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看妫林说话已有些哽咽,于是忙道:“这次我俩来了,你且放心,你有任何心愿,我和叔牙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只要力所能及的,定当全力以赴帮你达成。”言下之意,暗指帮妫林报仇。
鲍叔牙明了,深深点点头,表示赞同。
妫林眼圈又有点发红,拱手说:“我先多谢二位哥哥肯为我谋划的心意了。”
凌书:“你们兄弟三人现在在一起吗?今后有什么打算?这里安全吗?”
妫林:“我们兄弟三人现在都在这里,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我们都决心杀死妫佗为我父亲和太子大哥报仇,然后回陈国夺回国君之位。二位放心,这里是我舅舅的私宅,非常安全。”
原来,当初妫林拼了命的寻找凌书,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和鲍叔牙两个人每天都愁眉不展的,就在这时,妫林的二哥和四弟派出寻他的人找到他,告诉他他们的叔叔妫佗杀了太子哥哥和父亲,让他速去蔡国避难。妫林这才随来人急匆匆赶到蔡国舅舅家。
三位陈国公子的舅舅是蔡国权贵,在蔡国颇有权势地位,庇佑几个外甥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凌书:“你们目前有何计策?”
妫林微微皱眉,“那妫佗想要杀君父时日已久,谋划九年,待要行动了,短短几月,宫中便密不透风,军队也被他控制在了手中。如今只能静待时机了。”
凌书听了,觉得这复仇之路可能会十分不易,要杀有实权的一国国君,难度系数堪称顶级。
说话间,妫林的二哥妫跃和四弟妫杵臼听说妫林的好友到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堂间,来迎接二人。
妫林忙迎上去,和二位兄弟站在一起,帮凌书和鲍叔牙引荐。
凌书和鲍叔牙也忙站起,双双朝三兄弟望去,顿觉此时堂间生辉。只见兄弟三人都统一着锦缎素衣,个个气质贵不可言,但又似都有几分出尘,妫跃妫杵臼虽不似妫林那般容颜倾城,但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二哥妫跃年纪约二十左右,和妫林有三分相像,但气质不尽相同,他浓眉而眉间上挑,似有一副急脾气。四弟妫杵臼与妫林样貌仅约一分相似,约莫比妫林小上两岁,俊俏的小脸上还带几分稚气,看着有些活泼。
彼此见礼后,纷纷落座。凌书和鲍叔牙又将自己的相助之意与两兄弟说了,两兄弟连声感激,对妫林的这两个好朋友颇有好感。
几人相谈甚欢。
凌书和鲍叔牙在此地住下,第二日一早,二人正在大堂商讨帮助妫林的计策,妫林便喜气冲冲的来找他二人,一起的还有他的二哥妫跃、四弟妫杵臼,“夷吾,叔牙,杀我父亲和哥哥的凶手找到了。”
鲍叔牙也喜的立马站起问:“这就抓住你叔叔妫佗了。”
凌书却暗觉不妙,妫佗谋划了这么久才夺得国君之位,怎能一夕间就被俘虏?心想:被抓的难不成是?
妫林摇头:“别说他是我叔叔。不过,抓他谈何容易,我们是抓到了杀我父亲和太子哥哥的杀手。”
说完一声令下间,手下之人已将一黑衣人押至大堂。
妫林动作利落,一把将黑衣人头套取掉,头套下面立时露出一张清丽稚嫩的脸,不是南井又是何人?
凌书刚才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登得心中一紧。
鲍叔牙上前,好奇问妫林道:“她是杀手吗?就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你们没搞错吧?”
