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微微地睁开了眼。
满眼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种药物,当归,乌头,人参。
陈河眯着眼,看到自己的腹部被白布包起来,依稀能察觉到一股灼热。
陈河努力地回想,口中喃喃道。
“巫祠山,巫江,船夫,杀手!他,他只用了三剑。第三剑,我没抵挡住,便掉入巫江下,便被浪带走了。那剑已经刺入腹部了,可为何我还活着?”
陈河眼前又浮现了那一剑,浑身冰冷,浑身又刀绞一般的疼痛。他双眼发白,不敢想象那船夫的低语,往生剑——望涯。
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一剑,几乎让他拿不起枪。
陈河强摇了摇头,踹了口气,思绪翻动,打量了一下药架。
“应该是有人救了我,这是何处?”
陈河挣扎想要起身,浑身元力没有一丝,就连手也是勉强抬起。
陈河想起纳戒中有一些药材和雷气石,也不知是否有用。他将仅存元力注入纳戒内,光芒闪烁,纳戒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药材,雷气石,钱币,书籍。这些都没用,还是收起来吧!”陈河正要收的时候,手突然止住了。陈河神色惊慌地又将元力注入纳戒,将里面东西再搬出来。
纳戒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石头,那六块石头不见了!”
手指翻动着纳戒内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那六块石头。
陈河愣了一下,他又找了一遍。
自纪安翻译六块陨石后,誊抄六术,传给六国。自那以后,六石便由纪安保存。在陈河走马上任前,纪安将六块石头交给了陈河保存。
六块石头之上的文字不同于楚元大陆,显得玄妙无比。
纪安猜测可能是神仙之间的文字,便让陈河一直学习。陈河只是通读两遍,便对照记下了所有文字。
纪安分析,这六块陨石能从天上落下,保存至今,一定不是凡物。
陈河眯着眼,想到自己被剑戳进身体后便没了意识。
若不是那剑客动手,便是救自己的人顺走了。可若是人拿走了,钱币和雷气石纹丝未动,为何单独不见了六块石头?
刘奴儿察觉地下室传来动静,她悄悄地走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的陈河瞬间提高警惕,看向梯道走来的女子。
“你醒了?”刘奴儿看着陈河,问道。
陈河点了点头,谨慎地看向刘奴儿。“这是哪?是你救了我?”
刘奴儿不禁有些畏畏缩缩,她能从陈河漠然的眼里感到一股冷气。
这种冷气,她也感受过,只是从冰鳞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而眼前这个人,那种冷气明显更多。
陈河察觉出刘奴儿眼中的恐惧,稍微收敛了一下冷气。
刘奴儿感觉那股冷气消失了,心跳缓缓平静下来,壁着陈河眼睛说道。“这是天海港。我是在巫江里发现你的,本来以为是个死人,可还有呼吸。我便救了你。”
陈河眼神明亮,哈哈一笑。
“谢谢。我是一个,一个江渊的船夫,一个歹徒想要抢船,不小心被刺伤了。多谢神医救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行走江湖,陈河还是会几句套话。
但这几句套话确实真心实意,即使劫后余生,陈河想来斩来的那剑还是无法抵挡,携带着凛然杀意。
陈河被剑刺入的时候,已经感到自己死了。当年随着纪安,他是见过聚元巅峰的战力,可依旧没有那剑来的惊人。
那剑,绝对是他直到目前见过最强的一招。
即使有人救治,陈河也感觉自己活不下来。想到此,陈河赫然把眼前刘奴儿当做一位神医。陈河了解天海港,位于冰鳞和盛海之间,盛海更是多产神医。
“我只是简单将你包扎下,没什么大碍。”刘奴儿连连摆手。
陈河说道。“不,若是简单的包扎,我是不可能在那种剑法下活下来的,谢谢神医。”
他想要抬手,自己指间忽然察觉没有了一丝力气。
陈河咯噔一声,他闭眼感受丹田中的雷元力,七百多滴元力已然没有一丝,如游戏般的灵气在全身上下飘荡着。
陈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刚没有察觉身体。现在全身经脉寸寸几乎炸裂开来,血肉连同筋脉断裂开来,雷元力随意在其中纠缠在一起。
经脉如同渠道,而元力便是河水。
经脉束缚着元力,保证修者的安全。如果经脉炸裂开来的话,元力犹如脱缰野马会冲击自己的血肉。
陈河想着自己经脉破碎后,全身银雷元力野蛮地从全身各处咆哮而过,脸色都逐渐难看起来。这种情况下,即使自己没死,也几乎是个废人了。
陈河眼中不禁露出一阵寒光,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被剑戳后,便掉入江中,似乎是眼前的女子拿了六块石头。
嘶!
陈河猛然蜷缩起来,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体内还有一部分凌厉的东西,一种微小而锋利的东西。
元力察觉去,这是那人的剑气。
陈河瞳孔微缩,没想到只是一剑,划开自己的身体后,残存的剑气竟然还在不断破坏自己的身体。
陈河身体涌起一股寒意,那个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陈河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苍风国了,苍风国他了解,曾经纪安和苍风山上老道比试过,两人战成平手。世人只知十大高手,而不知道苍风国有一老道。
那个老道看过剑仙一剑后,在剑仙岛破境的不止纪安一人,还有老道一人。
那个老道恐怕到现在还没死,无限接近第三境界的他该怎么可怕?陈河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那个剑客,不可能是聚元境。
毫无疑问,杀死江残年的便是那人。那剑气如出一辙,而大陆里能杀江残年的,也没有几人。
陈河有些冷意,他抬头看向刘奴儿,嘴角苦涩。他猜测是眼前此人拿了石头,但眼下明显这人救了自己,别说石头了,就是把其他东西都拿走也行。
“敢问神医,有救治经脉的方法吗?”
刘奴儿愣了愣,摆了摆手。
“我上去翻翻经书。”
刘奴儿瞥了一眼青衣,心中有些奇怪。
一个经脉重伤的人,这种重伤,一般只有大修士做到。能得罪大修士的人,这个青衣修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