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露出了他的面容,只是十年未见,当年的他不过是个孩童,现在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眼前的少女又岂能认得出他。
在夏言摘下斗笠的那一刻,少女的神色有些凝重,不过并不是因为少年的相貌或许似曾相识,只是她见到了他身后的剑匣。
带着兵刃破门而入,在她的眼中已经被认为来者不善了。
未等夏言开口解释,少女长鞭如龙再次朝夏言袭来。少女长鞭的动如灵蛇,力足开山。
虽然少女鞭法力道,都堪称高手,但速度不足。在夏言的眼中甚至如同秋风落叶一般缓缓。只是简单地几个动作,就躲过了少女长鞭。
数十招过后,少女见丝毫没有伤到来人,她握着长鞭的手指溢出了一丝汗水。俏丽华贵的脸上也弥漫上一层冰霜。
少女眉头一皱,一股冰寒之气从她的身上涌出,寒气逐渐凝聚在的长鞭之上,形成了一层浅薄的冰霜,青紫色的长鞭也化为银白色。
在少女身边五尺之内都可以感受到这股莫名的寒意。
但少女还未出手,夏言却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少女还在诧异之间,只见夏言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少女的眉心之间,但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有雷霆之力。
少女被这一指弹飞三丈,重重的摔在了院中的假山花坛旁。
她华贵如玉的面容上留下了一个浅红色的手指印。
少女揉搓着自己红肿的额头,缓缓地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脏土。
夏言这个时候说道:“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想不到十年不见,你变成了这么冲动的人。”
少女冷静下来之后,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少年。虽然长高了,眉眼轮廓改变了,但还是依稀的可以看出,或许在大街上不会认出,但仔细看过之后,还是觉的非常的相似。
见到少女还有一些犹疑。
夏言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枚由黄绸包裹的小物件,那名惊慌失措的少女,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夏言的面前,双手颤抖的将夏言手中的黄绸包裹接了过来。
递给了她之后,她打开黄绸包裹看了一下,顿时面露喜色。
夏言见到她的喜色说道:“夏岚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没有了小时候的沉稳。”
夏岚收起兵器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当年围在我身边的小豆丁,竟然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哦对了,这是夏竹,我的侍女。她进府没有几年,不识得你。夏竹!这是公子言,自幼离家十载,快来拜见公子。”
夏竹走到了夏言的面前,躬身行礼。
夏言对着少女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姐姐,舅父呢?我有事情要跟他谈。”
夏岚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们进屋慢慢说吧。”
夏言见到姐姐脸上的难色,再看看这偌大且安静的夏宅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
夏岚将夏言引进中堂,夏岚吩咐夏竹去给公子备饭。
夏言解下了身上的剑匣与包袱,放置在了一旁。
跪坐在主位的另一旁,环顾了一下久别的家,感觉甚是陌生。
夏言接过了姐姐递给他的茶,夏言也注意到了,按照夏家的地位用的应该是漆器茶杯才对,而现在的却是粗瓷的。
他问道:“姐姐,舅父官居上柱国,被王上封为夏阳君,咱们的日子几时过的如此的清苦?家中的仆从呢?还要让你这位夏阳国公主亲自奉茶?舅父呢?”
夏岚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母亲已经离开三年了......”
听到这里夏言心中一凛,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粗瓷茶杯。
没及夏岚反应,夏言站起身来说道:“不可能,舅父官居上柱国,是我姜国的第一勇将,更何况舅父现如今不过四十,正值壮年,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我也没有听说近几年姜国有什么大战,舅父莫非得了什么绝症?”
夏岚走到弟弟的身前,从手帕擦拭着他手中的茶水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几时说父亲,母亲去世了。”
夏岚将弟弟按回了竹席上,她回到竹席上继续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父亲与母亲受王上御命,出海远征扶余国的海寇,一开始还算有回信传回,但在一年前却突然音讯全无。父亲最后的一次回信是催粮催饷的,王上将最后的一批粮饷送了出去,但是押运粮饷的船队也没有回来,至此父亲的远征军音讯全无。”
听到这里夏言问道:“怎么?远征军失去音讯一年多,王上难道就没有派人去追查过吗?”
夏岚继续说道:“王上倒是排出了几批人出海搜寻,但却都是一去无回。后来这件事在相国大人的干预之下,也就不了了之了。因为父亲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在海外遭遇了什么,王上也无法给父亲定罪,现在父亲上柱国的官职被免去,只留下了夏阳君的封号。”
夏言明白了,仿佛也猜测到了什么,微微的点点头。他安慰姐姐说道:“姐姐,你别太担心,舅父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是不会有事的。算了,我们先不提这些了。还是先谈谈眼前的事情吧。舅父,舅母出征未归,夏阳城中的一切军机要务应该是你再这个公主在调度吧。为什么城内这么多流民,却无人管理?”
夏岚更加为难的说道:“我不是没有管,而是管不了,父亲被罢官之后,夏阳城便被王上钦派的国相接管了,这方圆百里的夏阳国,他才是真正的国君。因为父亲被罢了官,家里没有了俸禄来源,而食邑也被国相把持着,我便将大部分的仆从全都遣散了,只剩下夏竹等为数不多的几人。现在城中流民聚集,我让其他人出去帮忙了。因为我怕流民会涌到这里,便让夏竹封闭正门,府中其他人都从后门进出。”
夏言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不应该啊,既然舅父,舅母不在,姐姐你身为夏阳国长公主,应该摄政,怎么会突然派来一个国相呢?更何况夏阳虽名义上是个诸侯国,但疆土不过区区百里,食邑不过两千户,甲兵不过五百。这个国君的职权只相当于一个郡守,王上没有必要派一个国相来,更何况这个国相竟然控制着国君的食邑!”
夏岚听到这里嘴角边挂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她说道:“我已经不能袭位摄政了,因为王上已经将我作为姜国的和亲对象许配给梁国的华阳君了。”不过夏岚并不想让刚刚归家的弟弟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夏岚调转话题说道:“既然弟弟你回来了,那么夏阳君的爵位就有继承人了。”
夏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