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食血而生,是解毒的圣品,但是,在吸食了毒血之后,就会变成血蚕,只能用来做蛊毒的引子……因为金蚕稀少,所吐金蚕丝,又是制造神级武器的必备之物,所以,极少会有人拿它来做解毒之用,这几只金蚕,从文启言还不记事的时候,便是在他身边了,可以说,比他的灵兽坐骑,跟他还亲。
但是,此时,见了风清水中毒,他却是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他不要,再重复一次上一次看着她出事,他却是无能为力的无奈了,这种外伤造成的毒,跟吃下去的毒药不同,他,可以用金蚕,解去。
金蚕吸饱了毒血之后,便是变成了墨黑色,然后,“啪!”一声,掉在了地上,蠕动着身子,爬到了文启言的脚下。
看着风清水已经变回了常色的手,文启言才是放心的吐了口气,取了另一只盒子出来,放到那只已经成了血蚕的金蚕面前,让它自己爬了进去,“水儿,她除了咬了你,还有伤到你别的地方么?”
听着文启言的话,风清水的身子,不禁缩了缩,把脸,埋进了血罂粟的怀里,声若蚊蝇,“冥的孩子,是她的……”
一语说出,竟是使得文启言和文妖言的身子纷纷僵硬了一下,作孽的,是他们,而受害的人,却是邪冥,他们,他们可要如何补偿他才好呢!
邪冥的身世,他们自血罂粟那里听说过,对他,他们也是同情,可是,现在,他刚刚才要过的好些了,却是因为他们没有处置好该处置的人,而让他受了害……
“把这个女人,先关起来吧。”
许久之后,风清水才自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就算,是如文如梦说的那样,邪冥是被骗的,她,也依然没法说服自己再靠近他,他,他有了别的女人的孩子了啊,这,这只是让她想上一想,就觉得接受不了。
“那……邪冥那里……”
血罂粟微微一愣,似是本能的问了出来,他何尝不知道,她不想去想?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躲得过的。
“给他一碗药,让他,把那个孩子,打掉吧。”风清水沉默了半天,才是费力的说了一句,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身子,像是虚脱了般的软了下去,“罂粟哥哥,带我去你的房间吧,我,好累,想要睡一会儿。”
待血罂粟安顿好了风清水,又准备好了堕胎的药,到了地牢之时,邪冥,已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了。
仙国律法向来严苛,对于那些犯了不贞之罪的后宫之人,是有一套非常详细的责罚手段的,不需要任何人下令,行刑之人,亦不会留手……因着有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痛觉比寻常人更敏感了十倍,此时的邪冥,可以说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住手!”看着邪冥那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的脸和遍身的鞭痕,血罂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才好,刚刚,他只顾着去哄风清水了,竟是忘了,仙国的律法,对犯了不贞之罪的后宫之人,惩罚,是不需要下令的!
听到血罂粟的声音,邪冥勉强的睁开了眼睛,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罂粟哥哥,你,你跟神仙妹妹说,说清楚了,对,对不对?她,她,她知是冤枉我了,是不是?”
“冥……那个孩子,不是水儿的……”
血罂粟缓缓的捏紧了拳头,费力的走到了邪冥的面前,他只觉得,他这一辈子走的路,都没有这一小段路这么长,这一辈子所说的话,都没有这一句,这么让他痛苦,“她说,让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不!不可能!”
听了血罂粟的话,邪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端在手里的那碗药,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事情,“不,不会的,罂粟哥哥,不会这样的,这是她的孩子,我,不喝,我不喝!”
“冥,你不要闹了,听话,把这碗药喝了。”
看着邪冥因为绝望而变得通红的双眼,血罂粟只觉得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是,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他,血罂粟,明明说过会保护他的人,到头来,却是成了给他送来了这碗,有可能要了他的命的药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冥,你……”
啪……
血罂粟手里的药碗突然碎裂,褐色的药汁,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是亡灵兵甲,邪冥竟是召唤出了亡灵兵甲来,毁了那碗药!
“我说过,我不喝!唔……”
邪冥的话没有说完,便是被一旁的侍卫又一拳打在了小腹上,顿时,疼得变了脸色。
“混蛋!谁准你打他的!”
见邪冥挨了打,血罂粟一个箭步上前,朝着那个侍卫,便是一个耳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往衣摆上擦了擦,才碰上了邪冥的脸,“冥,你听话,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个孩子,我们已经确定了,不是水儿的了,骗得你欢好的人,是文如梦,所以,你……”
“不!是神仙妹妹的!”
不及血罂粟说完,邪冥便是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罂粟哥哥,我知道,这个孩子,定是神仙妹妹的,你相信我,相信我,那个文如梦,一定是说谎的,一定,是成天仇派来,欺骗你们的!你们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
经邪冥这么一说,血罂粟不禁微微一愣,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文如梦对风清水的恨,已经到了极致,会不会因此而投靠鬼府,成为莫名月的棋子……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