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it was the season of Light, it was the season of Darkness, it was the spring of hope, it was the winter of despair, we had everything before us, we had nothing before us,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Heaven,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he other way.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绝望的冬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落地狱。)
——查尔斯·狄更斯(1)
那场战争过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呢?或许这个问题可能我永远解答不出,把它带进棺材里。我的余生只剩下了无尽的罪孽,我将在永世的黑暗中忏悔,祈求上帝的怜悯,渴望光明的救赎!
每个星期天,我都会到教堂,一坐就是一整天,面对主(2),以泪水洗濯我肮脏的面颊,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去擦拭主的每一处。直至我的外孙小安迪叫我回家吃饭了。
人们还在庆祝着那愚蠢的胜利,过了四十年了,他们还没有忘记,不过他们确实也忘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给其他人带来的灭顶之灾,我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们,多可笑,只是一群年轻人,而不是当年的老兵,居然还为当时发生的事情而自豪,他们如果参加了那场战争(3),他们是不可能笑出来的,也不会拿着那个丑陋的旗帜在满大街挥舞。
我坐在窗前,家人都已经入睡了,窗外是狂欢的人群,我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枚金质奖章,我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凹痕,还有一个弹坑。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老了,身体远不如从前,我想把这段故事讲给我的小安迪听,可是每每就挂在嘴上时,都是眼泪先落下来,我无法说出来,还能说什么?对我的小安迪讲述那段罪恶吗?我想:那么既然无法说出来,那就把它写出来吧,放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等某天他们会发现的,他们会更了解那场伟大的“胜利”。
......
......
......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不可及的星系上,一个叫做斯坦达斯黎的星球上......
“里恩!里恩!醒醒!”
里恩从睡梦中醒来,叫他的是飞机上认识的一名牧师,就坐在他旁边,眼里充满了焦急,里恩揉揉睡眼,伸了个懒腰:“安特宁先生,我们到共和国(4)了吗?”
“安静!”
一双大手将里恩按了下去。里恩一激灵,猛然发现,机舱里站满了联邦(5)士兵,刚刚把他按下去的是一位满身戎装的少尉,他用粗鲁的语气命令着驾驶员:“现在,你们是在联邦的管辖地区,你们谁也不能离开。”
驾驶员十分不满地说着:“先生,我们是共和国国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除了我国的命令以外,恕我谁的也不能听从,请你们马上放行。”少尉冷笑着:“你们飞机上有间谍,你们共和国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还是知道的,都不准废话,马上给我滚下去,不然我就让人把你统统扔下去,所有人马上......”一旁的人突然搡了少尉一把:“MD!联邦佬,怎么说的话,谁是间谍!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少尉一个趔趄,站稳了身子以后,从一旁士兵的手里夺过警棍,狠狠地打在了那个人的头上,被打的人顿时血流满面,捂着头蹲在了地下。飞机里的乘客都不干了,纷纷涌向少尉。
“你怎么敢打人!”
“该死的联邦佬,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一时间,机舱里乱作一团,士兵和乘客扭打在一起,里恩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旁的牧师安宁特先生推了他一把:“我们应该乘乱逃走。”里恩缓过神来:“对,我们快走。”
两人的行李都很简单,于是两人乘着混乱,溜到了飞机后方,在那里已经有几位乘客在敲击应急玻璃,里恩让对方躲开,自己后退几步,向前向前飞起一脚,将玻璃踹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里恩从里面钻了出去,其余人等也紧紧跟随着冲了出去。
他们在空旷的停机场飞奔。
“砰!”
一声枪响。
其中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色在蔓延,他挣扎着倒了下去,血从嘴里不断涌出。里恩见有人停下,赶紧大喊道:“都不要停下,快走!”
“砰!”
又一个人栽倒在地上。
里恩跑得更快了,剩余的人也都死命地跑着,有的还扔了行李。
“砰!”
