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在喜欢我,或许也在挽留我,只是这样的方式,作为男人我不会认同。
她可以原谅我对她做的事,但我还不能原谅自己。
心中对韩可的眷恋有增无减,可要说这样子回到她身边,似乎还欠缺了什么。
“还真是纠结啊。”蓝涤尘笑着打开车窗,任外面的雪花飘进来,“那丫头也不容易,你这个人太要面子,换做别的男人感动还来不及。”
汤宇默然片刻,他并非感觉不到韩可的用心,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使他一瞬间被不理智与欺骗感冲昏了头脑。
“先去看看我爸。”汤宇向左旋转方向盘,借呼啸的风雪让自己的头脑放空。这样下着大雪的早晨,隐没了马达声,让燕京市显得很安静。
曾经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商业鬼才,现在也有许多事能让他犹豫不决。
不能勇敢面对那个丫头的原因,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自卑感,还是说因为对韩可家人的亏欠,这太多缘故交织在一起,使得一份好好地情感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与爱都失去了联系。
何况消失三年,一个口音都没有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真能当做没事人一样,说接受,就接受吗?
即便再爱,此刻的自己与韩可都和三年前不同了,难道真的可以视若无睹?
蓝涤尘体贴地打开了音响,车载广播里播放着早上的新闻。
“据悉,燕京市商业龙头的HK企业涉嫌三十年前非法购地一事……对此HK方面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本台将会持续追踪报道。”
汤宇眉头一皱,虽然竭力不去想这些,竭力告诉自己,HK已经和自己无关,但听到相关消息时,他还是会焦急。
“嗳,三十年前是你爷爷时期吧?那么久远的事……”蓝涤尘理了理秀发,不解地问。
“哼,又是个诱我出现的把戏吗?这种事,至于一下子报道出来吗?”唐宇冷冷说道,“三十年前的事老太婆不知道,估计只有我爸才有印象,是想我爸爸出面吧。”
他因为昨晚的事,一下子想到了歪的方面。
这丫头是疯了吗还是失去理智?为了引诱我出来,给我那所谓可笑的“自尊”,就这样损害公司利益?汤宇一肚子火,却又有些感动。
究其一切可能,他也只能这么误会,因为其中事件曲折,他不可能了解到真相。
可是丫头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要面子、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吗?如果我的尊严是需要你这样子维护的话,我要它还有什么用?
“不回去看看么?你自己不也有错吗?三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换了我啊,才不管你死活。”
“再说吧。”汤宇没好气地说道,尽管心早已经飞向了HK的方向。
两人来到唐宗年临时的居所,推门进去,没见到唐宗年,却见小蝶焦急地坐在炕上。
“汤总你可来了!韩姐姐怎么都联系不到你,要我在这里等你呢!”
身子轻得如同羽毛一样,和思绪一样,空到无法计数。
从一小时前小蝶告诉自己,唐宇已经知道了唐宗年的情况,韩可便焦急地立在走道里,等着那个高大的、一直期待着的,能带给她此刻一点支撑的身影出现。
手机里满满地是来自HK的坏消息,事件闹大了,据说已经有记者跟进到了HK门口,等着韩可出现。
但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唐宗年的安危,加上并未痊愈的身体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等了不知道多久,唐宇始终还是没有出现。
那家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可是唐宇,这个时候正需要你啊!
看着围在手术室门口的护士,看到了里面隐隐透出的刺眼手术灯,看到了一袋袋输送进去的血浆,看到了闻讯赶来的林轩与方卓然,韩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闭上了眼睛,在心底呼唤着那个男子的名字。
即便此时此刻,唐宇在场也于事无补,但韩可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他,只要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一个沉稳的怀抱,自己就可以镇定下来。
若馨怀抱着文件立在一旁,满脸的焦急之色,韩可看在眼里,却只能装作没有发觉。
我该怎么办?
“还是联系不到唐宇?该死,赌气也要有个限度啊!老爷子都这样了还不来?”林轩捏紧了拳头,“我去找他!”
“不!”韩可的眼神有些失焦地望着他。
尽管目光茫然无措,但林轩还是能感觉到她意思的坚强。
“放心吧,他会来的。”方卓然凝立在一旁,“如果他真的这样都不来,那很多事也就可以确定了。”
韩可失神地睁着眼,怔怔凝视着“手术中”三个字。
但是直到夕阳西下,唐宇始终还是没有出现。
便在阳光渐渐隐没在走道的瞬间,韩可倏地站起来,像是有了什么觉悟似地,“卓然哥,能拜托你在这里吗?我要去公司了。”
即便留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但是回到HK,她还能主持大局,纵然万分不舍不愿,纵然心神还没有安定,她也只能回去。
不能再依赖那个人。
方卓然见到她目光中的哀戚与伪装的坚强,忽然觉得心里很痛,韩可回去的话,她和唐宇大概就真结束了。
正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韩可的手机适时响起,韩可只看了一眼,无神的双目就瞬间有了神采。“他回来了!”