妫林:“错不了。许多年来,一直有一个黯行会,靠行刺暗杀营生,但他们杀人须得接到首领命令才行,若是有人不遵首领命令私自杀人便是行会内死罪。此女私接妫佗的杀人命令,替妫佗杀了我父亲和太子哥哥,黯行会也在到处抓她,正巧碰上我们悬赏这个杀手,黯行会抓到她才肯把她交到我们手上处置。”
凌书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颇有疑点,心中便有一番计较:凌书相信南井不会骗他,她并没有杀人,自己是一定要救这个小媳妇的,最好的办法是先装作不认识南井,劝妫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洗清南井的杀人嫌疑后,自己再说出他和南井的关系。
因为凌书担心自己若是一开始就说出自己和南井的关系,在场的众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后面说的话是偏帮南井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南井刚才一直晕晕乎乎的,因为她这几天都被别人下了药,这会儿药效过了,已经彻底清醒了,扫视屋内一周,一下就发现了正立着的凌书,委屈的立马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冲着凌书喊道:“夷吾哥哥。”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向凌书望去。
这个时候不能再假装不认识南井了,凌书立刻转变对策,刚要张口,那边南井又有新的动作,只见她两臂似乎只是稍一用力,手上绑着的绳子登时断裂,双腿的绳子也似纸糊的,被她一下挣断。
挣脱了束缚的南井立时起身跑到凌书跟前,一头就扎进了凌书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错愕。
然而大堂内的护卫们却反应极快,此时立刻齐齐拔刀环绕在妫林兄弟三人周围,虎视眈眈的看着南井。
妫林的四弟妫杵臼才年方十二,此刻惊讶的张着稚嫩的嘴,半天才说道:“把她交给我的人说每隔两个时辰要给她喂一次迷药,我把她送到这儿来正好两个时辰,路上时间太久,我就把迷药这事给忘了。”
妫林的二哥妫跃不悦道:“如此叮嘱你怎能忘记?如今我们生逢如此变故,你怎能还当自己是小孩儿?”
妫杵臼不满的道:“这可是用牛皮绳做的粗绳,我怎能想到这世间竟有人会挣断它们,要是换了你,十个你也挣不断啊。”
妫跃自小练武,一向自视武功不俗,他脾气暴躁,此刻听了妫杵臼的话,登时就欲朝妫杵臼挥拳。
妫杵臼别看只是个小孩儿,也毫不示弱,气鼓鼓的拉开架势准备还击。
妫林忙将二人拉开,“二哥,四弟,你们先别动手,我们先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完目光转向正抱在一起的凌书南井二人,不自觉的拧了眉。
凌书不待妫林开口,这会儿已经安抚好了南井,把南井轻轻拉在一旁,介绍道:“她叫南井。妫林,你还记得吗?她就是那天把我从河边抓走的那个黑衣人。后来我和她因遭她师兄山薇的截杀,所以被困悬崖,我二人朝夕相对月余,由此结缘,订了婚约。”
凌书这一番解释下来,非但没有起效,还眼看着自己越说妫林的眉头就拧的越紧。凌书忙继续解释道:“她虽是杀手,却并未杀过人,你的父君和太子哥哥不是她杀的。”
然而妫林听到他后面的解释后,面部阴沉的表情也丝毫没有缓解。
妫跃此时不满的回道:“自我们兄弟三人来蔡国起,就在各国秘密发出悬赏凶手的消息,我四弟去往黯行会打听时,正碰到他们要处决南井,一番交涉之下,才从他们手中要到南井,带回来由我们自行处决。她既是杀手,她的本事如今我们也见到了,想必去行宫中杀我父君、太子哥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其后又因私接杀人任务被处决,如此种种,你却说她不是凶手。你如何能证明她不是凶手?就凭她对你说的吗?”
妫杵臼也不再跟妫跃拌嘴,在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见一番话下来,凌书仍在旁护着南井,妫跃的火气不由得越穿越高,他边说边这会儿已拔出佩剑,指向凌书道:“管夷吾,你闪开,快把南井交还过来,让我给父君和太子报仇。”
凌书觉得妫跃所描述之事有几分蹊跷,但他来不及分析,眼下保住南井才是首要,于是他忙解释:“大家听我说,先别忙着动手,此事颇多疑点,能容我先解释一番吗?”
妫跃却已不待他解释,一剑朝凌书南井的方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