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断掉了一根呢?”
血罂粟的额头上已是渗出了隐隐汗迹,他是看过仙国的史志的,虽然,史志上对那魂兽的强大,描述的并不算多,但是,能让一个仅凭只身之力,便毁了上古神族的统治的人,拼上了神魂之力,才得以与之同归于尽……这,得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你是说,琴弦?”
听了血罂粟的问话,景麒也是瞪大了眼睛,一种隐隐的不安,顿时,笼罩了他的心神,“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们把天骨琴的琴弦,弄断了一根吧?”
“如云他……因为突然知道了,那个叛变仙国的上仙族贵族,是他和千里的姐姐,所以,一时激动……”血罂粟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景麒,能让景麒也如此在意的事情,恐怕,不是小事,“该不会……”
“他已是云之境中阶的人了,如果,能冷静下来,与那妖兽的神魂周旋,应该,也是有可能降服的了的……”
景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风清水,明显的,说这话,是为了安慰她的成分居多,“妖月,不要担心,一会儿,依着我告诉你的做,把那根断掉的琴弦接起来,就算莫如云被那妖兽的神魂束缚住了,只要,那妖兽的力量被重新削弱了,他的神魂,便可以逃脱出来了,只是……会有些许日子,失去记忆罢了,这,应该不碍事才是……”
“只是会失忆一些时候?没有别的?”
听了景麒的话,风清水不禁稍稍放心了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气,柔声问道。
“出了这许多的血,当然,还是需要调养一些时候的。”景麒咬了咬薄唇,避重就轻的说道,“他本来身子就差,可能,需要你多下一些时候的工夫,才行。”
“那就好。”
风清水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来,拉起景麒的衣袖,便朝莫如云躺着的床边走去,“来,教我,如何把那根断了的琴弦续上!”
一个时辰之后,风清水虚脱的倚在了景麒的身上,她做梦都没想到,只是用自己的血,续上了这么一根用来做封印的琴弦,就会疲惫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云之境的巅峰,跟神之境相比,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么?
“神之境的初阶,妖气的存量,大约是云之境巅峰的二十倍,神之境的中阶,妖气的存量,是中阶的五十倍,巅峰,是中阶的一百倍。”看出了风清水的抑郁,景麒不禁浅浅一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柔声安慰她道,“前世,封印它的时候,你是神之境的巅峰,跟现在的你,当然没法比。”
“这么说,刻骨的妖气,应该比现在的我多了二十倍?”
风清水微微扬眉,想起风刻骨那天生神阶,不禁,心里一阵不爽,这臭小子,也太舒坦了,连修行都不用,一出生,就是神阶,这可让她如何能心里平衡!
“那倒是不会,天生神阶,跟修行而来的神阶,是不一样的。”
景麒小心的把风清水交给了血罂粟,然后,度了一些妖气给她,转身,在正沉睡着的莫如云身边坐了下来,“刻骨那孩子,虽说是神阶,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不能算是完全的神阶,因为,他的妖气,还没有积累起来,所以,很多神之境能用的仙术,在他的身上,会因为妖气难以为继,而用不出来。”
鬼府一边,一个穿了红衣的女子,踩着小步,急速跑回了营帐之中,冲着坐在营帐中的成天仇和莫名月分别见了礼,“陛下安,娘娘安。”
两人坐的距离有些远,让看得人都难免会觉得诡异,但是,一想,陛下对娘娘向来都是极好,此时,娘娘有有了身子,想必,这也是陛下的体贴才是,怕一个把持不住,又要了娘娘,伤到了腹中的孩子,毕竟,娘娘是小产过的人,可禁不得再折腾一次了。
“如何?”
莫名月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失神的成天仇,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得是自己问出了口,难道,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没有可能,再回心转意了么?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竟是能迷得他们一个个丢了魂一般,连如云,那么冷静的一个孩子,为了她,也疯了似的,连命都不要了。
“娘娘神机妙算。”
红衣的女子朝着莫名月又是一礼,眼中,带着浓浓的崇拜,“莫如云果然在血罂粟和邪冥失利之后,用出了天骨琴,在听了那娘娘教的歌谣之后,更是疯狂了起来,从前面强撑着一口气逃回来的人说,因为愤怒,天骨琴的琴弦,似是,被莫如云弹断了一根。”
听了红衣女子的回报,莫名月不禁微微一愣,犹有些不信的问道,“琴弦,断了一根?”
“回娘娘的话,前面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红衣女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还以为,这也是在娘娘的算计之内的呢,原来,竟是个意外收获。
“天骨琴,二十一弦,每一根弦,都是一道封印,每断一根,封印便被削弱一层,若琴弦皆断,持琴之人,便会被反噬而死,琴魂霸占起身,再度为孽。”莫名月犹豫了半晌,终是把她所知的,关于天骨琴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断掉一根的话,应该,还没什么要紧,至多,让莫如云无法抗衡,失去记忆罢了。”
听了莫名月的话,红衣女子才是微微安心了一点,不管是仙国,还是鬼府,都是把风妖月当做自己的开国始祖的,所以,天骨琴的传说,也是流传颇广,世人皆知,天骨琴中,封印着一只妖兽,是昔日风妖月陛下拼的神魂破碎,才勉力击败,并封印进去的,为此,风妖月陛下陨落,坠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