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怪她的意思,公司本来就是大妈的,只是她就这样直接跟爸爸对着干……”沈鸢小心翼翼的看着贺岑东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才暗自松了口气。
“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沈鸢苦笑,却猛然蹙眉,手捂住嘴侧过身去干呕起来。
胃里泛酸,难受极了。“抱歉。”沈鸢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扔下手里的保温盒跑到洗手间里。
贺岑东坐起身来,目光落在洗手间的门口,门没关,水声哗哗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沈鸢的干呕声。
贺岑东蹙眉,眉头拧的很深,等到沈鸢从洗手间出来时,他却又恢复了神色,没有再看她。沈鸢咬着下唇,目光落在贺岑东的身上,可惜了,从头到尾贺岑东都没有再看她。
有些失望的移开视线,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保温盒,沈鸢有些不甘心的走出贺岑东的病房,而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挽留她。
沈鸢从病房里出来,气得不行,不明白自己的魅力怎么在贺岑东的身上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了。她以前但凡是一点儿小病小痛,哪怕是微微皱一下眉,贺岑东都急得不行,打哪儿都在关心她,哪里像现在这样冷漠。
随手将保温盒扔到了垃圾桶里,沈鸢也再没了心情去看沈明权。
呵!
贺岑东,还没人能拒绝得了我,你也是一样的,越是这样我沈鸢越是要将你攥在手心里。
……
这裴先生一回来啊,沈黎的心就踏实了,之前一直空落落的,跟在汪洋大海里似的,浮浮沉沉的,索性现在抓住了一块浮木,那便是她的全部。
夜里,熄了灯,裴先生难得的没有去书房工作,倒是陪在她身边躺下,这似乎还是裴远珩第一次这样早的陪着她入睡,这竟让沈黎觉得有些许不踏实。
两人相拥着,靠在一起,听着了清浅的呼吸声,沈黎眨眨眼,那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裴远珩的身上游走。
那一双明眸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伸手,摸着他的下巴,刚刚刮了胡子,光溜溜的,沈黎的额头触上去,用力一顶。
便是听得裴先生倒抽一口气,摁住她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哭笑不得的看她。偏生她还瞪大了那双星眸,无辜的看着他,倒是让他凭添了几分罪恶感,可分明是她有错在先。
“夫人,为夫的下巴快要被你顶掉了。”
“哦?什么做的,竟然这样脆弱,还是你之前去的根本就不是美国而是韩国?”她问,眨眨眼就。
他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杵着她的脑门儿,“有时候真想撬开你这脑袋,瞧瞧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竟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努力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你都说了是奇思妙想,自然是好的东西。而且你老婆我冰雪聪明,你舍得在我脑袋上开个脑洞吗?”
她努力在他身上蹭了蹭,那一副我是女王,你就是舍不得我的模样真是让裴先生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是无奈的将她拥进怀里,更加的紧了。
他是舍不得啊,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哪怕是伤害自己他也不会动她分毫。
“我不在,过的怎么样?”
他方才回来,去花房看了一下,她倒是打理的紧紧有条。沈黎努了努身子,直接在他怀里躺了,才撒娇道,“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
裴先生当真是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又在她腰上捏了捏,才道,“没有。”
“哪里是没有,分明就有。”
“好好好,有,可你之前不是说胖了不好吗?现在瘦下来,你该是高兴才对。”他连连失笑,哄着她,双手环在她腰间,微微收拢。
“不好,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不乐意了,“我应该要胖些才好的,外公跟父亲家里的饭菜都不香。”
“嗯,我以后都做给你吃。”
这只小馋猫,分明是自己嘴馋。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沈黎满足了,又拿那颗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挺多事儿的。”
“嗯,说说看。”虽然向东已经告知一二了,不过他还是想从她的口中得知。
“我前些天跟我哥见到我二舅了。”
“苏正东?”
他倒是听过这号人物,不过一直没有见过。
沈黎点点头,“对,名汇这次要合作的对象就是他,我二舅。不过上次吃饭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反正不是喜欢,而且我哥似乎也很排斥他,两人说话也是在打太极。”
“你哥就没告诉你原因?”
“没有,只说要是真合作不下去,让我尽早放弃,另寻别家。”
裴远珩眉头微蹙,这不像是苏彦所说的花,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让沈黎跟苏正东合作。可苏正东是他的亲二叔,苏彦极少对人表达出这样强烈的排斥。
“你二舅跟苏家关系怎么样?”
