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果?”
青年悠悠地念道,随即喜笑颜开:“哈哈,好名字。凡事都讲究仁德道义,因果报应。真是看不出陈小弟年岁不大,心胸却非比寻常之人可以比拟。”
“呃,刘大哥过赞了!”陈到哪里知道这位刘姓青年话语间的意思,他只知道对方正在一味得夸赞着他,至于什么道义因果,他只知道所谓的“到”是他名字里的到字,而“果”则是果果的名字罢了。
端起手中短剑,陈到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柄耍起来还算顺手的到果剑。剑身长两尺三寸,宽四分,剑刃锋利无比,剑柄处镶嵌着两颗不知名的宝石,莹莹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看上去极为值钱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果果不知何时醒来,惺忪着困意,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则捂着打着瞌睡的嘴,不忘询问二人。
二人见此相识一笑,青年犹豫片刻,道:“昨夜幸得二位烤兔之恩,备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相见。备一定十倍奉还昨夜解饥之恩。”
说着,青年向陈到二人微微恭手鞠躬。
“唉,刘大哥这是做什么,一只兔子罢了。”陈到赶忙向数几步,搀扶青年阻止道。
“是呀,刘大哥。我们兄妹二人很久都没有朋友了,昨日有幸相识与您,听您所讲的外面世界还真是热闹呢。”果果这时已经来到陈到的身旁,古灵精怪的背着手,微晃身子道。
“呵呵,有机会的话,陈小弟总会带你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的。”青年含笑着,接着道:“好了,备观其天色,今日必定晴空万里,若不是备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处此地,真有些舍不得与你二人分离,今日就在此别过了,咱们来日方长。”
“您要走吗?”陈到与果果异口同声的问道。
一夜的相处,二人皆认定此人是个难得一遇的大好人,谈话间,全是心系百姓的悲态与杞人忧天之容。
“嗯,是的。备有要事在身,想着回故土反抗黄巾乱党。今后如若有机会,你们二人便可来涿郡涿县中寻备。”青年看向庙外远方,心中未免多了些许伤感。
“那好,刘大哥。小子陈到,妹妹果果,在此送别刘大哥,望日后有缘在涿县相见。”陈到知道对方雄才大略,志在远方,不像他们山野村夫,不知天大地大。也不好挽留,目送青年的背影离开视线,这才长叹口气。
“刘大哥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对吧,哥?。”望着离去的青年背影,果果低声道。
“嗯,他是个好人。”陈到不置可否的回道。
“刘备,刘玄德!”
兄妹二人与青年刘备离别后许久都没有离开过这座破败的庙宇。陈到认为现在天下大乱,去哪里都是一样,尤其是听闻了刘备讲述外面的世界后。陈到更是不愿意在寻避难之所,与其乱走一通,不如在这破庙里暂时安个家,毕竟这里虽破旧,但好歹也是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果果自然没有其他意见,一切听从陈到的安排。
破庙的地理位置极好,离附近最近的城市也有十好里地的距离,而周围又被林子覆盖,走上三四里地还有条很大很长的河流。渴了就去长河里打水,饿了还能再河水里捕鱼。当然,总是吃鱼是寻常百姓都不敢奢求的事,但总吃也难免会乏味。陈到每天乐此不疲,没事就带着果果去林子里狩猎。因为眼看就要严冬将至,预先囤积一些过冬必备的食物才是正事。
与此同时,陈到还会时常与林中的猛兽搏斗,利用搏斗来锻炼自己,学习猛兽的进攻手段。
一开始,陈到先是跟一些小型的猛兽搏斗,时间久了,陈到便开始逐渐变成了林中最大的敌人,连林中巨无霸“大黑熊”闻到陈到身上所散发的气味都转身就跑,生怕染上这个所谓的“动物杀手”!
一秋素衣,百里飘雪。
“嗖……!”
一只飞箭以极快的速度射倒一只奔驰的雄鹿,而那只飞来的箭正中鹿的眉心之中。
“哇,真厉害!”
