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惠厉声道,一双眼眸更是淬了毒,直视着沈鸢那张发白的脸。
“贺岑东?”
沈鸢抿着唇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那张纸,眸子里猩红一片。双手紧紧的握着,放在身侧。
这一切都是沈黎的错,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沈黎那贱人,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就连贺岑东也向着沈黎那贱人,她不服,真的额不服。
“你倒是说话啊,啊?”
许淑惠揪住沈鸢的头发,一把抓过来,狠狠的扯着她的耳朵。
她原本就是个粗人,就算是学了上流社会的那些东西,可骨子里还是一个粗人。这一生气,这些本性就全都暴露出来了。
狠狠的揪住沈鸢的头发,许淑惠恨铁不成钢。
“你这下作的东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样的事情,这第一个孩子出生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怀了。
“妈。”
沈鸢被许淑惠揪的头皮发麻,感觉整个头顶都像是被掀开一样,疼的她神经都麻痹了。想要推掉那双手,可许淑惠揪的太用力了,根本就不可能松掉。
“妈,我求求你了,我疼。”
这让她想起小的时候,但凡只要她考的差了,或者是比沈黎的分数低,许淑惠总要对她拳脚相向。
人前是对她体贴疼爱有加,人后却对她十分严苛。只要做的有一点儿不好,就会被她惩罚。
沈鸢害怕的整个发抖,“妈妈,我求求您了,您放开我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你看看人家沈黎,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再看看你?”
就算拿不下贺岑东,那贺楚慎也是可以的啊,结果竟然什么也拿不到,还得罪了贺家的人。沈黎那边虎视眈眈的,竟然拿拥有了那么多的股份,这让她们防不胜防。
要是现在被沈黎抓住了把柄,那么她们母女俩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竟然在关键时刻出了幺蛾子,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了,我看你就别想从他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我……孩子。”沈鸢抓住床单,在许淑惠松开手的那一刻得以喘息,靠在墙上,咬牙道,“我会把孩子打掉的。”
许淑惠蹙眉,盯着沈鸢的肚子,“你上次跟贺岑东是什么时候?”
“什么?”
沈鸢怔住,半晌才支支吾吾,“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许淑惠满脸阴翳,目光一直在沈鸢的肚子上,“你现在怀孕六周?”很显然这孩子不是贺岑东的。
“我……”
“这孩子的事情我不想问你,但是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是筹码。”
“您是说?”
“我就不信,贺岑东会狠心的不认他。”许淑惠说着,眼底透露出势在必得的眸光。
沈鸢一颤,双手抚摸着那尚未凸起的肚子,忧心忡忡。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是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贺家人那么狡猾,而且那个贺楚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贺楚慎远没有贺岑东好对付。”
自从上次的事件,许淑惠就已经发现了沈鸢对贺楚慎的异常,更是彻底搜查了沈鸢的房间,这才发现,原来沈鸢一直爱慕的人竟然是贺楚慎。
她以前一直以为沈鸢爱的是贺岑东,所以才鼓励沈鸢去将贺岑东拿下,谁知道她竟然是对贺楚慎有意思。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会让沈鸢拿下贺楚慎,毕竟贺楚慎继承贺家的机率远比贺岑东要大,而且贺楚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可既然现在已经成为定局了,她就不能让沈鸢再次任性。
“上次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全,这次我们一定要从一开始就布局好一切,还有,能不能让贺岑东回心转意,就看你的了。”
原本还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这沈鸢从此跟贺家搭不上边儿了,谁曾想,这机会竟然来了。
“我知道了。”
沈鸢一咬牙,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个孩子不能打,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让佣人给你熬点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找个时机让贺岑东知道。”
沈鸢点头,“您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那就好,我还要去医院看你父亲,小鸢,千万不要让妈妈失望。”
许淑惠抚摸上沈鸢那略显苍白的脸,疼惜的说到。而沈鸢则是僵直了身子,直到许淑惠离开,她才忍不住大叫出声。
……
依着约定的时间,沈黎早早的就到达了机场大厅,看了时间,足足提早了半小时。
给苏楠打了个电话,说是今晚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电影了,苏楠在那边破口大骂,在知道了沈黎是因为裴远珩而放鸽子之后,简直气得不顾形象,将沈黎骂的那叫一个惨烈。
“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早知道我就不睬你了。”
苏楠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原本今晚沈黎是约好了要跟苏楠去看电影的,裴远珩不在,她一个人在柳园里无聊,而且柳园那么大,空荡荡的,她也害怕。
没想到刚跟苏楠说好,裴远珩的短信就进来了,说是马上就要到了。沈黎匆匆忙忙的赶来机场,还不忘跟苏楠赔礼道歉。
可苏楠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可是推掉了好几个单身男士的邀约而来陪这个已婚妇女的,结果这已婚妇女自己跑路了,剩下她一个人去看电影?