“不知道,看样子不太好,而且二舅似乎已经回来很多年了,但是却一直没有跟苏家联系,看样子关系应该很不好,而且这次合作,二舅是一点儿面子也不打算给我。”
“嗯。”裴远珩点头,抚摸了沈黎的头发,“既然苏彦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吧。”
“我倒是想啊。”
沈黎叹气,“你以为这案子是我要拿下的吗?”
她上次就抽查了一部分关于名汇这几年来的合作与效绩,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名汇这几年一直都是在吃老本儿,而且最近因为沈鸢的事情,名汇业绩下滑,沈明权更是挪用了名汇的资金去给沈鸢填补空缺。
沈明权现在分明就是想要靠与百业的合作来挽回颓势,可这么大的漏洞,就算是跟百业合作了,名汇都不一定能恢复过来。
他们现在是抓住了百业的这颗救命稻草,沈黎猜想,原本沈明权跟许淑惠的主意在打在贺家的身上,上次贺岑东说要娶沈鸢的动静那么大,若是名汇有难,那么贺家一定会出手。
可偏偏了,沈鸢跟贺岑东的婚事弄砸了,甚至还得罪了贺家,所以现在他们是求救无门,只能靠着百业了。
大概苏正东也看出这其中的端倪来了,合作的事情才会这样的百般刁难。
“那你想要怎么做?”
名汇的事情其实说大也不大,只要裴远珩肯出手,一切都好办。
可他知道,沈黎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夺回名汇,更甚者,这名汇是苏岑的,她是不可能让名汇毁于一旦,还会去保护他。
所以裴远珩才没有从一开始就出手,直接收了名汇,依着裴氏的实力要拿下名汇简直是易如反掌,可这样沈黎并不会高兴。所以之前他才会放弃吞并名汇的打算,而改为去收购。
“还能怎么样,先帮着他们搞定百业,要是真的搞不定,我就只能再去找别的合作者了,总之名汇的名声不能就败在他们的手里。”
“嗯,为夫支持你。”
“谢谢你,裴先生。”
沈黎在此刻,有些动容。她知道裴远珩的能力在哪里,也知道他有更快更好的方法,可他却任由她来做,只一句话,支持。她现在最为需要的便是这支持二字了。
“夫妻之间不言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夫人。”
他俯身,凑近她,那温温热热的气息便喷洒出来,拂在她素净的脸上,微痒。沈黎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而他的唇便正巧落在她的耳垂,轻轻含住,沈黎浑身一抖。裴远珩只稍稍一用力,便将沈黎的身子翻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的对视。
“夫人,为夫饿了,你瞧,它是不是很想你。”他说着,拾起她的手便往里探去。
沈黎一惊,还未曾反应过来,手心便是火热一片,“你……”她讶然的对上他那炙热的双眸,话语未落,便被尽数吞没。
这一夜,两颗彼此牵挂的心,终于贴在了一起,那契合的身子在微黄的灯光下,竟显得如此妙不可言。
……
贺岑东这一病,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星期,而在这一星期里,沈鸢几乎每天都来,不过是踩着裴远晴的点才来的,每次都是裴远晴走了,或者不在,她才敢进来。
裴远晴很排斥她,这一点沈鸢早就知道了,似乎是从她刚刚跟贺岑东交往的时候,裴远晴就一直极力反对,无论她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讨好她,她就是不肯正眼瞧她一眼。
裴远晴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想她沈鸢,何曾这样用心的对待一个人?那个时候为了能跟贺岑东在一起,她什么都能忍。可私下里,裴远晴处处为难她,折磨她,这些她都不能告诉贺岑东。因为贺岑东是出了名的孝顺,只要不是关于裴远晴的事情,贺岑东都肯听她的。
沈鸢跑去看贺岑东,这几****虽然还是不待见她,可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也不会赶她走了。
这天,贺岑东出院,沈鸢却没有过来看他。
依着贺岑东对沈鸢的了解,她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他认定了这次沈鸢来找他肯定是有事儿的,不然依着从前沈鸢的那大小姐的脾气,他这样久都不理会她,她铁定了要跟他闹,可这次没有。
“怎么了?”
裴远晴收拾好东西,看贺岑东还盯着那床若有所思。
“没什么。”贺岑东摇头,极力的将沈鸢的身影甩出脑海,可却又倒映出那天她来看他时候的情形。
这几****频繁的干呕,她却只是说胃不舒服。“走吧。”
“嗯,我跟管家说了,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跟红烧茄子。”
裴远晴看自家儿子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心里也高兴,“阿东啊,妈妈……阿东,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