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睡得迷迷糊糊,发了一身汗,也就醒了。她在暖阁次间的塌上斜躺着,红袖端来了一杯清茶,添香在得知沈倾城头疼后,就细细地给她推拿。
不一会儿就听见王德喜来报:“冯贤妃宫里的谭司衣来了!”
沈倾城惊得差点从塌上滚落下来,对于冯贤妃,她还未有万全之策。可这冯贤妃,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沈倾城暗自叹了一口气,示意添香退下,端坐在塌上,道:“快些请进来!”
谭司衣很快就进来,随她进来的还有几个宫女,手里捧着红绸子盖住的托盘。
谭司衣揖礼道:“给才人请安!”未等沈倾城开口,就自顾自地起了身,神情傲慢无礼。
沈倾城只当没看到,道:“谭司衣请起,不知贤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谭司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将红绸子翻开,手微微一松,绸子就如流水一样滑落在地。托盘上皆是金玉饰品,无一不是上品!
沈倾城一看便睁大了双眼,似无意地被谭司衣瞧了个全后恢复正常神色,佯装不解:“这是?”
谭司衣笑意更深,“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才人聪慧过人,自然懂得。”
沈倾城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只足以让一直细心观察她脸色的谭司衣见着,而后看着托盘里的东西,谦逊道:“贤妃娘娘有心了!”她将目光落在谭司衣身上,颇有些讨好的口气道:“谭司衣一路走来辛苦,我这里没什么值得谭司衣看上的东西。不如…这里的金玉,谭司衣挑几样称心的带走。”
谭司衣哼了一声,脸色尽是鄙夷与不屑,她径直走到第三个宫女前,假装不经意地拿了一块镶金的玉盒来,道:“我便只要这一个不值钱的饰盒,剩下的,才人好生收着吧。”
沈倾城一眼就看出那玉的好坏,不仅色泽浑然天成,连刻上的百花浮雕都纹络清晰可见,盒盖与盒身的连接皆是嵌了足金。要寻得这样的良工巧匠,绝非易事。
恭敬地送走谭司衣,沈倾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红袖见状,道:“贤妃娘娘可是要拉拢小姐?”
沈倾城沉声道:“树大招风,风大易折。”
红袖和添香一听,也愁眉苦脸起来。
如意会上,贤妃娘娘句句针对她。如今,她又送礼拉拢人心。沈倾城有些不懂她的心思了。难不成如意会上的只是试探?而她恰巧深得贤妃的心?
沈倾城方才在谭司衣面前,故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她心中明白,谭司衣回去定会添油加醋一番。她要的就是这样,贤妃便会心生失望吧。可她在如意会上的表现过于出色,她的戏又不能太浮夸。因此,她便一直淡淡的,只是偶尔似乎藏不住内心的欢喜,露出一丝她想让谭司衣瞧见的表情来。
谭司衣走后不久,皇后和安德妃宫里的赏赐便下来了。紧接着,郑昭仪、曹婕妤也派人送来了绫罗绸缎和一些小巧精致的珠宝。沈倾城从莞清口中得知,这两位是安德妃的人,一路由安德妃栽培提拔而来。又说贤妃虽然宠冠后宫,依附的人也不少,但她似乎个个都瞧不上,平时也不见与谁多加来往。
沈倾城更是心乱如麻,贤妃怎么偏偏地就瞧得起她来了呢?
天色渐暗,沈倾城烦闷,便只让莞清全权在正间负责收礼入库,她到小花园里走走。花园虽小,五脏俱全,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个都没少。流水潺潺,蜿蜒曲折汇到了鲤鱼池里。
忽听得红袖来报:“惠美人来了。”
沈倾城摆摆手,让她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