远处,一个女孩兴奋的跑向淌血的雄鹿身旁,不由得称赞起来。
“嘿嘿,看来今晚咱们有鹿肉吃了。”这时,一名男孩也从一棵树后现身,笑着将手中的长弓背放到身后。
“陈到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肯教我练弓?”女孩天真无邪的问道。
“你呀,还早呢,这把弯弓比你的个子还高上许多,不怕你学,就怕你拉不开它。”
原来,这二人正是一直躲在破庙里度过整个晚秋的陈到与果果二人。
如今正直寒冬,二人踩在厚实的雪地里,展开了狩猎行动。而这时的二人,已然变了些许模样,不知何时穿上了由兽皮缝制出来的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
而他们的腰间,又多了几柄罕见的武器。尤其是果果身上,竟然还有强弩这样简单又极其具有杀伤力的兵器,一般帝国之中这样的兵器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不学弓,那我就学弩吧。不过这把弩的射程实在是太近了些,打杀一只兔子都不容易!”果果看了看陈到身后背着的长弓,有些沮丧着道。
“嗯,动物的机警远超我们常人数倍,求生欲更是强出数十倍不止,近距离杀伤一只动物,依靠这只弓弩确实难了些,不过下次你可以先布置好陷阱,再利用手中的弩进行攻击,我想这样会更加的事半功倍。”陈到点了点头,分析道。
“可是杀敌时要预先设伏好陷阱,如此遇见敌人又该怎么办?动物不比人的智慧,谁会主动送上门来呀!”果果将疑问再一次说出。
“那就要看你的智慧咯,虽然人和动物各有区别,但你不要忘记,人和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本性。”
“什么本性?”果果疑问更胜。
“贪。”陈到脱口一个字道。
“贪?”果果思索着问。
“是的,贪心,贪念无非就是心中欲望的强烈程度,有些人为了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去贪。有些动物为了一己私欲,填饱肚子去贪。当你了解了对方所要贪图的是什么,那么你所射下的陷阱就拥有了十足的能力去击败对方。”陈到停顿了下,接着道:“当然,布置陷阱的前提是你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先去了解对方本身,如果你了解的不够,设伏的陷阱自然就不会起到作用了。”
“唉,好难啊!”果果听闻捂着脑袋,一阵惆怅。
跟随在陈到身边这么久,经常会与陈到去一些被人遗弃的战场上拾荒。尸体鲜血对她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更多的还是这乱世带给她的麻木不仁。
“慢慢学吧,并不难。”陈到见此,呵呵一笑,蹲下身子,便开始在雪地里解剖雄鹿的尸体。
由于二人还小,一只成年雄鹿的体重就连大人都无法搬运,索性他们每次射杀完猎物就直接当场将其分解,将能吃的鲜肉带回破庙里储备起来,不能吃的地方全当留给林中的食肉动物。
果果也没闲着,脑中快速回忆着刚才陈到与她的对话,把重要的地方记住,同时把雄鹿眉心处的羽箭拔出,在擦拭干净,然后装进箭筒之中。
由于羽箭是二人在战场偷摸拾荒回来的,本来就不是很多,寥寥几只而已,所以每次射杀完猎物,果果都会小心翼翼的将羽箭重新拾回。没了箭,他们二人的食物就难弄了。陈到之前为了学习弓箭的使用方法可是足足练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有力气将弓拉开,如今却已然练到了炉火纯青,百步穿杨的境界。
日子一天一天的飞快流失,时间仿佛没有静止过,但生活却依旧都在重复着。
悠悠岁月,一晃竟过去了四个春夏秋冬。
如今的果果已是十三四岁般大的小姑娘了,陈到则已有十八九的年纪。一男一女穿着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不伦不类,但男孩依旧英气逼人,女孩则貌美如花,生得一副祸国殃民之容。
陈到的变化在于身高,八尺男儿尽显无双本色。果果则变化在容貌,倾国倾城,异地之风尽显。尤其是二人一身的兽皮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羌人攻陷了南方。不时吓坏了路上不少行人。
张角死后,中平五年(公元188年),黄巾余部再度发动起义。二月,郭泰等于西河白波谷起事,攻略太原郡、河东郡等地。四月,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十月,青州、徐州黄巾贼又起,攻略郡县。十一月,汉廷派遣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虽然没有第一次黄巾起义般盛,但却令汉室十分头痛。
于中平五年(公元188年)三月,灵帝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部分刺史改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军、政治权,以便加强地方政权的实力,更易控制地方,有效进剿黄巾残部。而正因汉灵帝下放权力,助长地方军拥兵自重,各方群雄互相攻击,逐鹿中原,甚至东汉皇帝在军阀手中如同无物。
所以黄巾起义是促使东汉灭亡的导火线,也是三国时代的序幕。
虽然如此,乱事仍造就了大赦党人,令许多文人、官吏得以重新受任的事态。
自此,黄巾灭,战乱熄,百姓又回归到了盼望已久的太平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