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干。”灰狼吊着眼，“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你坑我都不怕，你觉得我会留下？”
萧姒看着灰狼，“你若离开荒域必然大乱，当然，你有你的选择，”萧姒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那条路，是千刀万剐，是万箭穿心……你做不到也很正常，我会想办法找其他人……”
“老萧，别装了，都这么熟了，我知道你又在坑我。”灰狼这次前来，为了隐蔽身份，特意剃去了浓密的胡须和纠结的乱发，那副不乐意的模样，在萧姒看来竟然有那么几分娇俏，索性留他几日，慢慢劝他。
数日过去了，两人的拉锯依旧在继续。
“啧啧啧，你看看你，真是漂亮得过分了。”萧姒哀叹，“你这张脸走出去，该不会被人给强了吧。”
“滚！”灰狼依旧大大咧咧，“老子也不想长这样！”灰狼喝了一口酒，“你说，人生来就会杀人吗？为什么我觉得，人要活着，就得不停地杀人？”
“人啊……”萧姒不知道怎么说，终究只能笑着摇摇头。
是啊，人又不是生来就为了杀人，为什么在这个鬼年头，在这个鬼地方，不杀人，就活不下去？
“我也想要一个答案，也许，我们一起能找到答案。”
“那，为了答案，为了三年以前死的人，为了之后会死的人……”灰狼看着萧姒，“这三年，我过的很好，我周围的人也过的很好，我们吃得饱，穿的暖，我们知道今天在干什么，知道明天要干什么……可是，你为什么……”
灰狼一把抓住萧姒的衣襟！
“跟我回去，回圣教，好吗？我可以为你去死！我可以为你去死一万次！我和我手下的人，都可以！你不要退位！不要把圣教让给那个肮脏的婊子！”
灰狼的声音已经哽咽。
萧姒垂着头，不忍看老友落泪。
“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
不远处铃儿被这声音引了过来，却也只是默默看着。
“萧姒，你说！你说明白！刀山火海，我也带着兄弟给你铺平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灰狼闭上眼，“我想了很久，你不去中原，荒域，我给你打下来，我带着所有兄弟给你打下来，还不够吗？”
萧姒垂下眼，“野蛮征服文明，然后呢？让荒域的人杀光中原人？”
“所以，你果然是站在中原人的那边，你终于承认了。”灰狼笑着哭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站在中原那边。”
“你觉得很好的这三年，”萧姒抬眼，看向天空，“我们杀了那么多人换来的三年，是大部分中原人习以为常的生活，他们生来就能过那么平静的生活，喜欢种地的耕种，喜欢读书的读书，喜欢习武的从军……他们生来就有选择，你是希望中原像荒域一样，还是希望荒域像中原一样？”
萧姒起身，“还是三年，三年时间，我会让中原武林接受荒域。”
“如果你做不到呢？”灰狼看着萧姒，“你做不到，荒域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