“他……唐宇来了?”方卓然怔了怔。
“不是,他不会来这里。”
“请问关于HK非法购地的传闻,韩社长有什么解释吗?”“我们要求韩社长出面解释!她避而不出,是默认了这一事态吗?”
面对记者的围堵,保安们也不知道怎么拦阻好,偏偏现在韩可的电话一直不通,此刻记者们堵在门口,许多员工都无法正常出入。
“保安,将记者们引到会议室。”一个男子的声音下令道,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
男人分开HK门口的记者,大步走到了乱作一团的HK员工面前,这一天的国际天成智能系统紊乱,连工作都没法正常进行。
一身笔挺的修体西装,只是去掉了遮掩身份的眼镜。
“请问您是……”
“不认识我么?我是唐宇。”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记者,“我回来了。”
记者们只愣了数秒,随即反应过来,疯狂地围了上来,原本想问关于HK违法购地的问题,此刻也都改了过来。
在HK社长韩可一天都联系不到的情况下,国际天成系统运作又面临崩溃的情况下,这个消失了三年的HK前任总裁出现意味着什么呢?
媒体顷刻就沸腾了。无数的问题子弹般向男人抛了过去。
男人的身后是目瞪口呆的HK员工们,他们中固有认识唐宇的,也有不知道他是谁的,但这气场足以令他们震慑。
“先公布我现在的身份,我是韩可社长的助理,我和韩可社长之间没有丝毫个人矛盾,如果非说有的话也是我亏欠了她许多。我在此对媒体,对HK员工表态,我此刻的回归绝不会威胁HK领导层。现在韩社长有事不方便面对大家,那么,今天有什么问题就请问我吧。”
掷地有声的话语,很快将场面控制下来。
汤宇不,此刻应该说是唐宇。
三年前他用一种近乎被迫的方式,将一切透露给媒体,但他自己并没有公然承认。
但现在他承认了对不起韩可,那这一件事就坐实了,他这一生都不可以威胁到韩可的地位。
“您……”若馨本来硬着头皮要出来应对媒体的,没料到一出来竟见到了唐宇。
唐宇小心地、稳重地回答每一个媒体提出的问题,遇到无法正面回答的,就以鞠躬的方式道歉,很快令在外面等候一天,脾气不太好的记者们平静下来。
比起三年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唐宇,现在的他更懂得如何应对突发事件。
给每个记者都送上水,让他们坐下来提问,见面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几乎是在同时,唐宇布置着在没有智能系统的情况下,如何处理公事的任务。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他,但见唐宇对HK的结构了如指掌,并自称是韩可的助理,也都凛然遵从。
“是的,我是唐宇,也是汤宇,不是初次见面了。”他对几个最近才认识的员工微笑道,“加油工作吧,今天社长不在,我们要努力才行。”
“是的,韩可是社长,这是我还有奶奶都认可的。”
“不,没有股份,我在HK没有股份,HK是韩社长的。”
他很清楚,在没有找到购地协议的时候,要怎么转移媒体注意力,并将HK的形象变得更好。
三年前他用几乎自戕的方式,牺牲自己,保全韩可与HK.但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双赢,他同样能在保证韩可地位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与唐家以知错能改的新形象出现。
丫头,你现在的心情我很明白,我也很想出现在你身边。
没有人比唐宇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旁人的意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他想到现在韩可正在忍受着和自己一样的煎熬,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欺骗自己也好,夺走HK也好,何等微不足道的事。
但此时自己只能守在这个地方,因为父亲有你照顾,我信赖你,所以,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守护我的父亲,我守护你的HK.“那么我想,在给你们讲述我和韩社长之间故事之前,还是应该吃个饭吧?各位要一起享用吗?HK的工作餐很简陋,但很注重营养。”
那么,保险柜的密码该怎么办呢。唐宇一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问题,一边心想。
还有父亲……虽然竭力不去想,但心里真的空荡荡的。
在走道里看着晚间新闻直播,看着那个似乎从未离开过的唐宇回来,韩可从未觉得这么幸福。
他没有出现在这里,但,其实早已守护着自己,信赖着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唐宗年的主治医生。
“韩小姐,关于唐宗年先生的病情,现在并不乐观,有一个两难的选择,您看怎么办?”
韩可点点头。
“第一次手术成功了,唐先生的生命保住了。可是他颅脑内有着大量血肿堆积,如果我们不立刻处理,他也许以后都要瘫痪在床,甚至不会苏醒变成植物人。但要是现在动第二次手术清除血肿的话,虽然可以令他恢复如初,但……手术有一定风险,万一失败……”
韩可明白他的意思。“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六十。”
呵呵,唐宇,事情还真的像那个时候一样啊,我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那个时候,你没有选择告诉我,而执意给妈妈动了手术,最终导致了那样的结局,可我已经不怪你了。
现在呢,如果我的选择而令伯父有损伤的话,你会不会也理解我的心情。
“动手术!”
