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只见门帘一挑,田伯一脸焦急的迈大步冲了进来。
高冠一见,太阳穴猛地一抽,心说完了,又来了一个靠山。
“老爷不好了。”可田伯进屋就直奔大脸,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假哭的高囡囡。
“谁不好了?!我好的很。”高冠脸色一沉,嗔怪道。
“不是,是景美女校出命案了。”田伯气喘吁吁地说道。
“哪儿?这地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高冠皱起眉头,疑惑道。
“就是你给我转的新学校,你这么快就忘了?!”高囡囡怒道。
“对对对,我没忘,是刚刚一下吃多了,胃充血,这脑袋都转不动了。”大脸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那学校闹妖怪,吃了一个住校的女娃娃。”田伯脸色惨白,伸手摸了摸囡囡的头。
“闹妖?!你是怎么知道的,快说说!”小七站起身,急急的问道。
“咳,自打咱家大小姐被老爷转去了景美女校,我就立马和那学校的花匠、厨师、门房、宿管、清洁工都打好了关系,他们也就成了我的眼线,只要学校里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看谁敢欺负我们大小姐。”田伯一脸霸气的说道。
“那她们昨天都笑我胖,田伯你怎么不管?”高囡囡生气道。
“你本来就胖,人家说的没错,要按我的意思,还得笑的更大声点。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该那么贪吃,要不然长大了嫁不出去。”田伯一脸严肃。
高囡囡刚要出言反驳,就被小七截住了话头。“那您都知道了些什么?”
田伯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就是方才景美的清洁工凤英妹子跑来和我说,半个时辰前,正是住宿的女生们去食堂吃晚饭的时间,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打扫的宿舍卫生,结果等她拿着扫把簸箕走到三楼的时候……”
傍晚五点半,正是景美女校住宿生统一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此时的女生宿舍楼里,好似空无一人。
宿舍清洁员王凤英今年不过50岁,半辈子生活在乡下的她半年前跟着儿子儿媳来到白豚镇生活,没成想一离开泥土地,儿媳就变了脸,容不下她在家吃闲饭,整天摔摔打打。
饱受委屈的王凤英只得托同乡找了一份在学校打扫卫生的活儿,工钱不多好在包吃包住,也算自食其力。
今天的傍晚除了天气更冷,天色暗下来的更快之外,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王凤英年轻时下田劳作伤了腰,烙下了病根,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半佝偻着背,一点点的打扫。
她打扫的很慢,却很是仔细,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三楼的走廊,长长的走廊里,昏黄的壁灯已经亮起,呼呼的冷风从走廊两头玻璃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发出阵阵怪响。
王凤英打算先从东头扫起,只见她佝偻着脊背,靠着一侧的墙壁慢慢的向走廊的深处走去,壁灯将她矮小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忽的一阵吱吱的轻响不知从走廊两侧的那个房门里传了出来,起先王凤英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自己的打扫时发出的声响。可正当她专心致志的扫地之时,只见眼前忽的窜过一个东西,一边跑还一边发吱吱的叫声,吓了她一大跳,可还没等她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就见她身前北侧的宿舍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
王凤英心中好奇,景美女校以管理严格著称,食堂每日定点开饭,过时不候,更不允许学生在宿舍里进食。难道是有女生为了减肥不吃饭,直接回了宿舍?
王凤英好奇的向先走了几步,此刻走廊的里的光线更暗了,呼啸的北风却好似安静了许多,四下寂静无声。
304寝室的房门敞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黄色小电灯泡泻出来的光线正好洒到门口,王凤英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出透过门缝向里看去,昏黄的光线中宿舍里的空无一人。
估计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姑娘出门时没有锁门,王凤英摇摇头,都是些好命的女娃娃呦,自己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被狠心的爹娘送去了婆家作童养媳,换回了两担白面。
王凤英想到这里不由得面露苦笑,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去拉寝室房门上的拉手。
“咔吧”一声,没有拉动,王凤英没做多想,加大力气又用力拉了拉。“嘎吱吱”门依旧没有拉动。
楼道里面隐约有脚步响起,应该是吃完晚饭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回了寝室,王凤英心想算了,这要是被人看见,反倒说不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打开的房门,弄不好还要给她按一个偷盗的罪名。
想到这里,王凤英决定赶紧拾起扫把簸箕走人,可就在她一低头之间,她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幅画面。
拼花的地砖上,一只白骨森森的小手正横担在房门与门框之间,手掌上的小指已经弯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王凤英猛吸一口冷气,而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住抖动的身体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整个人一下撞到了门房之上,吱嘎嘎一声响,房门大敞四开。
而冰凉的拼花地板上,一副枯骨正面朝下的趴着,两条胳膊一前一后,好似正在用力向前爬。薄薄的一层皮紧紧的附在矮小纤细的骨架上,泛着淡淡的青黄的光。
王凤英大叫一声,掉头就跑,此刻多年的腰伤好像不药自愈了,片刻间便从三层冲到了一楼,一头撞上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女生们。
田伯细细碎碎说的很是仔细,小七听完,不自觉地联想起今早在金美楼看到的那一幕,连环杀手,不连环妖怪作案?
“出了这么大事,这王凤英第一时间来找的您?”高冠脑路清奇。
“对啊,那还用说,她除了我还能去找谁……”田伯此话一出,连忙下意识的捂紧了嘴巴。
“哈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高冠坏笑着追问道。
“同乡喽,还能是什么关系。”田伯老脸一红,连忙转向小七,“苗公子,这事您得管啊,现在学校里的董事说要开除凤英,还说要是找不到那作乱害人的妖怪,就要把她当成妖魔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