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回神,“咳咳,没什么。”复看向美少年,问:“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美少年再次开口:“在下妫林,陈国人。”然后一指另一位少年,“他叫满三,是我的随从。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凌书心中纳闷:妫?哪个字,归还是龟?
宏在脑海中为他解答:“妫,八大姓之一。”
凌书:“在下管夷吾,楚国人,这位是我的同乡好友,鲍叔牙,敢问两位小兄弟也是被抓来当壮丁的吗?”
妫林:“我从陈国出来游历,到了这宋国,平日里凡是有战事,各国就会从他国抓壮丁,如今宋国已经有几年没打仗了,不知为何还是在大范围的抓壮丁,所以我就被抓到这里了。”
原来这妫林与满三十多天前刚游历到此处,也是正在河边取水时被胖瘦二兵掳劫到军营。身上的钱财和值钱的衣服都被抢去,所以如今只能着中衣。俩人趁着月黑风高逃过一次,然而他们的服装与兵士不同,且面生,还没逃出几个营帐外就被抓了回来,俩人被倒吊在高高的木头杆子上一晚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吓得再没敢逃过,今天刚缓过来,就被叫来看着凌书和鲍叔牙这两个新壮丁,显然是想让他俩用自身经历来以儆效尤的。
凌书:“原来如此,那你脸上的泥怕是为了掩盖容颜的吧,毕竟以你的容貌在这军营里走动确实不大方便。”
妫林:“这倒不是我的主意,而是阿胖的主意,就是两位小兵中胖些的那位,我来这里前脸上就被他涂满了泥,说我的脸太招摇,会给他惹麻烦。
凌书心想:看不出来这胖子兵也不是竟爱干绑人的缺德事,内心还有几分良知,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会拿他去贿赂长官,这个妫林长得雌雄莫辨的,难保不会有人喜欢,就连自己这样的钢铁直男看了心神都被晃了下。
然而听到妫林讲他们被抓的地方和自己以及鲍叔牙被抓的地方一般无二时,他嘴上说的却是:“这胖子兵看起来还有些小智,那河水清澈,旁边野草有一人高,在草丛里埋伏抓一些过路清洁、取水、抓鱼的人确实得手的机会会大些。”
鲍叔牙补充:“而且夷吾刚才想帮我解绳子,发现外面有脚步声就马上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却还是被那胖子兵一眼就发现了,看来,我们想从那胖子兵手上逃出去是会是件不容易的事。”
满三这时也插嘴道:“没错,你们是不知道那倒吊有多难受,我只被吊了一刻钟就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可怜了我家公子,从小没遭过半分罪,如今却受了这大罪。”说完便抹起眼泪来。
妫林摇摇头,安慰他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过去就过去了。”
说完又对凌书和鲍叔牙道:“你们二人也暂时别逃走了,我们这些被抓来的做的是修路建屋子种田的体力活,暂时做几天先忍忍吧,后面找到机会再逃走。”
凌书和鲍叔牙点头。
鲍叔牙:“妫林,你能不能先帮我们把手脚绑着的绳子解开?这样说话实在是费劲。”
凌书这时才想起自己也还被绑着呢,都怪这妫林太好看,自己一直盯着他看,都忘了被绑着的事了。
妫林示意满三松绑,于是满三帮他们把绳子解开,鲍叔牙朝妫林致谢,凌书也礼貌的朝这主仆二人道谢。
凌书朝妫林拱拱手:“这位妫林公子举手投足间全是贵气,而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壮丁。虽然你的脸上涂了泥,但你这个气质还是让人担心。”
妫林:“此话怎讲?”
凌书围着妫林转了一圈,道:“如果换我抓了你,与其让你在这里做苦力,还不如用你换取更大的价值,比如......”凌书没开把妫林卖了以求富贵的玩笑,毕竟还不熟,而是说道:“我还不如找你家要赎金去。”
满三当了真,忙问:“那该怎么办?”
凌书:“不着急,慢慢跟我学吧。”
四人就在这个简易帐篷中休息,第二天天还不亮便被胖瘦二兵叫起来修路。凌书哪里受过这罪,不过他现在的小身板以前干惯了累活,却还经得住,鲍叔牙自小也干些农活,也能坚持,再看妫林主仆二人,主子便罢了,一看就是细皮嫩肉的没干活一点累活,而那满三似乎平时也不怎么干粗活,再加上凡事都抢在妫林前面干,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好在现在是春天,气温还是很适宜的。
胖瘦二兵也要干活不过不甚卖力,边干活边随时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逃走,如此被人一直盯着,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尤其是那胖子兵,凌书即便是在思考要逃跑的计策,都能被胖子观察到,然后在凌书从思绪中走出来时回他一个洞察一切的冷笑。看得凌书一激灵。
就连凌书去上厕所,那个瘦子兵也会跟着,以致于后来凌书和瘦子兵上厕所都默契的保持同频了,凌书十分无奈。
凌书观察了下,这里干活的一百多号多是穿兵服的,没穿兵服的有二十几号人,想来这年头人口稀少,要临时抓壮丁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而这胖瘦二兵一抓就是四个,难怪此刻干活不甚卖力其他兵却也没说什么。
另外还有一些人负责把挖出的土运走,可能是怕壮丁逃走,所以没让壮丁运土。
终于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壮丁们一伙吃,兵士们一伙吃,凌书他们四个很自然的聚在一起吃,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似乎很习惯的走到妫林和小满那里,一把把妫林和小满的饭抢走,把凌书和鲍叔牙看的一愣。中年男人看到凌书和鲍叔牙盯着他们看,先是恶狠狠的看过去,接着便准备连他俩的伙食也一并抢了。
凌书心想:武功我不会,打架我还是会的。腾的站起来,也凶狠的瞪着中年男人:“想打架吗?小爷从小打遍整个村子里,昨天一着不慎才落到这里,心里的气正愁没地儿撒呢。”
鲍叔牙看到凌书站起来,也赶紧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凶狠的盯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并不想闹事,僵持了一会儿便准备走了,凌书松了一口气,其实站起来后他就有点冷静了:他们这两半大孩子打这么一个中年男人其实并不一定能赢,而且万一被兵士们看到了,怪他们闹事,自己和鲍叔牙别也被挂起来。
谁知鲍叔牙还没有从刚才的凶狠中出戏,冲中年男人的背影喊道:“站住,把他俩的饭还回去。”
中年男子这时终于忍不住了,把两份饭往地上一放,便准备撸胳膊挽袖子打架,鲍叔牙和凌书一样,也从没打过架,边瞅这中年男子边学着他撸胳膊挽袖子的模样。
凌书一脸懵,原先想着和妫林满三一起分着吃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凶狠了。
前几天一直忍气吞声的妫林也站了起来,和凌书、鲍叔牙站在一起,满三连忙跑过来和妫林站在一起。
中年男子一看对手变成了四个少年,而且这时那边士兵们已经有几个往这边看过来,便挥挥手说:“一帮孩子们,老子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说完就走了。
满三高兴的把地上的饭捧起来给妫林:“太好了,公子,今天终于能吃上午饭了。”
妫林冲着凌书和鲍叔牙拱拱手:“多谢二位仗义援手。”
鲍叔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应该的。”
凌书好奇:“你们两个这几天都没有午饭吃吗?”
满三委屈道:“可不是,从第一天来,这人就过来抢我们的午饭,他力气很大,我俩根本护不住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