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到了西方,不少参加排练的学生,开始往校门走去,十月的秋天白昼的时间开始变短了,远没有盛夏时来的热烈明媚了,仿佛气氛也变得安静了下来,给人带来一种悠闲与安静的感觉。
明天还有课的缘故,大部分的排练今天下午都不会进行的太晚,该解决的问题和调整在上午的时候都处理好了,下午的时间都不约而同都会选择演练,起到加固增强记忆的作用。
这个时候只有在录音室的江渚,室内的小空间仿佛被时间所遗忘,一个微胖的身影在忙碌的不停,良好的隔音效果也隔绝了所有关于外界的信息,其它录音室和活动室的人已经走光了。
在这个学校,没有朋友的江渚,显然不会有催促他“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椅被上挂着他的连帽卫衣,没有停歇的操作已经让他好流浃背,几乎找便了所有可能存放空调遥控器的地方,依旧什么也没找着,江渚都开始怀疑是学校故意节省成本,把所有遥控器都收走了,好在排气扇能正常使用,要不然录音室要变桑拿房了。
在他‘超频’状态的加持下,伴奏制作的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在给他两三个小时就能全部完成,下个星期天申请下来的录音时间就能挪作他用了。
江渚把靠在椅子边的吉他拿起来,准备试下另个一个改编版本,当拨动琴弦的那一刻,身体的机能开始衰退了,琴弦的发出的音色远不如预期来的清脆透彻,声音变的绵软无力拖着长长的颤音像是甩不掉的尾巴。
长时间的维持‘超频’,耗尽了身体残留的体力,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了,三个小时零三十分钟,江渚也想看看,以他现在的程度能坚持多久,这个结果他还能接受,在他的预期范围内,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不是很耀眼的灯光,眼角的余光看到是,把垃圾袋撑得鼓鼓的食品包装,不知不觉已经吃掉了这么多,突然对着天花板笑了起来,像是在自嘲又有几分讥讽。
他就静静的躺靠在椅子上闭起双眼,像是录音室设备的一员。
这边的生活渐渐的熟系了起来,甚至有些习惯了当下的生活节奏,没有朝九晚九的工作,每天只是背着书包上学,完全不会为生活而苦恼,课听累了就睡觉,无所事事时望着窗外,但是注意力还在放在班上,有意的听着班上同学之间的谈话,一些校内的八卦趣闻,唯一让他感觉体验差的是,他们聊起关于他的事迹与趣闻,甚至有时会听得开始怀疑人生,一些事情的经过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又能去验证事情的真假,毕竟听对他来说还是羞耻的一件事。
有时在课桌上睡醒时,会误以为又回到那个时空的那个时间,这里是这么的真实,会害怕不敢去触碰,怕一戳就碎了。
…………
在他闭眼小憩的时候,‘咔塔’一声录音室的门被打开了,江渚并未察觉,踩在织物编制而成的地毯上,像是静默走动的猫咪,步履轻盈而无声。
阮诗雨看着地上随便摆放的设备,大到像是一件旅行背包,被仍在了墙角,另一个装吉他包因为拉链没拉上,挂在架子上敞开着,像是咧着嘴鲸鱼,食品包装袋在被堆到了墙角。
电脑显示还在亮着,剪辑软件的时间轴显示着繁多的音轨,长短不同的音轨,波峰和波谷不一代表着不同的乐器的旋律。
阮诗雨想拿起摆放在旁边的耳机,想要听听今天带给她惊喜的乐谱的少年,创作的曲子,那首旋律优美的曲子,已经给她来了超乎她预期的设想了,震撼而又惊喜,震撼不是那首曲子有多么动人,而是创作出来的人,只是高二的一名学生,这是多么的令人惊喜呀,特别是她这种从小就开始学习音乐的人。
在学校看起来没有任何亮眼之处的少年,学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的差生,老师口中的反面教育的典型人物。
是一枚未被人们所知晓的璞玉。
现在制作存放在电脑里的的曲子,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让人耳目一新,她好奇这些音轨滚动时,组合出的旋律会是怎样的。
一面玻璃之隔的录音棚,江渚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阮诗雨隔着玻璃也注意到了江渚,对着他露出了带着些许冷清的微笑,“是睡着了吗?”
江渚昏沉的意识,让他没有发现房门被打开,但是阮诗雨身上独有的香味,还是让他察觉到了,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就被他记住了,这种香味,清新悠长,像是六月的雨,夹杂着昙花的芬芳。
瞬间让江渚清醒了过来,知道了是阮诗雨进来了……。
江渚认为可能是独享的空间,下意识的认为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精神有所松懈才导致第一时间没有察觉,换做平时就算已经很累了,也会感知到的。
江渚开始活动活动身体,“做累到了,刚才闭眼休息了一会。”
“要听吗?”江渚指着指着耳机。
“还是留在校庆的当天,欣赏你的大作。”阮诗雨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江渚其实刚才已经注意到阮诗雨对他校庆演出的歌曲有所兴趣,但是既然阮诗雨已经说了,他也不好意思点破,毕竟电脑里只是未完成的半成品伴奏而已,现在也不是值得让人听。
江渚也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没做好让人听的心里准备,“这首曲子是还没完成的半成品。”
“要我帮忙吗?”阮诗雨认真的说道。
“我自己可以,只剩一点了收尾的工作,可以轻松搞定。”江渚耸了耸肩说道。
“那录音室呢?”阮诗雨试探的问道。
“校庆是下下个星期开始,下个星期的时间已经预约到”江渚微笑的说道,他还是十感谢的,毕竟他与阮诗雨之前也没有交集,彼此之间也不太了解。
维持现有的相处模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让你会不由自主的信任她,仿佛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也有可能是感激他拿给她的谱子,所以才帮他的吧。
江渚更倾向于前者。
阮诗雨能帮他到这个程度,对当前处境的江渚已经很满足了。
“决定好了,要演奏的曲子吗?”江渚看着倾城动人的阮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