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放下筷子,看向陈河。“出去!”
“啊?”陈河愣了一下,没懂白衣青年的意思。
“店里的东西砸坏了,还要赔。打个架还要磨唧吗?”白衣青年站了起来,散发着冷气。
陈河不禁有些头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衣青年直接走了出来,站在街中央,看向陈河。“出来,打架!”
陈河登时脾气就上来了,本来想自己道个歉就算了,把这货打伤可不好。堂堂将军,被人堵在店里叫阵,岂有此理。
店家和小二登时伸头看了过来,两人也察觉了这背剑的公子和青衣都不是凡人,立马躲得远远的。
“出去打,青石巷道太挤。这雨停了,还要摆摊。”陈河说完,便向纪城中心走去。
白衣青年一看是个本地人,便跟了上去。
巷道,白衣于左,青衣于右。一前一后,一慢一徐。
今日,纪宣收了鱼竿,正准备回府,与家中商量何去何从。他恰要路过纪城中央的圆台。
纪城有个中心,不是城主府。城主府是在西面,那个地方是个圆台,可以说授道台,也可说是演武台。
当年,纪安在此授道,授修行大道,更为诸多修士解疑答惑。在还没收陈河为徒前,陈河特地来听过几次。
演武台,圆台旁有个大鼓。敲响之后,便有人来见证。修士间也有纷争,官府自然管不了,若要找修为高者来判,也是难说。因而,双方若是不服,大可在演武台比武。
圆台如一个圆,从此展开东南西北四条主道。千百条巷道连着四条主道,四通八达,外地人很难能在纪城走的通。
“敢吗?击鼓,比高下,论生死。”陈河瞥了眼白衣青年,手里拿着鼓槌。“此地是演武台,响了便有人来作证。”
白衣青年并未说话,手持鼓槌,直接落了下来。他心里想着,这厮如此猖狂,待会下手便重些吧,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
江定波和江鹰两人同时睁开眼来,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鼓声!演武台的鼓声?
江定波后面的士兵都露出感兴趣的眼神。纪城的演武台在是出了名的,纪安曾在此一人与四位聚元后期过招,而不落下风。
天渊军早有耳闻,只是来到纪州十几日,不曾听到鼓声罢了。
“副将军?能不能去看看?”一个士兵问道。
江定波看向江鹰,后者眼神阴翳,点了点头。江定波已然接到信了,江鹰也是一样,都在召集两人回去。
闲着无事,江定波和江鹰随即起身,身后几百士兵向演武台赶去。
纪贺听到了鼓声,诧异地看向演武台一个青衣身影,他指着远方说道。“父亲,演武台有人。”
“什么人?”纪乘转身要下楼。
纪乘神色变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陈河,另一人是谁?”
纪城的十七家家主此时都察觉了异样,神色怪异地站在阁楼上远望演武台。
江妖听到有人喊自己,睁开惺忪的睡眼。“谁啊?”
“小城主,是我,孙不二。”话者弯着腰,面容带笑。事实上,孙不二长着一张讨喜的脸。无论笑不笑,都像在笑,讨人欢喜。
“什么事?”
“演武台有人比武,城主府得派人去。”孙不二说道。
“比武?这小雨下的,不在家修炼睡觉,比什么武?抽风了,我大哥呢?”
“不知道,青衣大人早早就出去了。”
“麻烦,我上去看看,哪两货无聊的去比武?”江妖起身穿衣,缓缓向城楼上登去。
雨下的急了。
暴雨,圆台,青衣,白衣。
纪宣慢悠悠地提桶走在纪城中央,寻着鼓声诧异地向演武台看去。“有意思。”
纪宣笑着,走进了一旁的酒馆。
两支军队赶了过来,各自领头的二人看向站在边角的二人。
江定波皱了皱眉,青衣?那人不就是一直身穿青衣吗?“是他?”
江鹰也有所诧异,将目光又放在了白衣青年身上。公然挑战青衣将军,此人是谁?
除他之外,纪州三十多家的家主皆到了纪城,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向中央的演武台。
“孙不二,你眼神有问题啊!”江妖站在城主府,看着远方,嘴角抽了抽。
孙不二有些委屈,每次叫小城主起床后,脾气都是颇大。
“那青衣不是我哥吗?”江妖给孙不二来了个暴栗,当即下楼去。“备马,本城主要去演武台。”
马声踢踏,一个身穿红衣的修士持枪而来,身后还跟着江妖。
“可是你二人要比武?”修士问道。
江妖看向陈河,露出疑惑的神情。
陈河笑着点了点头,向修士表明是自己,顺便让江妖放心。江妖瞥了一眼白衣青年,既然陈河让他放心,那放心便是。
江妖看旁边有个酒楼,便找张桌子坐了下来。邻座的是个老者,身旁放着个鱼桶。江妖感觉老者有些眼熟,再一看,这不是前天的纪宣。
江妖对纪宣还有些许好感,于是点了壶酒。
江妖准备吃酒时递给纪宣一杯。“老人家,下雨天还钓鱼呢?”
老人看着江妖,笑着点了点头。“鱼,雨天都换气。”
纪宣眯眼瞥了江妖一下,这幅不壮硕的身躯里却能感觉到雄浑的压迫力。
老者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窒息的感觉,当年跟随纪安,他只面对一个蛮子有着这种诡异的窒息感——屠城万里。
这种窒息感,仿佛来自于上位的压迫,仿佛来自于血脉的凌驾。
纪宣缓缓吐出一口气,驱逐胸口的沉闷感。
白衣青年扫了眼站在暴雨中的红衣修士,有些歉意。于是,白衣青年决定打的快些,早点结束,免得别人淋雨。
陈河看向周围,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他察觉到了徐江二州的人,早点结束为妙。既然如此,也早早结束吧!
雨如幕,白衣青年想着师傅传授自己的剑式。
苍风国有苍风山。世人仰止,巍峨不知几万丈。仙人舞剑,驾鹤一去几万里。这是凡俗对苍风那座苍风山的印象,苍风国制度开明,多得是闲云野鹤,青山流水。与其说是国度,倒不如说是江湖。
凡能者,便可任国主。只需一个前提,修炼苍风术。
少年开始修炼。
醉心修炼的人,能看到一个个难关,并迈过去。功法不同,修炼大抵相同,只是有着些许不同。
苍风术的第一关是听风。听风的来源,风的去处,风的轨迹,这便是风势。
少年幼时便能听清风,与其说听,不如说看。他能感受到空中的一道道风,他静静地盘坐着,听一道风,十道风,百道风,千道风。
人们惊讶于他的表现,推荐他去苍风山。
还未踏入修行路的他,被苍风山上的老道惊为天人。闲云野鹤,万物生灵,一息一动,他都能分辨出来,他能听清一万道风了。
老道久久无言,他看着少年,说他是自己遇到的第二天才。
少年问第一是谁,老道说是一位圣人,自己败给了他。
少年很自信,他告诉老道,他会是第一天才,并且击败圣人。
老道问他的名字。
少年说。
“我叫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