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一里地,胖子兵就停下了,朝凌书一抱拳:“今日多亏你出手,我们兄弟二人才能留两条命下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还有其他几位?”
凌书四人都分别报了自己的姓名。
阿胖再次抱抱拳:“几位都是有姓氏的人,想来出身不凡,不像我们这些贱民,生死如浮萍,如此,不便再与几位一起结伴行走了,之前我和阿瘦的无礼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了。”
凌书也学着胖子兵的样子抱抱拳:“无妨无妨,你们也是人在军中身不由己,不过你之前帮妫林用泥土遮面,还是能看出你是个良善心细之人的,大丈夫不问出处。”
阿胖听了只觉得凌书这几句句句说到自己心坎上,不觉快意:“好一个大丈夫不问出处,管夷吾,我记住你了,话不多说,我兄弟二人就此别过。”说完就和阿瘦二人朝来时的路走去。
鲍叔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好奇的问凌书:“夷吾,他二人怎么又往回走了?”
凌书想到阿胖刚才临行前似有恨意的眼神,猜测道:“八成是去杀那两司马和伍成去了。”说到这里朝二人背影喊道:“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不如好好珍惜性命,因命舍命怕是不值。”
胖瘦二兵身子顿了下,显然是听到了,但还是继续往原来的方向走去,胖子兵口中唱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余下四人目送胖瘦二兵走远。
妫林此时解下刚才胖子兵还给他的玉佩,递给凌书:“你方才救了我,叫我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小小玉佩夷吾兄先收下,以表我的一番心意。”
满三欲制止,“可是,公子,那可是......”被妫林抬手制止了。
凌书刚才就盯上这块玉,他的父亲爱好收藏,他虽然没这个爱好,但是常年在父亲眼皮子底下,父亲经常会拿些得意的古董来给他看,他虽不能判断年份,但是耳濡目染的,东西本身是否贵重还是知晓的。
妫林的这块黄玉晶莹剔透、柔和细腻,不论年分或雕工,本身也属上品中的上品了。于是便痛快的收下了,本来也想揣在怀里,不过心想这是自己目前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还在挂在脖子上吧,揣怀里别掉了。
挂上后又把玉小心的用衣服盖好。接着不禁感叹自己现在的穷酸样,一块玉都宝贝成这样,哪还有原先超级富二代的风采。
妫林也觉得奇怪,竟然有人将腰饰挂在脖上,不过既然把玉佩送了人,便不再多想,遂问道:“不知夷吾和叔牙接下来有何打算?”
凌书看看鲍叔牙,说:“我们原先和叔牙的随从在一起,如今走散了,就在这附近,需得先去寻见他们,然后再做打算。”
鲍叔牙热心,有点担心妫林和仆从独自上路又会有危险,于是好心道:“你既是周游列国,那何不同我和管仲一道?大家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凌书也赞同。
妫林高兴,“我与正有此意,”
于是几人一起结伴去找鲍叔牙的随从们,他们打算到之前选好的休息地去找人,因为凌书和鲍叔牙走丢了,理应会有些随从在原地等他们,而大部分随从会去四处找他们。
时隔几月,凌书和鲍叔牙凭着记忆找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当初两人被掳的小河附近。
鲍叔牙高兴:“找到了这条小河,马上就能找到那天休息的地方了。这几个月我的随从们应该也很为我担心了。咱们快去喝点水吧,一早上没喝水,我可快要渴死了。”
几人来到河边时,却看到河边有一个人全身穿着黑衣,背上背一把剑正在取水,刚才被高高的杂草掩映住,竟没看到这人。
满三经过上次被掳的经历吓到了,小声说:“这人是个剑客吧,我们得小心点。”
凌书小声的说:“怕啥,剑客也不会莫名其妙杀人吧,而且,我们走到这里他一没发现,二没警觉,还背对着我们喝水,说明本身也没啥本事。”说完大步走到河边喝水,但出于礼貌还是站在了黑衣剑客的下游取水。
剩下的几人也跟上去取水。
黑衣剑客取完了水,回过身来对凌书说:“你们与我相隔一里时我就听到你们来了,四个人脚步杂乱,毫无章法,必不是习武之人,既不是习武之人,我又何需转身防范?”
此人声音十分难听,似从极不平整的缝隙中挤出,听起来艰涩沙哑;又似钝器锯开骨头的声音,听的让人毛骨悚然。
凌书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嘿嘿一笑:“得罪得罪,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黑衣剑客看到凌书上脖子上的黑绳,问道:“陈国贵族?”
凌书纳闷:“什么?”话还没说完,眼睛才刚要眨未眨时,一柄剑就已经指到了凌书的咽喉处。
凌书身上的冷汗还未待冒出,黑衣剑客就用剑挑起凌书脖子上的玉佩瞧了瞧。
这时周围的三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要冲上来。
黑衣剑客轻声道:“都别动。”三人不敢再有所动作,一起用眼睛死死盯那柄剑尖。
鲍叔牙声音微颤:“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虽是剑客,可也不能乱伤人,你把剑放下,要钱财的话尽管说,我的随从就在不远处,把钱都给你就是了,你千万别伤了他。”
黑衣剑客扫了几人一眼,“你们都是他的朋友?好吧,我这人也是讲江湖道义的,我不当着你们的面结果他。”说完便要带着凌书走。
妫林着急:“你别走,我家中财富取之不尽,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黑衣剑客不再废话,把凌书往腋下一夹,还未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就步伐飞快的跑远了。
三人急急朝剑客离去的方向追去,可是追的气喘吁吁也再寻不到凌书和剑客的半点踪迹。
凌书被人夹着跑,只觉得耳旁生风,头晕目眩,腰间又被勒得生疼,这黑衣人力气也真是大,凌书脸朝下,眼看着地上的花草换了又换,什么?前面那是什么?......万丈深渊?!凌书抬起头看着前面,只见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根藤条,藤条不长,几个下坠后藤条脱手,黑衣人熟练的一番向下攀爬后来到了悬崖壁上的一处洞穴内。
黑衣人把凌书放在地上,凌书早有被摔到地上的准备,没想到黑衣人只是轻轻的把他放下,凌书并没有被摔疼。
凌书爬起来,“谢谢你把我轻拿轻放了。”
黑衣人:“不用谢,临死之人,不必太受折磨。”
凌书立马又紧张起来,但这次比上次面临死亡威胁要有“经验”,他朝四周观察着,这石洞开阔且光线尚可,故洞内情形一目了然,显然没有可供逃生的地方,他又没有本事可以攀岩走壁,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主角光环可以跳崖不死,而且更加不可能手无寸铁打过眼前这个黑衣人,经过一番估量,最终得出结论:这次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凌书依然稳稳心神,抱拳道:“阁下是个品格高尚之人,我相信并不会滥杀无辜,不知能否在我临死前告诉我要死的的原因?”
黑衣人:“你怎知我是品格高尚之人?我不过是个杀手,专做杀人的营生。”
凌书压下对这毛骨悚然的声音的惧意,答道:“阁下一没在我朋友面前杀我,二在我将死前不让我再多受别的苦,虽是杀手,却也不是心狠手辣不讲道理的滥杀之人。”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你不用说这些,我也会告诉你杀你的原因,总得让你做个明白鬼。是你的叔叔重金请我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