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沉稳的一个,他谦虚地说道:“我这个竹篓子跟桑兄弟的储物袋比起来差远了,能装得容量差不多,但是我这是个大篓子,而桑兄弟那个却是个小布袋,真是比我这个好太多了,至于那个眼罩嘛,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只是用一种显形草的草汁浸泡过了而已。”
“显形草?”另外三人齐声问道。
流沙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没有听说过么?这种草生长在沙塔塔草原上,有一些部落专门采集这种药草,再用特殊的加工方法加工成药液,出售给各地的商人,我的药液就是跟他们买的,在外行走,总要提防着一些精精怪怪的东西。”
三人瞪大着眼睛看着流沙,仿佛在听他说天方夜谭一般,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平常居住的城市里面怎么会见到那些精怪呢?一般都是各地跑商的商人们在野外行走,怕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随身携带这样的显形药液,而白瑶他们三人,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不知道这种东西也正常。
桑咏天赋异能,不需要什么显形药液也能看见精怪,所以只是好奇而已,而陶渭跟白瑶二人知道了这种药液之后,就不停地缠着流沙给他们讲解这药液中的奥妙,一直等到流沙答应,出了这泰野之森就送他们一人一副这样的眼罩,二人才终于消停了。
这几日,总是见到散乱在路上的白梨木心,四人心中都觉得奇怪,就仿佛这些砍伐白梨木的人突然之间从这里消失了一般,几个人越往里走,心里就越觉得麻麻的。
到了傍晚时刻,四人照例寻了平坦的地方歇了,自从桑咏用五色石造过两个小土屋以后,就对造屋子这事儿上了瘾,每天晚上都要造上两间房,白瑶一间,他们三个大男人一间,陶渭对桑咏造的屋子相当不满,认为造得太简陋了,无数次想要修改桑咏排出的五元素序列,被桑咏无数次地拒绝了。
小屋子里传来鼾声的时候,水精灵蓝拉还在绕着屋子四处转悠,替他们四个人守夜,桑咏这厮太不会怜香惜玉了,不管水精灵是不是不知道累,但是她好歹是一个“女”性,他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让人家守夜,自己却呼呼大睡。
水精灵又在无聊的跟离草说悄悄话了,她没有注意到一只白色的半透明的影子钻进了小土屋里,不一会儿右边的小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水精灵刚准备飘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看到陶渭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目光呆滞,脸上还露出一副很满足的笑容,盯着前面的那个半透明的白色影子。
水精灵蓝拉一看不好,却不敢打扰别人,怕大家怪她失职,便冲了上去,拦住了那个半透明的白色影子。
水精灵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三更半夜的出来做坏事?”
白色的影子说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呢!没想到你都是一个成形的水精灵了,却甘愿做人类的奴隶!”
水精灵生气地说道:“我才不是奴隶,我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对我很好的!”
白色的影子说道:“让你一个人守夜就是对你好?不愿搭理你就是对你好?他们在利用你呢,你还没发现么?算了,我们都是精怪,我给你个面子,今天不带这个人类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地考虑一下,究竟这些人类值不值得你这么对他们,三天以后,你愿意离开这些人类固然好,你若不愿离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那个白色影子远远飘走了,水精灵着急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两个字来“木魂”。
第二天一大早,陶渭一起床就觉得自己浑身疼,精神也很恍惚,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昨天夜里起来过,至于那些细节,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疑惑地对桑咏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又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
桑咏不耐烦地道:“怎么可能呢?水精灵不一直在巡夜的么?真有什么东西她会不跟我们说?”说罢推了推身边的蓝拉,调侃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不钻到离草里面去啦?”
蓝拉低垂着头,默默地走路,对桑咏的问话浑然不觉,直到发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时才猛然醒悟过来,支支吾吾地答了两句,便跑到后面去了,远远地跟在最后面,安安静静地仿佛一直在思考什么。
白瑶对桑咏说道:“你觉不觉得蓝拉今天有点怪怪的?平常一直叽叽喳喳地,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桑咏暧昧地笑道:“怎么说蓝拉也是一只女的水精灵啊,不会精灵也有那个吧?”
白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走到后面去了,跟蓝拉站成一排,挽着她的胳膊,朝着桑咏的后背“哼”了一声,蓝拉慌忙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也不敢正眼看着白瑶,将头偏向一边。
蓝拉的脑袋现在乱极了,木魂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里回响起来,这些人类是不是只是在利用自己呢?可是自己真的有把他们当做朋友啊,万一那只木魂又要来带走陶渭该怎么办呢?
蓝拉这几天虽然情绪不太好,但是还是坚持着要守夜,白瑶跟桑咏抱怨道:“你不要以为蓝拉单纯,就可以欺负她!”桑咏油嘴滑舌地道:“反正她是精灵,又不会想睡觉啦,让她守夜再合适不过啦。”向蓝拉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蓝拉,你自己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蓝拉顺从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