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1465年,距离第一次攻势后的第7天.
帝国军营地
……
我已经不知道我来到这里有几天了,现在我也得了病,咳嗽个不停,呼吸难受,时常吐出一些白色的黏液,咳嗽之后,胸上还传来一阵阵剧痛,感觉好像被火烧,不止于此,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热并伴随着酸痛,头还很疼……
“咳!咳咳咳!哈……哈……哈……”
好难受,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力气,睡觉也睡不着,时常会做噩梦,好在有蕾拉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我很庆幸能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但不过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几天吃不下饭了已经。
“蕾拉小姐,你在吗?”砂土屋外响起了人声,听声音我知道是军医来看我了,上次他来的时候对我的病也表示无能为力,这次来了的话,我希望他已经找到了能医治我的方法。
我让蕾拉替我把法器取来,接着将砂土屋挖出一个门洞,刺眼的阳光随之照射了进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紧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又抚摸了一下我的手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喝,吐!”
我缓了一口气后,定睛一看,原来是军医带着他的小医生助手来给我看病来了,看见这个小医生后,我突然又觉得眼熟,他跪坐在我的面前,又将我的手腕贴在了耳朵上,我无法组织意识去回想他是谁,但我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幸好不是什么绝症……小姐,先坐起来吧。”
我按着小医生的指使坐起了身,军医在一旁观察着我们,蕾拉在一旁不忘当我的依靠,我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都没办法好好坐着。
小医生还说:“把她的衣服掀起来吧,露出后背部就行了。”
蕾拉想也没想就照做了,毕竟对方是医生……我后背的衣衫被掀开后,小医生又把耳朵贴在了我的后背,接着他对我说:“吸气。”
我尽可能地深吸了一口气,但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做到顺畅呼吸。
“呼气。”
“呼……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几声后,我又吐出了一口白色的黏液,小医生笑着把衣衫掀了下去,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不是什么大病。”
一旁的蕾拉也安慰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她焦急地问小医生说:“医生,她得了什么病?”
小医生也是一脸为难,他苦笑道:“就是她身体里呼吸的气管出了点问题,她得的这个病并不会传染,暂时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能治好吗?”蕾拉又焦急地追问道。
小医生:“难说,我知道怎么给你治,但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没办法给你找到什么草药。”
一旁的军医用手沾了点我咳出来的白色粘液后,放在眼前揣摩了一下问:“小鬼,这莫非是百日咳?”
小医生:“百日咳倒不至于,她要是得百日咳我也无能为力了。她这种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直观地说就是气管发炎了。”
军医:“气管发炎?你又没看到里面你又怎么知道的?”
小医生:“哎,我小时候也得过这种病,喝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军医:“熬药的话,目前我这边也找不到什么能治咳嗽的药草了,小鬼,你负责给这姑娘治治吧,我先走了。”
小医生:“行,你忙去吧。”
军医起身离开前还不晚用沙土把手上的黏液给擦掉,现在房间里就剩下小医生和蕾拉还有我,这个小医生体态消瘦,但眼神看上去很有精神,丝毫感受不出这个人居然是奴隶。
蕾拉:“医生,除了吃药,还有别的办法吗?”
小医生继续抚摸着我的后背,好让我感觉好一些,他对蕾拉回答说:“不吃药可以是可以……但是她身体太虚弱了,得吃点粥才行。”
蕾拉:“粥,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粥吃啊?”
小医生:“军需官给的那些东西对她也没有好处,只能多喝热水了。”
蕾拉:“可我这几天也煮了很多热水给她喝了啊,但就是不见好。”
小医生:“光喝热水当然不行了,必须要到外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蕾拉:“不行的吧!现在营地里的人个个都把我们当仇人……真是的,明明是他们自己吃了亏,全都赖在我们头上。再加上,伊蕾娜这副模样……我能带她去哪儿?”
