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信么?”
莫如云咬了咬赤唇,终是没能说出一个“信”字来,倒不是说,他不够爱风清水,而只是说,他对她有多爱他,没有信心。
“我信。”血罂粟说的坚定,眸子里,是浓浓的暖意,“她说什么,我都信,哪怕,前面是悬崖,她告诉我,那是坦途,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
“我……”听了血罂粟的回答,莫如云羞愧的低下了头,能得她的那般宠爱,果然,血罂粟是有这个资格的,不像他,前怕狼,后畏虎,生怕有一天,就成了被她抛弃的可怜人,从此孤单半生,“我会努力,试着去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的。”
想过之后,莫如云才再次做出了回应,或许,有的时候,真的是他太草木皆兵了,他的水儿,还是眷顾着他的,不然,又怎么会愿意冒险,为改变他和行千里的处境而设下计谋,警告行百岳?虽然,他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却是,已然从血罂粟的言辞之间,得出了她将会有所动作的结论。
须知,四大上仙族,自有仙国以来,便是依存共生的,任何一代的王族,都会对其他三族礼遇有加,虽说,在上仙族里,男子只是地位很低的人,但是,一旦牵扯到贵族,就不仅仅是那个人的问题了,而是,间接的反应出了,妻主对那个男子所在的家族的态度,就像行百岳,虽然,他所犯下的不容之罪,都够莫天笑休离他上百次了,可是,却依然是稳稳的坐在莫天笑的正夫的位置上,即便不得宠,也不会轻易的失势。
就在三人叙话的工夫,灵儿自门外走了进来,朝着三人分别见礼,“大祭司殿下安,行殿下安,血罂粟殿下安。”
“灵儿?”
血罂粟微微扬眉,虽是没问,却是很明白的向灵儿表达出了询问,你不在陛下的身边好好的等着服侍,跑来这里做什么?可是陛下有吩咐要让你传达么?
“灵儿是来为陛下传达旨意的。”感觉到了血罂粟的问询,灵儿似是回应一般朝他点了点头,“陛下吩咐,召寝血罂粟殿下到谦妖殿。”
“陛下什么时候醒的?子夜呢?”
听风清水召寝自己去邪冥的封殿,血罂粟不禁微微拧眉,他前些时候,不是把风清水交给子夜照顾了么?子夜许久都不曾侍寝了,所以,依着他的预计,待风清水醒过来,两人应是会好好的温存一番才是,怎得,竟是才这个时候,她就跑去了谦妖殿了?难道说,子夜那块木头,连服侍自己的妻主,都不知该如何的下手么?可是,也不对啊,水儿不是宠爱过他了么?食髓知味,即便是性子再容易随遇而安,也不应,不想那事儿吧?
“回血罂粟殿下的话,您刚走不多时候,陛下就醒了。”想到自寝殿里面曾传出来的欢好声响,灵儿不禁羞红了脸,“陛下梳洗时说,子夜殿下累坏了,已经睡下,他若是没有吩咐,谁都不要去惊扰。”
“知道了。”
血罂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倒是没想到风清水会那么快就醒,若是他刚走不久,她就醒了的话,算来,到现在,也得有快三个时辰了……
“陛下还有别的吩咐么?”整理了一下的自己的衣袍,血罂粟便把目光落到了灵儿一直捧在手里的那个小盒子上。
“陛下让灵儿代为问询,大祭司殿下和行殿下,是不是已经知错了。”灵儿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到了依然坐着的行千里和莫如云身上,低眉顺眼的问询道,只是,这问询,却是丝毫没有不确定的意思,宛然,就是在走一个过场。
“知错了。”知这是风清水在给他们两人台阶下,行千里和莫如云相视一眼,便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齐齐的站起身来,朝灵儿看了过去,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陛下吩咐说,若是两位殿下知错了,就免了面壁思过一月的惩罚,改为罚抄宫规百遍,明日,交与她看。”见行千里和莫如云应下了,灵儿便是上前一步,把捧在手里的小盒子递了上去,“这是子夜殿下临睡之前,吩咐人准备好了,让交给两位殿下的。”
罚抄宫规百遍,就算是不吃不睡,也得朝上十几天,可是,风清水竟是说,要让他们两人明天就交给她看,这,是什么意思呢?还有,子夜是要让人把什么交给他们?不能亲自给么?还要假手他人?
行千里微微拧眉,接过了灵儿递过来的小盒子,动手打了开来。
待看到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行千里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罚抄宫规百遍,明日交上,竟是这么个意思!那子夜让灵儿转交给他们两人的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正是,被分别装在了两个小盒里的,已经抄好了的宫规,每个小盒里,装的,都是一百遍宫规。
与行千里和莫如云别过之后,血罂粟便径直往谦妖殿的方向而去,虽然,他刚才能那般的镇定自若的与行百岳唇枪舌剑,与行千里、莫如云侃侃而谈,却并不表示,他是完全没有什么担心的事情的,比如,风清水的身子,再比如,受伤的邪冥。
“水儿,可觉得好些了?”
以血罂粟与邪冥的相熟,要进入谦妖殿,本就不要什么人通禀,更何况,他还是被召寝的。
推门而入,却是未见风清水,不禁微微一愣,不是她召寝他来的么?怎得,她人反倒是不在了呢?
“冥,水儿呢?”走到床前,见邪冥已经醒了,血罂粟便侧着身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好,不烫,在那般冷的风里吹了,都没有染风寒,可见,他身体的底子,真是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