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它什么咒!”张渚净实在不理解他如此激动的情绪,于是又一刀挥出,黑芒立刻笼罩天空。
鬓角卡在那绺火红色头发上的红叶落下,张渚净把它夹在双指间,向极远处的星斗大森林抛去。
在天边飞遁的灵威仰再次被刀光斩开身体,这次他的神识也被斩断了,彻底杜绝了与她沟通的途径。张渚净紧盯着徘徊在斗罗大陆四角上空的四个灵威仰,手中的刀随时准备碎裂虚空!
四个灵威仰与四道刀光形影相随,肺部开始孕育雷霆,怒吼声炸开云霄。武魂殿总殿的教皇手持权杖,侧耳倾听没人能够看到的高空中比雷霆还要轰鸣的怒吼声。千道流忧心忡忡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中想着有没有神谕降下。
结果是雷霆万钧落下,灵威仰鼻息迸发出白色闪电,怒发冲冠,四个灵威仰冲向大陆与神界的屏障,四道白芒紧随他斩碎屏障,汇聚成一道通天彻的刀光!
灵威仰前脚踏入神界,四个躯体融合归一,后脚便有一道赤色刀光直愣愣劈在他的眉心,将他的脑袋撕裂、绞碎!赤色刀芒深深刻印在他金煌煌又如琉璃般的黄庭中,身后通天白芒又将他的身体淹没,分裂他身体中每一个细胞!
下界仍在原处紧握刀柄的张渚净透过重重空间看到这一幕,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神界委员会的几位神王也是第一时间来到被撕裂的屏障,心惊地看着赤与白相间聚合澎湃的能量体远去,灵威仰在一次又一次的碎裂中终于祛除了赤色的刀光,便立刻不停息地向神界边缘穿梭。
于是几位神王面面相觑,终于开始着手恢复被撕裂的屏障。可是这一切都用不着他们啦,星斗大森林中心极速飙出一枚血色树叶,树叶上纹理呈现银色光辉,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刚刚还浸泡在众生的血池中。
“是银龙王!”修罗神眼中满是忌惮,同时也是在向其余几位神王询问要不要出手。
生命女神高举起权杖,一道黑芒闪过,权杖断掉,她立刻意识到根本不该管这件事!修罗神也不再言语,同其余几位神王迅速退去。
血色树叶贴在澎湃着狂暴能量的裂痕上,屏障即刻恢复,裹着树叶抚平了一切痕迹。
张渚净仅仅看了一眼这里就不再关注,她的目光紧随着灵威仰离开神界,离开这个星球,途径太阳的裂变与聚合,遨游在恒星与宇宙中,时而如同金乌焚烧路过的一个又一个星辰;时而如同大鹏展翅穿梭一个又一个黑洞。
光年已经无法计算他的速度,在荒芜的宇宙中他可以将速度突破空间限制,深入一层层虚空中。
虚空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是灵威仰仍旧不能摆脱那道白色刀芒,因为时间同样限制不了这把刀。于是灵威仰向虚空更深处突破,试图离开这方宇宙,在三维空间中宇宙不存在所谓的边界。
灵威仰矗立在虚空深处,无有万物,白色刀芒带来唯一的色彩,天道的规则在这里蔓延,曲折,变化。但是它们却都围绕着一根永恒的青铜柱旋转,没有语言可以描绘这根浩渺的青铜柱,灵威仰穷极目光也望不到尽头,可他知道这是什么——孙悟空永远也翻不过的天柱。
大圣被如来压在五指山,而这个宇宙就是被这只手掌扣在手心的。白色刀芒斩在这根手指上,自然翻不起一点儿浪花。至于灵威仰?他趁着刀芒追来的空隙从容不迫地整理衣冠,从容通过那根手指走入更深一层虚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喝酒从来不会第二次饮下同样的酒。”风朔右手摇晃着玻璃杯中的“大地与血之枭”,左手深入虚空扣着蒙昧的宇宙。
“是的,阁下。”灵威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后坐着一位面色病态一样苍白的女孩,血色的罗裙在她身上如同真正的鲜血淋漓。
“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吧?劫数的气息。”风朔的目光注视着手中如鲜血般的酒,可是从酒水中反射出的一分犀利仍旧狠狠地刺在灵威仰的心头。
“没错,阁下。”灵威仰仍旧是那样的语调。
“你知道咒。”风朔十分突兀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道,“那么准备好承受旧时代的怒火了么?”
“阁下,咒是您最忠诚的追随者。”灵威仰这次的语调有了波动,大约是被裁判吹黑哨了的苦逼情感。
“没礼貌的家伙。”风朔嗤笑一声,略过他走到面色苍白而淡然的少女面前,举起酒杯倾倒。
血色的酒洒在血色的罗裙上更显鲜艳,那种殷红透露出诡异的病态,以及扭曲。少女的面色表现得像是愠怒,不过更像被惹炸毛的猫咪独自舔舐伤口的可怜模样。
“‘大地与血之枭’也是你调配的么?记得你从前酿造过‘血与火之王座’,那是真正的烈酒呵!令人回味。你这次见我准备的不是‘凋零末途之花’么?那么诗意的酒为什么没有拿出来?”风朔温和地说道,目光却是那般咄咄逼人。
少女看着他,表情终于趋于愤怒,这一点就连始终不曾回头的灵威仰也感受得到。
于是她举起手,伸出冷漠的食指,食指中央裂开伤口,涌出鲜血。风朔微笑着把酒杯抵在她的食指处,任由鲜血流淌入冰晶一样的酒杯中。
伤口流了半杯左右鲜血,便立刻愈合,风朔映着窗户口照射的阳光打量杯中的鲜血,或者说酒——凋零末途之花。
窗户外面有三颗太阳照射,两颗大的,一颗小的,三点汇成一线,聚焦后自然是炽热的。所以窗户外面是荒芜的,甚至称得上荒唐,因为风朔在这座木屋中饮下飘散着花香的鲜血,血酒入喉,竟有股凛冬味道。
屋子外面是火焰,永不熄灭的火焰,因为太阳不会落下,三颗太阳落下升起的是九颗更大的太阳,所以现在是晚上。风朔目光透着血酒直视夜晚的太阳,窗户外的热浪轻抚他的脸庞,杯中酒逐渐沸腾。风朔再次饮下,然后把余下的酒丢向窗外。
“冰酒热酒喝一次就够了,下次试着酿一下彼岸吧!我还是喜欢旧时代的酒。”风朔说着,把手放在少女的秀发上,五指一紧,那颗娇小美丽的脑袋立刻碎成一瓣一瓣的,比西瓜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