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点灯,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是,行千里却觉得,自己心,比这间漆黑的屋子,还要暗无天日,好像,自从那个叫邪冥的家伙出现开始,他的好多东西,都被夺走了。
“爹爹。”风刻骨的声音蓦地想起,惊醒了昏昏沉沉的行千里。
“恩,我在,怎么了,宝贝儿子?”对风刻骨,行千里还面前保持的住冷静,伸手,把他栖身的凤卵揽进了怀里,宠溺的拍了拍。
“为什么哭呢?”凤卵扭动了一下,蹭到了行千里的脸上,蹭掉了他脸上的眼泪。
“因为,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跟自己的儿子,行千里没刻意的伪装坚强,就只是伸手,拍了拍凤卵的壳,满是失意的说道。
“被抢走了?那就抢回来啊!”风刻骨发出了一声嘘声,似是对行千里的颓废很是不满,“被抢走的东西,在心里,就是愿意被抢走的么?”
“恩?”听了风刻骨的话,行千里微微一愣,心里似是有什么念头活了过来,“宝贝儿子,你说,被抢走的东西,在心里,也有可能是不愿意的?”
“爹爹不是说,是被抢走的嘛!被抢走的,当然有可能是不愿意的了!”风刻骨扭动了一下身子,似是对自己向来聪明的爹爹,突然变得这么笨了很补适应,“爹爹,你没换人吧?怎得突然变得这么笨了?”
“宝贝儿子,你乖啊,你告诉爹爹,怎么能确定,被抢走的那个东西,在心里是不是不愿意的呢?”事急从权,行千里此时也不再纠结风刻骨态度的不好,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笨啊!问问不就好了!”风刻骨挣脱开行千里的魔爪,在半空里滴溜溜的转着圈,“唔,如果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的话,就不用问了,直接抢回来就好了,让那个抢东西的坏人,自己哭去吧!”
“好儿子,谢了!”行千里兴奋的站起身,兴奋地拍了拍凤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快步冲出了尚妖殿,直奔尊妖殿而去。
尊妖殿,灯火明亮。
血罂粟归来,又有了靠山,侍卫和侍女们自是欣喜,湘儿更是特意托人找来了血族领地特产的食材,准备给自家主子接风洗尘。
谦妖殿的一应事宜,血罂粟仔细的跟邪渊、邪鹰说过了之后,便吩咐他们回去与影儿一起打理,他们一个擅长药学,一个秘术精湛,加上影儿的细心,把谦妖殿的麻烦都处理掉,应该轻松,而邪冥,则因为谦妖殿尚未整理好,而被他继续留在了尊妖殿。
两人一同用过了血罂粟亲手烹制的血族风味的美食,又一同沐浴净身,完了,则只穿了里衣,各自倚靠在了软榻的一角,自顾自的看起了书来,血罂粟依然捧着妖族植物图谱,邪冥也依然看着血罂粟给他的神启之术,一切,似都那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叩叩叩……
寝殿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了湘儿的禀报,“主子,行殿下来访。”
“千里?”血罂粟微微一愣,快速的从软榻上下了地,穿上靴子,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对湘儿吩咐道,“快请!”
血罂粟话音未落,寝殿的门便被推了开来,行千里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却在碰触到他身上的里衣和软榻上的邪冥时,微微一滞,原本就不由衷的笑容,亦是僵在了脸上。
“脸色怎么这么差?”感觉到了行千里的不对劲,血罂粟忍不住微微凝眉,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不烫,抓起他的手腕,试了试脉搏,也无异常,这才放心了下来,朝着湘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这里不用他们伺候了。
拉着行千里进了寝殿,血罂粟似是本能的关上了门,转身,看向了行千里,“千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跟我走。”行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口气却是坚定异常。
“这么晚了,去哪儿?”血罂粟不解的转身,伸手想要扶住行千里,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不禁微微一愣,“千里?”
“尚妖殿。”没有预想中的挣脱,行千里忍不住心中一喜,说出的话,也不再那么冰冷。
“去尚妖殿做什么?”有些看不懂行千里的时怒时喜,血罂粟忍不住询问出声,“你没事吧?唔……”
行千里突然一手扶住血罂粟的后脑,毫无征兆的吻上了他的赤唇,只一会儿工夫,便引来了他的迎合,行千里的吻技本不如他好的,但是,却胜在他早就对他怀有眷顾之情,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罂粟哥哥,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原本还蜷缩在软榻上的邪冥顿时瞪大了眼睛,猛的跪坐了起来,忍不住惊叫出声,那可是他的罂粟哥哥,行千里,行千里那个混蛋,他,他要干嘛!是要抢走他的罂粟哥哥么!
被邪冥这么一叫,原本还处于半痴迷状态的血罂粟顿时清醒了过来,猛的向后退了半步,看着意犹未尽的行千里,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千里,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这么对你的么?”被邪冥突然出声打断,行千里不悦的拧紧了眉头,挑衅的瞟了他一眼,心道,该死的臭小子,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么?血罂粟是我的,我才是他重要的人,你,什么都不是!
被行千里说的语塞,血罂粟不知该如何应答的低下了头,他想被行千里认同,从十几年前就想,直至现在,也从未变过,可是,却并不想在这样的一种时候,他不是货品,不想被用来争夺和展览,在行千里的面前,他可以暂时的放下骄傲,可是,并不代表,他也可以放下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