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坐上位的少年起身,此少年乃是大皇子,正意气风发说道:“奉父皇旨意,今年赏月盛会主题便是这当空明月,彩头乃孤零君子剑。”
众人惊喜不已,止不住的兴奋溢于颜表。
“吴寺正,你不是一直想寻得一把趁手的兵刃,这把剑莫要错过。”萧剑凑近耳语。
“此剑如何?与你手中之剑相比如何?”吴常顿时来了兴致。
“有过之而无不及,相传此剑取材于上天飞石,由数十名铸剑大师倾力打造而成。
剑长三尺三,剑身通体银白色,剑柄镶有玉石,数百年前曾是孤零王的随身配剑,故名孤零君子剑。
此剑百年来未曾现身,没想到今日出现在这。”萧剑细细道来。
吴常探长脖子观望,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大清楚,从众人惊叹的神色来看,定是一把稀世兵刃,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作诗他不会,背诗他在行。
案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他拿起书笔起文,草草写满一整张纸。
见吴常这么快就写好了,萧剑凑近细细阅之,虽说他不善文墨,起码的鉴赏能力多少还有。
“吴寺正,这篇词写得真好。”萧剑啧啧称奇道。
一旁的张骁正构思起草,被萧剑的声音打断,撇眼一瞧,见右座的吴常已经写好了。
经不住好奇,他也凑近观摩一番。
“奇文,旷世奇作,吴兄真乃奇才,此篇定能拔得头筹,在下甘拜下风。”
张骁拍案称奇,不过动静引起两人的注意,一是王彬,二是四皇子。
王彬嘲笑:“一个臭乞丐能有什么惊世之作,还拔得头筹,张公子未免言过了。”
张骁讥讽道:“井底之蛙,只会管中窥豹尔,识人只观其表而妄加评判,肤浅至极!”
“你……”王彬瞬间怒起。
“你二人未免太放肆了,争吵也不挑场合。”四皇子走了过来轻声呵斥道。
二人一礼:“拜见殿下!”
“你二人之作是不是写好了,拿来我瞧瞧。”
“殿下,头筹之作已经出来了,我没必要再献丑了。”张骁笑着说道。
“哦,快取来让我先睹为快。”四皇子忙说。
张骁捧起吴常案桌上的纸张递上。
四皇子忙接过来,定睛细细品读。
“妙啊!妙不可言。”
说罢,他拿走了纸张,走到前面去了。
然后把纸张呈给大皇子。
“皇兄,此文一出,必定名扬天下。”
大皇子闻言,忙接过来,细细品读,半晌过后,才放下纸张。
待宾客都已完成自己的诗文,放下笔墨之后。
大皇子起身:“本王手中有一份佳作,乃是大理寺寺正吴常所作,众位不妨先品读一下他的杰作。”
然后把纸张递回给四皇子,示意让他宣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苏轼所写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
众人听闻过后,寂静一片,内心细细品味方才的词文和所述的意境。
“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夜有此佳作,必将千古流芳。”亲王大声笑了起来。
四皇子看向众人,然后说道:“何人愿意毛遂自荐,呈上自己的佳作,与方才这首一较长短?”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纷纷看着自己手中的诗文,与方才那首词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不由得摇了摇头,当众宣读丢不起那人。
王彬脸色难看至极,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小乞丐出身的吴常,居然能写出如此惊世之作。
方才言语不是当面打脸了吗,他愤怒地把自己所写的诗句揉成一团,撕成粉碎。
张骁起身一礼:“王爷,如此旷世佳作,自古以来,鲜少有出其右,微臣甘拜下风。”
接着一名女子起身:“王爷,殿下,小女子原先信心十足,不过品读过吴寺正的佳作以后,这才知晓云泥之别,与之相比,小女子方才所写的不过是些牢骚之词尔。”
说罢,那女子回首深深瞧了一眼吴常。
张骁兴奋地忙凑过来:“吴兄,看来有美人对你另眼相待了,你还不知她是谁吧,她正是御史中丞长女徐碧玉,京都第一才女。”
吴常抬眼望向她的背影,杨柳细腰,绰约多姿。
那名女子仿佛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她,回眸望向他,嫣然一笑百媚生。
如此佳人倒是少有,一颦一笑让人魂牵梦绕。
吴常把思绪收了收,视线转移到前面。
大皇子见众人都默认这首词第一名,于是宣布结果,这也是几年来少有的没有异议的魁首之作。
接下环节就是饮酒赏月,当然少不了管弦奏乐,月下歌舞。
待盛会结束之时,吴常领取到孤零君子剑,正欲迫不及待把玩的时候,几个女子羞羞答答走了过来。
“吴寺正的才华小女子甚为钦佩,这是小女子今夜之作,还望吴寺正雅正。”
说罢,几个女子低着头把自己的诗文塞给了他。
张骁在旁用手肘提醒着:“楞着干嘛,表明你的态度啊!”