小医生:“去哪儿都行,反正别一天到晚都躲在屋子里。”
我接着又咳嗽了几声,对眼前这个奴隶开始有所改观,倒不如说,一个懂医术的人怎会沦落到来到这种鬼地方做奴隶?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对小医生说:“谢谢你,感激不尽……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小医生在我面前顿了顿,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轻松地笑着,浑然没有奴隶的憔悴,他缓缓开口对我说出了他的名字:
“苏尔.瓦卢斯,叫我瓦卢斯就行了。”
“瓦卢斯……吗?我记下了,所以我这病,出去走走就能治好吗?”
“嗯……”瓦卢斯他犹豫了下,接着说:“就目前来看,是最好的方法了。”
“咳咳!咳咳咳……咳……哈……哈……谢谢你,瓦卢斯医生。”
“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谈话总感觉非常安心,比起那些真正的医生,我反而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更加靠谱,他留下一句“保重身体”后便起身离开了。
瓦卢斯医生是个知识渊博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与他交谈中发现的,此人不光会医术、算数、识字,还对农业有一定的造谐,并且对法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今晚的时候,蕾拉带着我和瓦卢斯,借着夜色的掩护,趁守卫不注意我们偷偷溜到了河边来呼吸新鲜空气。
“对了,伊蕾娜小姐,能否再和我描述一下那天的情景?”
“那天?”
“就是,你们发起攻击那天。”
瓦卢斯医生坐在我的身旁用河水给自己洗漱着,他这么问我后,我也开始向他描述那天的战况,看不见的弓箭,从死者身上挖出的铁球,从天而降击碎傀儡的大铁球,以及两个法力高强的法师,我把我的所见所闻通通都和他讲了一遍。
借着蕾拉法器散发出的淡绿色光芒,我能看见瓦卢斯医生的面色愈发凝重,他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词语和语言,兴许是方言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很开心地抱住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了,那些人肯定不是土匪!”
“这不是废话吗……咳咳咳!喝~吐!”
吐出一口白色唾沫在地上后,舒服了一些。
“但也肯定不是一般的村子啊。”瓦卢斯医生的情绪开始有些兴奋,兴奋地不禁站了起来,他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那座村子里必有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蹲坐在一旁的蕾拉歪了下脑袋,接着又问:“莫非里边有神明派下来的天使?这怎么可能呢……”
“不对,不对!我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瓦卢斯医生向我们解释着,他不禁越讲越兴奋,甚至开始指手画脚,并对那座土匪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蕾拉:“另一个世界?我好像听过这种类似的传说呢,说大地崩坏之时,会有圣子降临什么的,圣子就来自于神界。”
伊蕾娜:“但那些只是传说,圣子总不可能降临在一片流亡地吧?”
瓦卢斯:“不对,不对!我说的那人可能比圣子还厉害。”
蕾拉:“比圣子还厉害,那不就是至高神明了?那这样的话,我们早死光了吧……”
瓦卢斯:“也不是这么说,总而言之,那座村子里边肯定有奇人异士,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治好伊蕾娜的病。”
接着,瓦卢斯医生顺着另一个世界的人往下说后,一开始我还觉得他在痴人说梦,越到后面我愈发觉得细思极恐,从未见过的武器、战术、防御工事,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我也没见过一个建立在荒芜之地的村子竟然能够轻松击退一支帝国军队,还能轻易地克制我的傀儡,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没人会相信的吧……
那个时候,法力我也只感应到了蕾拉以及敌方的两个术士,那些铁球也没有法力的残留,总不可能他们人人都是法师吧?就算是,我也没感受到有大量的法力,按瓦卢斯医生的说法,我认为那座村子里,绝对住满了不能惹的狠角色,该死的,我说怎么剿匪委托能拿这么高的报酬……
但他又说,那座村子里有人能够治好我的病,我有些动摇了,但万一……
万一我们去了,他们要把我们杀掉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瓦卢斯医生的话,也许他是想我们带着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