一个妇女被打穿了大腿,跑了没两步就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朝着里恩等人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安宁特先生转头看去,里恩一把又把他拽了回来:“不能停,跑出去就能活下来。”
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周围的人都在不断地倒下,里恩和安宁特先生一路狂奔,冲到了机场门口,走出机场时,里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少尉正提着手枪,将枪口指向之前被打伤的那位妇女,那位妇女在苦苦地哀求着:“我有一个家庭......”少尉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夜晚,里恩和安宁特先生虽然有钱,但都不敢住进宾馆里,他们害怕被搜查出来,落得和那名妇女一样的下场。他们走出了市中心,来到郊外,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直至前面看见了灯火,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拨开草丛,只见一些流浪汉围在一簇篝火间,篝火上夹着一口锅,锅里煮着些什么,冒着腾腾的热气,将人们的脸打湿。
里恩拍拍安宁特先生:“嘿,安宁特先生,我们该走了。”安宁特先生叹了一口气:“主啊,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可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我想我们该去和他们聊聊。”“你疯了吗?”里恩小声地嘀咕着,“他们可是联邦人,一群流浪汉,可能只会为了一百联邦币将我们出卖!”安宁特先生问里恩:“那么,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现在我们在联邦的席来亚市,在联邦的中部地区,我们该怎么回去,我相信上帝总会对追随他的子民有所安排,来吧,让我们加入到他们当中去。”
安宁特先生走了过去,那些流浪汉立即发现了他,并投以警惕的目光。安宁特走到他们一旁,画了个十字架,说道:“晚上好,亲爱的先生们,我叫安宁特,是一位牧师,我和我的伙伴已经迷路了一整天了,连一口水也没喝到,上帝说:‘往东走!’于是我们来到了这里,遵循着上帝的指引,请问可否给我们一些足以果腹的东西,我会替你们向上帝祷告的。”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问:“您是牧师?”安宁特先生点点头:“没错,我是。”“那太好了,我们现在正需要一个牧师,请问您可以帮我们为一位即将下葬的兄弟念一段祷告词吗?”“乐意至极,先生。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下,你们先把那位可怜的人布置好吧。”安宁特先生自顾自的走了,回到树丛旁拉着里恩去采了许多小花,五颜六色的,将它们集成一束,小心地拿着回到了流浪汉的营地里。
这时,这个小小的“哀悼会”已经布置好了,一个人躺在木板上,双手抱在双肩,闭着眼睛,在那张面色惨淡的脸上还有着许多被殴打过的淤青。旁边是挖好的深坑,流浪汉们围着他站着,见安宁特先生回来了,都让开了道路,安宁特先生走到了死者的近前,把鲜花洒在了他的身上,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了一本褐色皮的厚书,翻开了其中的一页。把头扭向众人,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他的生日和逝世日期吗?他的故乡呢?”
“哦,牧师先生,他叫史莱特·哈根,没错,史莱特·哈根,生日嘛,好像是圣诞节那天,死去的日子是三天前,对的,8月10日,先生,故乡,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其中为首的流浪汉回答道。
“好,下面我要开始为他祷告了,请各位保持寂静,等待上帝的降临。”
“亲爱的主,我感谢您!我今天到这里来,为史莱特·哈根先生荣归天国,献上我的祷告。降生在12月25日的游荡的灵魂,在世间寻求着您的救赎,他活过的一生,也许不曾伟大,但每天都会向您祈福,我的主!请您让他永远沐浴在您的圣光之下,让天使为他唱诵净化之歌,我的主!我们从降生以来,一直在期盼着您的降临,正如枯草盼望雨露,我的主!请驱走阻拦他升天的恶魔,也让我们祝贺他在8月10日得以解脱,让他的灵魂再望一望故乡吧,愿死者安息,阿门。”
安宁特先生合上书,带领着众人画了一个十字架,随后点点头。流浪汉们将死者抬到了深坑里,再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开始铲土,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坟墓就完成了,又有一个人插了一个木制的粗糙十字架在上面,十字架上刻着字:“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