走廊尽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患者是我的父亲,我要求动手术!”
韩可惊喜地回过头去,那里不只是有那个男人,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小可,为难你了。”
“奶奶!”
唐宇推着厉清惠的轮椅走近,他对老人的神情依然是冷冷淡淡地,老人也是没有笑容,没有一般祖孙该有的亲昵模样,但韩可可以发誓,她从未见到这对祖孙如此和谐的样子。
“你们怎么搞的,是你的爸爸重伤,怎么你一整天都不出现?”医生对着唐宇斥责道。
“因为这里有一个我相信的女人在照顾他。”唐宇抿了抿嘴唇。
相信的女人?韩可怔了怔,没有否认。
“她是我的女人。”唐宇续道。
“你说什……”韩可险些叫出声来,但还是没有反驳。
厉清惠由方卓然、林轩推着到了一旁,签署手术同意书。
此时此刻,整个候诊室里就只剩下唐宇和韩可两个人。
说三年的光阴没有改变他们彼此,那是错误的,因为韩可已经从不懂事、犹豫、笨拙的小女孩成长为了精明睿智的商界女杰。唐宇也从冷酷霸道、不为旁人着想的暴龙变成了成熟稳重的男子。
他们的感情也变了,那已与一见钟情,征服、激情、占有、依恋、崇拜之类的无关。相互纠葛的是彼此思念、彼此歉疚、彼此敬慕、彼此需要的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绪。
“喂,我问你……”韩可率先开口。
“我是唐宇,现在是唐宇。”唐宇抢着说道。
“废话,我知道!”
“你说什么?我现在可是忍住十二分的怒火跟你表露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有许多不变的东西。
“唐宇,伯父的手术,真的决定要动?”
唐宇点了点头,他没法看着父亲后半生无法动弹。
“我其实也这么想,如果刚才你们再来得晚一点,或许……”
“责任,我来负就好,我已经负担过一次责任,也知道那种痛苦,所以,绝不能……”
那种痛苦,绝不能由你承担,我不想被命运的回环变成宿命。
这个意思,韩可也都懂,事实上,两个人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也都不必再交待一遍。
“还有一个。”唐宇拉着她的手,将韩可带到医院外。
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一个等人高的保险箱。
“跟我一起猜猜密码。”
“你居然把它从公司搬来了,真不是一般乱来啊!”
“猜吧。”即便唐宗年手术成功,他也没法即刻苏醒,指望他告知密码并不现实。
“不会是你生日这么狗血的剧情吧。”韩可撇了撇嘴,“你生日是多少?”
“你来输。”
“错误。”
在尝试了一系列诸如唐宇母亲的祭日、HK成功上市的日子、唐宇第一次谈成生意的日子后,韩可突然有些怀疑起来。
“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要我记住那些‘你很重要的日子’吧?”
“不可以吗?这些对我很重要的日子,以后你都要牢牢记在心里的。”唐宇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样么?那好吧,试试输入我的生日、我考上大学的日子、我学会骑自行车的日子……”
“喂喂,这是HK的密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爹怎么可能知道啊?”
“要你管?都给我记住!”
院内铺满了未及扫去的厚雪,韩可往自己手指哈着气,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啊!都不对啊!怎么办才好?”
蓦地,她的手被唐宇牵过,放进他口袋里。
哎?只是放进他口袋里吗?不是握在他手里?
随即,唐宇又伸出臂膀,将她抱住,抱得很平静。
原来空出手来,是要抱我吗?韩可心想。
这一次的拥抱与以前相比,似乎格外温暖,心在跳,但少了那种狂躁的不安。
“有没有什么对你爸爸来说很重要的日子呢?”
“有啊,我的出生不就是最重要的吗?”无比自恋地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认真的!”
随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怀抱。
“如果真的是这个日子,那就真的很狗血。”唐宇苦笑着,按下了一串数字。
只是那对韩可而言,并非很好的数字,从那天起,她的父亲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论怎么问母亲,母亲也只是哭泣,并没回答。
韩可记得,那是一个悲伤的晚上,似乎也是下雪的夜晚。
“老唐啊老唐,十六年前你派我们追杀韩家的时候,可曾想到今天也有人雇我们来对付你?就在此地,时间也是冬天,天也正下着雪,真是报应不爽啊!”