“沈黎,你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姑奶奶面前,不然我削你。”
“嘿嘿,不说了,他来了。”
沈黎傻兮兮的笑了两声,转过身就瞧见不远处走来的男人。
风尘仆仆,却显得异常的精神,他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肘处,信步走来,淡定从容。只是在看见她时,那面上和煦一片。
沈黎笑开了颜,飞奔过去,一把挽住了男人的手,这一刻倒是显得一点儿也不矜持。有几分急切,有几分喜悦。
“等久了吗?”
男人温和的问道,声音十分轻柔细腻,那脸上的笑意未曾减退。
沈黎抬眸,就撞上了男人那带着笑的眼眸里,那零星点点的,全是光亮。她侧着头,笑着,“没有,我也才刚刚到。”
“嗯。”他点头,伸手摸了摸沈黎的脑袋,那动作十分轻柔,十分宠溺。
沈黎被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弄的有些害羞了,红着脸低下头拉过他的行李,“累了吧?”
“不累。”他回到,两人相拥着走出机场大厅,“看见你就不累了。”
“裴先生刚刚在飞机上是吃了什么吗?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她歪着脑袋,跟个软骨似的靠在裴远珩的肩膀上。
因为出门急,所以临行前换了一双平跟鞋,这会儿站在裴远珩的身边,将身子半侧着靠在他的肩膀上,还真的是刚刚好。
她眨巴着眼睛,双手都挂在了裴远珩的一只手臂上,不依不饶。
裴远珩竟也不觉得烦,只是微微抿着那薄唇,好笑的看着她,“飞机餐不好吃,所以为夫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夫人可是要想办法喂饱为夫?”
他清润的声音里带着调侃,“至于艳遇嘛……”
沈黎立即直起身子,恶狠狠的等着裴远珩,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敢说有,你敢说有的话,姑奶奶一定不会放过你。
裴远珩失笑着摇头,伸手捏了一把沈黎的鼻子,“家里有一个足够了,而且功能齐全,外面的哪儿能比得上啊。”
“哼。”
沈黎眯着眼,甩开裴远珩的手。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不过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她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仍然傲娇。
“哦?”裴先生挑眉,“那夫人可会爬树?”
“我当然会了,想当初我在外公家,跟我哥……裴先生,你混蛋。”
似才意识过来,沈黎恍然大悟,敢情裴远珩刚刚指桑骂槐呢?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嗯,我全家都是猪。”裴先生憋着笑,大步走过去,一把揽住了沈黎,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所以,你这只小母猪,现在要跟着我这只猪一起回家了。”
他心情很好,一扫十几个小时飞行的疲惫。
沈黎挣扎了几下,未果,也就任由他拥着出去了。
两人上了车,因为考虑到裴远珩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十分疲惫了,沈黎开车。这刚刚系好安全带,沈黎还没有回过神来,那边却是一巨大的拉力。
手臂上传来轻微的痛楚,沈黎一转头,男人那带着青草气息的口腔便印了上来。
那是一种带着急切的渴望,那火热的舌在触及到她那唇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沈黎开始有些吓到了,待到回过神来时,则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攀上裴远珩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这是一场久旱逢甘霖的吻,这是一场久别重逢后的思念,泛滥成灾,两人只能靠着最为原始的本能,紧紧的相拥,深情的亲吻。
“嗯……”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两人趁着喘息的空档,额头微微抵着,轻轻的喘息着。眼波里明媚流转,在对上他时,笑了,“裴先生,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他回到,握住她的手,放置在心口,“这里,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