吴常窃窃私语:“张兄,什么态度?”
“人家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你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不像样,你相中哪个,把你的诗文送给哪个,若是双方父母同意,陛下会赐婚。”
“张兄,这都什么与什么,怎么就扯到成婚上去?这如何拒绝又不得罪人?”吴常有些措手不及。
“吴兄是不是钟情于御史台之女,她好像刚才走了,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能赶上。”
“眼下烦恼先帮我解决掉。”
“此事交给我。”
张骁转身面向几位女子,歉意道:“几位小姐的盛情,吴寺正心领了,只不过吴寺正的诗文已经给了她人,怕是辜负了几位的心意。”
几位女子眼神顿时一暗,含恨而去。
待几名女子离去,张骁拉着吴常匆匆往外赶,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走出亲王府,张晓左顾右盼寻觅那名女子身影,终是没寻得,唉声叹气抱怨着。
吴常也没多大失落,拿起手中的剑面朝月光拔出剑鞘,剑身寒光直射晃眼。
“好剑!”吴常不禁大声喊道。
借着月光,耍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好剑法,吴寺正不仅诗才傲人,身手也这般不凡,小女子佩服得紧。”一女子声音传来。
吴常收剑入鞘,随后循声而去,瞧见一倩影,正是那名女子徐碧玉。
“小姐严重了,不知如何称呼?”吴常双手合拢作揖。
“姓徐,名碧玉,唤我碧玉便可,我特意在此等候,仅仅只是因为小女子倾慕公子之才,别无其他。”
“碧玉小姐太过高看在下。”
“吴寺正不必如此过谦,相信今晚盛会过后,公子之才定能名动京都,名扬天下。”
吴常因盗用苏轼的诗词此刻心虚不已,实在这声誉名不副实,一搓就破。
“此刻天色已深,小女子便先行告退。”
碧玉同他道别,转身离去,上了架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随后张骁也辞别而去。
吴常紧接着也乘车离去,此行不虚,得一趁手兵刃。
皇宫,陛下寝宫。
一常侍急急走进伏地跪下,双手捧起一张纸:“启禀陛下,赏月盛会魁首乃寺正吴常,老奴手抄了一遍他的诗文。”
皇帝老儿也是没想到这结果,打小街头长大的乞儿,竟有如此诗才,不知是喜还是悲。
他接过纸张,细细品读,良久之后放下手中的纸张,嘴里碎碎念:“怪哉!奇哉也!”
翌日,昨夜盛会之事在京都传开了,无论是茶楼、酒馆、街边,百姓纷纷议论此事。
希冀园。
嫣红来到吴常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萧剑打开门看见嫣红:“吴常还没睡醒。”
“让我进去,我有事找他。”
“怕是有所不妥,嫣红姑娘要么等他醒了再来。”
嫣红大声喊:“吴常,快起来!”
萧剑好似知道她的目的,便说:“嫣红姑娘是不是因为昨夜盛会之事而来,你有什么可以问在下。”
嫣红一想也是,问道:“京都流传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是吴常昨夜亲自所作?”
“是他所作,当时我就在身边,亲眼目睹他一气呵成写完的。”
嫣红跺了跺脚,心里暗骂:“这小子上回欺瞒我说什么杜甫李白,原来全是他写的,该死的无常!”
得到想要的结果,嫣红也不做多停留,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吴常都不敢出门,每回出门,总会身边围了一大帮人。
不管是哪个时代,出名总会有很多麻烦,他现在希望此事能尽快淡化出人们的视线。
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一周过后,外出一般不会遇上众人的围堵,偶尔还是会遇上几个老残粉。
吴常的烦恼渐渐没了,皇帝老儿的烦恼找上门来。
一日早朝上。
户部郎中出列:“启禀陛下,诸位皇子才德兼备,而太子之位经年空置,长期以往人心不稳,于国不利,微臣恳请陛下早立储君。”
“臣等附议!恳请陛下早立储君。”群臣纷纷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