早上那个刀疤男子的话语,回响在耳边。
那似乎是韩可父亲的祭日。
“唐先生,韩小姐,手术结束了!”护士疲惫地走出来,有些无力地看着两人,“手术成功了,但还没度过危险期,需要再观察几天。”
能听到手术室外激动不已的欢呼声。
韩可悄悄打量着厉清惠,只见她默坐在角落,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唐宇的目光却没有离开保险柜。
咔擦一声,柜门轻轻打开。
一大清早,阳光才投进总裁办公室的窗户,唐宇便心情烦闷地开始踱步,“若馨,我那个报告,社长签字了吗?”
“额,抱歉,被打回来了……社长不同意签字。”若馨吐了吐舌头,借故跑了出去。
“什么?这丫头是找死吗!”反应过来的唐宇用力地拍着桌子,“明明很合理啊!董事会那帮家伙太过分了吧!”
各部门经理都低着头不说话,半数脸上挂着难明的笑容。
“许是昨晚总裁您做错了事吧。”“是啊是啊,社长今天早上一来就黑着脸,一定是总裁惹她生气。”
自从唐宇和韩可的关系公开后,HK内部就有一种“外事不决问唐宇,内事不决问韩可”的倾向,因为两个人的管理风格实在可以用“大相径庭”四个字形容,无论董事会还是例会,两个人不吵到山河变色,是不会休止的。会议的结果往往是韩可利用位置压住唐宇,惹得唐宇拍案而去。
当然,在唐总裁捧花走进社长办公室后锁上门,两个小时后再出来的时候,韩社长一般都会满脸红晕,两个人多半和好如初。
此刻唐宇黑着脸,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在几个经理面上来回扫射,竭力挑着他们的毛病。
终于被他发现其中一个人在玩手机。
“找死吗?”唐宇一把抢过手机看。
网路上传播着记者访问方卓然,问他对韩可与唐宇大婚将至的消息有什么看法,方卓然一脸暧昧难明的神情,意味深长地说道:“希望唐总好好对待小可,我可随时都在呢。”
唐宇的后脑当即就布满了黑线,如果不是知道方卓然只不过纯粹在开玩笑,他已经将手机夺过去,扔到窗外了。
“抱歉,例会暂停。”
他没有敲门就闯进了韩可的办公室。
“喂,提案否决是什么意思?”
韩可眨了眨眼睛,板着脸说道:“因为太铺张浪费了。别人会以为我们HK就是这么奢侈。”
“难得的盛况,奢侈一点什么关系?这一次可是有媒体到访的,太寒酸了才是丢HK的人吧!”唐宇据理力争,“这一次听我的!”
“不行!”韩可丝毫不让,“你别忘记我可是比你大,信不信我炒了你啊!”
这是她最近几个月来,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又说炒了我?好,韩可,你说清楚,你早就想让我卷铺盖回家了是不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了!”
“你以为我吓唬你吗?”韩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告诉你哦,奶奶和伯父都在上面签字了!”
“什么,该死,那两个人水火不容几十年,什么时候站到一个战线了吗?”
“确切地说唐总,是都站在我这一边咯。”韩可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拿来我看!”唐宇一把夺过信封,他实在不敢相信,老太婆也就罢了,老爹也能这么绝情。
打开一看,赫然便是“婚礼流程”四个大字。
“什么?用这么寒酸的车……一千束花布置会场?这怎么够啊?还是花园广场?不要吧,那个地方是方卓然结婚的地方我才不要去!”唐宇一边看着韩可的提案,一边逐条否决着。
“哦,那没办法啊,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唐总你要是有意见,下季度的董事会再说好了。”
下个季度?开玩笑吧,那个时候早就婚礼结束了。
“喂,韩可,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你信不信我今晚让你好看?今晚我会好好惩罚你的!”唐宇加重了“今晚”两个字。
韩可的脸立时绯红起来,唐宇的意思她当然也很清楚,这也是她现在唯一在唐宇面前抬不起头的地方。
用唐宇每一次得意洋洋的炫耀的语气来说,“现在我能压得住韩社长的地方非常有限了,不过,某一种场合,我稳赢。”
他曾当着韩可的面对林轩这么炫耀。
当时韩可就尖叫着埋下头去。
不过,这一次韩可只是脸红,随即抿嘴一笑,“今晚不行。”
“为,为什么?”
“嗯……应该是最近都不行了。”
“太过分了,韩可,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唐宇显然急了。
“因为董事长否决了。”韩可笑着摸了摸肚子,“董事长姓唐,所以他否决了,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唐总,您自求多福吧。”
唐宇愕然望着她,张大了嘴,随即不顾身份地跳了起来。
从国际天成80楼的顶层,传出来一个雷震般的声音,这一次记者们不用巴巴等在门口盼小道消息了,因为唐总的声音从上到下都听得很清楚。
“我要当爸爸了!”
分贝数很大,严重违反了韩可制定的HK工作纪律,不过这一次,韩可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