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愤愤然地问道:“你跟你父亲之间有什么事吗?刚听到你说什么考虑不考虑什么的。”
流沙回答说:“我是跟我父亲提议,把我加进族谱里,又一次被拒绝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被拒绝很多次了。”
桑咏吼道:“这也太夸张了吧,还有不让儿子进族谱的道理?”
流沙把手伸到桑咏的面前,说道:“你看看我的双手。”
桑咏捧着他的手左瞧右看,最后得出一条结论来:“我看也没什么不对劲么,很正常啊!”
流沙叹息了一声:“就是因为太正常了啊,我们六指囯的人都以长出六指为荣!只有拥有六指的人才可以进入族谱,才可以接手家族的事业。”
“怪不得刚刚看你老爹那双微微颤颤的手就有点不对劲,原来是比我们多根手指头啊!”
流沙点了点头:“我们六指囯比不得你们梨国那样地大物博,也不像乌国那样骁勇善战,我们国家土地贫瘠,面积又小,能够谋得一席之地完全就是靠的我们异于常人的经商头脑,在我们六指囯中流行着这样的传说,手指越多的人才越精于计算,才不会在经商的过程中吃亏,所以像我这样拥有一双正常双手的就会被视为异类,而且为了节省家族的资源,通常像我这样的人都是会被赶出家门的。”
桑咏又开始愤愤不平了:“谁说指头少就不能计算了?这是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逻辑?”
“也不仅仅是这样啦,传说中……”流沙话未说完便被桑咏打断了:“你们的传说可真多,你说说看撒,我倒想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荒谬的传说。”
流沙无可奈何地看着桑咏,继续说道:“传说真正的六指,可以写出附有约束力的契约,契约一旦写成,那么契约的双方都无法违背,否则会被契约的力量反噬!只是我们六指囯的人,很少有人能够写成这样的契约。”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六指囯只是小国,与别国做生意的时候,经常会被大国欺负,在交易完成以后对方赖账这样的事还是时有发生的,但是如果有六指写成的契约在,那么如果有人要赖账,契约就会产生反噬的力量,比如赖账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啊等等,视契约的具体内容而定,只是我这样的是再也成不了六指了。”
一直闷声不吭的陶渭说话了:“不一定吧,你们的传说中说明了真正的六指就一定是手上长出六个手指头来的人么?”
流沙抓着脑袋想了良久,终于用疑问的口气说出:“莫非这个真正的六指就跟六个手指头没关系?”
陶渭说道:“还记得棂刚出现的时候说过什么话了?”
“说过什么了?”
“她说我们这个组合很奇怪,一个五行术士,一个贵族后裔,一个精灵,一个六指,一个半人类,还有一株离草,当时她明确的说了桑咏是半人类,瑶儿是梨国的君王,肯定就是她说的那个贵族后裔了,精灵跟离草更不用说了。现在就我跟你是不明确的,只剩下对应的五行术士跟六指这两种,我觉得我是五行术士的可能比较大,况且你瞧我这样子能跟你所说的那个六指沾上一丝一毫的边儿么?依我看啊,她说的那个六指就一定是你了!”
“可是那个棂说的也不一定对啊!”
陶渭说道:“怎么就不对了,你看桑咏隐藏得这么好,人家不是一眼就瞧出他是个半人类了么?所以我觉得你十之八九就是那个什么六指,开始听那个棂说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现在你这么一解释六指的意思,我觉得,那个六指铁定是你!”
白瑶跟流沙齐刷刷地盯着桑咏:“你还真是个半人类啊?”
桑咏脸红通通的说:“都盯着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啊,听棂那么一说,我才觉得有可能我的父亲真不是一个人类,我小时候就是跟我母亲住的,我父亲啥样我都没见过,就更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了。”
流沙现在听桑咏这么一说,心里舒坦多了,有可能自己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六指,只是自己的潜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等到有一个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六指,我一定要回到六指囯,光宗耀祖,让自己的父亲骄傲的把自己的名字加在族谱之中。
幕夏将《幕氏草摘》翻至最后一页,那一排血红的字依旧触目惊心:“双生蛊,耗人魄,损人体,有违天道,凡我幕氏子孙,不得使用此物。”
幕夏缓缓将书合上,慢慢地揉了揉太阳穴,微闭这眼睛休息,忽然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蓦地睁开双眼,却看见小夏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那一地碎了的茶杯,她看见幕夏醒了,连忙道歉道:“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端茶进来,看见你在休息,本来想静悄悄地退出去的,却一不小心……”
幕夏不等她说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小夏犹豫着说:“可以这地上的碎茶杯……”
“你先放着吧,留我一个人静一静。”幕夏说罢又闭上了眼睛,小夏看着他那冷峻到近乎锋利的面庞,只得单手拿着端茶的盘子,不高兴地走了出去。
幕夏听着脚步声远去,叹了口气,起身将那本被翻开的《幕氏草摘》缓缓地合了起来,心里哑然失笑,这个小夏鬼得很呢,不过也怪自己大意,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偷,想必本性难移,以为《幕氏草摘》是什么值钱的物事,便三番四次地要来打这本医书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