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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巾帼舍生取大义,英雄身后留美名

当晚,莲花和周明莲花一行人急速前进,潜伏在通往漯河西秘密监狱的路上。

夜半时分,果真见到一队人马,木笼囚车,押解着一名犯人。莲花和方守丰红了眼睛,冲上去,抢下了犯人,押解的官兵四散奔逃。然而没想到,犯人并不是方守卿,而是王彦民安排的一个国民党士兵。原来,王彦民知道莲花一行前来劫狱,怕在押送途中遇到他们,便狸猫换太子,将一士兵放进木笼囚车,大张旗鼓押送,而自己则悄悄押解着方守卿绕道而行。无奈的莲花和周明只好带领人马回了方家寨子。

回到寨子里,莲花万分沮丧,在周明和方守丰的协助下,一边操持着寨子,一边四处打探方守卿的消息。

这一天,周明去找刘长庚商量如何营救方守卿,在淮阳县城偶遇王彦民。王彦民带着一个哨兵朝周明走过来,周明看见王彦民,心头一热,随即将手伸进裤兜,紧紧抓住那支勃朗宁手枪,她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瞎了眼,怎么喜欢上了这个叛徒。

王彦民看着周明,眼神里有几分犹豫,几分怜爱,他向周明走过去。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周明问王彦民:“方司令在哪里?”王彦民没有回答。周明又说:“回答我。”王彦民说:“周明,你什么都别管了。你跟我走,我娶你做太太,我们一起去重庆,过好日子,成不?”周明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珠,咬着下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彦民叹了口气,说:“周明,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共产党给糟蹋了,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要你做我的老婆!”周明跺了跺脚,说:“王彦民,你不要胡说!共产党都是好人,是共产党救了我和我哥,我是共产党员,我绝不背叛共产党!”王彦民气急败坏,扯着周明的胳膊就走:“周明,你别傻了,再这样,我把你也抓起来!”周明挣脱王彦民的手臂,大叫:“你个叛徒,方司令待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了他!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连对你有知遇之恩的方司令都背叛了,还有什么真实的感情!”王彦民听了这番话,恼羞成怒,青筋暴跳。跟在王彦民身后的哨兵见王彦民恼了,端起枪冲着周明脚下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打中周明,但枪声却吓坏了街上的百姓,也引来附近一对巡逻的国民党兵。

二十几个国民党兵将周明团团围住,王彦民站在中间,大声对周明说:“我王彦民从来没有强求过任何人,今天,我要求你跟我走!这么多年,我就真心对过两个人,一个是曹军长,一个是你周明。今天,你要么跟我走当我的老婆,要么你就死在我的抢下,我决不许你再跟什么共产党打打杀杀,我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王彦民眼露凶光,一脸狰狞。

周明见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冷笑一声,从兜里拿出装毒弹的铁盒,当着王彦民的面,掏出了小小的勃朗宁,推上了毒弹,然后,抬起手,冲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枪。

周明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蔚蓝的天空。

王彦民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周明如此刚烈,刚才他不过是想吓吓周明,只想让她屈服于自己。他以为周明会向自己低头,毕竟,周明也喜欢自己;他以为周明和自己一样,无所谓政党,也无所谓正义。看着周明倒在血泊中,王彦民久久回不过神来。他蹲了下来,跪在周明的尸体前嚎啕大哭:“妹子啊,你说,你想要二十个鬼子的人头作聘礼,现在鬼子被我们打走了,我杀的鬼子十个二十都有了,你为什么宁肯跟着共产党都不跟我走啊!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啊!”

如果说,在周明死之前,王彦民对方守卿还有一些感情,对方家寨子还有一些留恋,周明死之后,王彦民对方守卿和方家寨子再也没有一丝感情。相反,他开始仇恨方守卿,他并没有把周明的死归罪到自己身上,在他心里,周明之所以如此固执,饮弹而亡,都是因为受了方守卿的蛊惑,迷了心窍,才忠于共产党。

王彦民在曹福林的授意之下,将方守卿整整关押了好几个月,每次王彦民企图说服方守卿,都被方守卿一顿臭骂。王彦民无可奈何,只好用各种方法折磨他,可硬骨头的方守卿死活就是不降,时间久了,王彦民也就不再审问他了。

一年之后,曹福林撤离河南,王彦民问曹福林:“曹军长,方守卿怎么处置?”

曹福林仓促撤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儿,就扔给王彦民一句话:“怎么处置?难道还能带他走?毙了算了!”

时值深秋,王彦民带着两个刽子手,押着方守卿来到颍河边。刽子手要求方守卿跪下,方守卿死活不肯。王彦民并未走近,远远地看着。最后,王彦民冲刽子手挥了挥手,自己转身,慢慢往回走。在王彦民身后,一排枪声响起,树林里惊起无数飞鸟,方守卿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第二天,孙道长带着清风明月来到河堤,收敛了方守卿的遗体,并给莲花报了信。

莲花和方守丰看到方守卿的遗体后,痛不欲生。他们谢过了孙道长,发誓要给方守卿报仇。

一年后,初秋的一天,莲花和方守丰进城给刘王氏的父亲买药,居然看见了王彦民,二人一路跟踪王彦民到了他住的旅馆,悄悄守在房间外,等待时机。没想到,王彦民竟然在屋里大声说:“我知道你们来了,进来吧。”

方守丰和莲花迟疑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只见王彦民背对着他们,说:“我是回来看周明的,我既然回来了,就不想再走了。”王彦民顿了顿,接着说“我看见周明了,她的坟上长了不少新草,我王彦民无亲无友,这一生只惦念两个人,一个是曹军长,一个是周明妹子。如今,曹军长已逃往台湾,再也不需要我了;我不想离开故土,不想离开周明。我知道,你们恨我,恨我杀了方守卿,可我也是军令难违。今天,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只求我死后你们能将我和周明埋在一起,我王彦民泉下有知,感激不尽。”王彦民说完,将那颗毒弹推进枪膛,枪口顶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血,溅了一墙一地。

三十年过去了,淮阳县城关第一小学的学生们,围坐在操场的草地上,听方守丰爷爷讲过去的故事。方守丰爷爷最后缓缓地说:“故事啊,就说到这里了,孩子们,你们赶上好时候了,要好好学习,建设四化啊!”

一个女孩问道:“方爷爷,孙道长和清风明月两位师兄最后怎样了?”

方守丰说:“孙道长和两位师兄一直配合我党的地下工作,解放前夕,他们被国民党特务残忍地杀害了。”

一个男孩问道:“那莲花和刘参谋呢?”

方守丰说:“莲花报了仇之后,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在新四军的队伍里见过她,也有人说,在尼姑庵里见过她。刘参谋一直潜伏在国民党内部,为我党提供了许多情报,解放时随国民党撤到了台湾。现在,应该在台湾养老吧!好了,很多事情年头太多,我也记不清了。孩子们,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故事讲完了,中国的未来还要靠你们来建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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