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令终于在朝堂之上承认了白琅,众位大臣也好,贵族也好,只要将白瑶这个女人从皇位上拉下即可,至于谁做皇帝都可以商量。
白瑶看着席令白了的头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逼他就范,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理所当然了,选了吉日拜了祖先,一道道的繁文缛节下来,等到登基大典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白琅知道席令对他一直心存芥蒂,特地在登基前夕找席令详谈了一番。
席令听了白琅的话面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太合适吧,毕竟你跟白琳还是名义上的堂兄妹,你要立她为后,这跟乱伦有何区别,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白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可以是保抱养的,为什么白琳就不可以是抱养的?”
“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跟南亲王商量过了,白琳父母双亡,只要南亲王出面,凭他的德高望重,就算有人不信也不敢翻出什么大浪来。”
席令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琅:“南亲王肯陪你撒这个弥天大谎?”
“毕竟我是要娶白琳妹妹做皇后的,以后她的孩子就是储君,兜兜转转了一圈,皇位依旧握在了白氏一族的手里。南亲王只要撒一个谎就可以保证百年后的江山依旧是白家的江山,他撒这个谎怎么样也不会亏啊。”
席令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才十七岁的年纪,脸庞依旧幼稚,身形也还太过单薄,可是却让人觉得有无限的潜力,让人觉得将梨国交到他的手上一定不会错,怪不得南亲王也会接受他的请求。
登基大典过后三天,便是白琅与白琳的大婚之日,白瑶留了下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婚礼那天桑咏也赶了回来,白瑶把桑咏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定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以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桑咏看着白瑶紧张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以为醉袖姑姑把我叫回去就是为了要我的胳膊我的腿啊?”
“那把你叫回去做什么了?”
“抄经,陪她抄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经,她说我戾气太重,多抄点经超度一下亡魂。”
“你姑姑真疼你!只罚你抄经书这么轻!”
桑咏凑近白瑶的耳朵说道:“那你呢?你疼不疼我?”
白瑶娇嗔着将桑咏推到一边,脸红红着不说话。
陶渭远远地站在一边,将他们的打情骂俏看了个全套,自己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多爱白瑶他自己也说不清,可是要他抛开朝堂,抛开国家社稷去浪迹天涯他绝对做不到,他生来就是要报效国家的,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先有国再有家!或许是不够爱,或许他爱朝堂胜过爱白瑶,他在心里劝慰过自己无数遍,只有桑咏才是白瑶的良配,可是看到他二人眉目传情,自己的心却痛得厉害,那种痛在心脏里慢慢晕染开来,痛遍了全身,却又不觉得那么痛了。
白瑶要离开了,她要去海月族供奉心脏,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白琅却知道,白琅在白瑶走的那天来送行,着实让白瑶诧异不已。
白琅带着白琳给白瑶行了叩拜礼,惊得白瑶跳了开去,嘴里连连喊着:“这可使不得!”
白琅笑着将一把弓递给了白瑶,说道:“应该物归原主!”
白瑶看到那正是几日之前自己送给他们夫妇的白弓,本来新皇登基,理应将钝剑交还给他的,只是白瑶答应了寄居在钝剑里的西妃,将她带到花城去,所以转将白弓送给了他们,现在他们要还回来,她自然不能接,说道:“白族能够屹立不倒,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神器傍身,现在我带走了钝剑,留下这柄弓,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琅笑道:“可以令国家昌盛的绝对不是武器,更加不是血脉,而是人在困境中毫无畏惧的勇气,在逆境中永不放弃的信念,这神器您所得不易,我们不好夺人所爱,况且我也已经命人仿造了一柄假的钝剑,别人决计瞧不出来。只要信念在,就算是一柄普通的铁剑,我们一样能够完成护血祭!”
白瑶也不好再做推诿,说多了反倒显得矫情。
桑咏从腰上取下一柄通体碧绿的匕首,塞进白琅的手里说道:“瑶儿神器你们不敢收,我这匕首不是什么神器,但是还算别致,我瞧着你这小子还不错,就送给你做个纪念!”
白琅并不认识这柄匕首,但是瞧那匕首样子漂亮,便坦然收了。白瑶却是认得那柄匕首的,但是桑咏既然送出,她也不点破。
出于礼貌,他们在皇城之内并没有用五行术,等到马车驶出了皇城,白瑶笑着对桑咏说道:“那柄匕首你就舍得这么送出去了?”
“梨国毕竟是你的祖国,我留那柄匕首给他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梨国遇到危难之时,说不定那柄匕首还能救得他们一时。”
白瑶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桑咏将白瑶搂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梢,说道:“傻瓜,所有让你挂心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来,递给白瑶道:“送给你的,好看么?”
白瑶细看那匕首,却原来是秀娘的“梅花弯月匕”,她一把夺在手里,说道:“怎么在你这里?我还以为落到海里去了。”
“喜欢吧,秀娘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只不过用的东西都很漂亮,我看到这柄匕首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就偷偷收了起来,只是怕你嫌弃是别人用过的!”
白瑶急道:“当然不嫌弃了!”白瑶心里喜滋滋的,这还是桑咏第一次正式地送礼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