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咏看日出纯粹就是去看着陶渭的,陶渭是去陪白瑶的,流沙去凑热闹的,跛叔把他们弄醒以后自己就去睡回笼觉了,到头来只有白瑶一个人是清醒着看完日出,桑咏全程都是迷迷糊糊的,最后自己怎么回到临海客栈的都给忘记了,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便趴在床上又睡死过去。
跛叔那催命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赶紧收拾东西起床啦,我们要去悬城了。”桑咏把屁股对着跛叔,继续呼呼大睡,跛叔一把揪住桑咏的裤腰带,将他横提了起来,拎在手里掂了几下,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桑咏的裤腰带应声撕裂开来,桑咏跌了个狗吃屎,还想接着睡,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斜着眼睛瞪着跛叔,跛叔拿着旱烟枪对着他脑袋一阵猛敲,说道:“再不起床,就要错过今天的船了!”
桑咏看看外面的日头,说道:“这才什么时辰啊,就错过船只了?”
此时白瑶等人洗漱完毕都走了进来,流沙笑呵呵地说:“你有所不知啊,这悬城比较特殊,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笼罩着大雾,只有昼夜交替之时大雾才会退去,时间相当短暂,所以发往悬城的船只都是统一的清晨过去,傍晚返回,这样路上可以互相照应,船只又是一齐往一个方向流通,减少了相撞的危险,也可使路程相对流畅。”
桑咏理亏,只能无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各位先回避一下还行啊?”
看见雾中的船只,白瑶兴奋地跳来跳去,她虽然身为贵族,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骑着马匹追随父亲征战沙场,从来都没有坐过船,现在只等雾退了,就可以坐船去悬城了。
桑咏终于在雾散之前赶过来了,跛叔将一根刻了图案跟数字的竹签递给了他,吼道:‘你个混小子,终于来了,赶紧拿着牌签排队去!”桑咏稍稍的优点惧怕这个小老头,赶紧把牌签接了找了一支最短的队伍跟着排了,跛叔又一声大吼:“别的本事你没有,偷懒你到会了,死到那边去,我们的船在那边!”桑咏这才发现自己站错队了,白瑶他们三人俨然都是另一队的。
一个早上被桑咏搅了几次局,好歹到最后大家都顺利地登船了,总算舒了一口长气。
过了约一壶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可以看到那座若隐若现的城池了,可是散尽的雾又开始聚集起来,为首的一条大船吹响了号角,提醒落在最后的船只要适当地加快速度了。
白瑶看着这些洁白的雾气,不禁问道:“这些雾怎么这么奇怪啊?一般的雾不都是清晨的时候才有么?”
桑咏这时赶过来献宝了,连忙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你们听说过西妃么?传说这些雾啊,是当年被她杀死的海月族国主的冤魂变成的!”
“你听谁说的呀?”白瑶皱着眉问道。
“说书的说的呀,西妃复仇记这一出你们都没听过啊?”
流沙干咳两声说道:“听是听过,只不过好像跟你的版本不太一样,传说中海月族的王一直深爱着西妃,直到最后死了也无怨无悔,化作了这世间最纯白的雾,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包围了起来,来守护他最初的纯真爱恋。”
白瑶说道:“流沙这个版本还靠谱一点,多浪漫啊,哪像你说的什么冤魂啊,冤魂能变成这种纯白色的雾么?”
“浪漫什么呀?再浪漫有个屁用,还不是不能在一起……”桑咏刚准备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就被跛叔打断了:“你小子,别吹牛了,船都靠岸了,下船吧!”桑咏忍不住向跛叔做了个鬼脸,含着嘴里还没说完的话,郁闷地下船了。
终于踏上了悬城的土地,他们这些从梨国远道而来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观惊呆了,在他们面前的是数不尽的阶梯,周围的一些乘客都是旅游观光的多,看到这么多楼梯,基本上都是腿先软了一半。周围很多拉客的人跑了过来,将这些观光旅游客围了起来,那些人两两配成一对,抬了一个竹制的简易小娇,专门来抬人的,价格也要得公道,不少人都坐了竹轿上去了。
桑咏也赶忙招手喊了一个竹轿过来,被跛叔一个眼神一瞪,又乖乖的将人打发走了,只好咬着牙跟着跛叔往上爬。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都在谈论这座悬城,原来这座城以前不叫做悬城,叫做“女儿居”,专门给湘国那些还没有出嫁的公主居住,挑选驸马时也在这里进行,建造这么高的台阶,一个是宣示皇家的威严,另一个也算是对驸马的考验,基本上是骡子是马在这么多台阶上一溜,就都显了形了,像那些个一爬上去就气喘吁吁,或者形态狼狈的,直接就被淘汰掉了,所以这条望不到尽头的台阶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难道”,取“艰难的道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