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主这就要走么?”风墨夕缩了缩身子,伸手抓住裹住自己身体的薄被,看向风清水的眼神,竟似一只要被遗弃的小狗。
“我不走,只是出去教训一下那些在外边乱吠的狗而已。”风清水伸手捏了捏风墨夕的脸,扶他躺在了软榻上,见他犹是一副抓着自己的衣摆不想放手的样子,不禁一笑,伸手取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塞到了他的手里,“睡吧,不会有事的。”
得了玉佩,风墨夕似乎放心了一些,毕竟,在仙国,每块玉佩上都是刻画了本家族的族徽的,不能随意送人,一旦送了出去,那就等于是承认对方是自己的人了,死后是要入本族的宗祠和祖坟的。
“风主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这种人,不怕被责备么……”风墨夕嘴上说着,双手却是紧紧的攥着那块风清水塞到了他手里的玉佩,生怕风清水一个反悔,把玉佩再要回去。
“这妖界,够资格责备我的人,屈指可数。”风清水浅浅一笑,伸手拍了拍风墨夕的后背,站起身来,“乖,睡一会儿吧,处理完了那群讨厌的狗,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永远都不会让你再落泪的地方去。”
风墨夕轻轻的应着,乖乖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跳动着,似是紧张的不能自已。
揉了揉风墨夕那如锦帛般的黑发,风清水起身出门,门外很安静,静的似无人一般。
或许,换了别处,这种静无可厚非,但是,这里是夜街,晚上比白天还繁华的地方,那么,这种静,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伸手为自己带上一张易容面具,风清水抿嘴而笑,她可不认为雪狐族的二长老会不认识自己,“两个天之境初阶,三十几个浮生之境巅峰,呵呵,好大的阵势。”
“欺辱我儿的人出来,不然,休怪本尊不客气。”青墨楼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明朗,却带着微微的傲气,或许,还有一丝的不悦。
“欺辱你儿?你是说我么?”听了妇人的声音,风清水不禁失笑,脚尖微微点地,便飘到了青墨楼外,似是随意的坐在了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四周和楼下的人,叹了口气,“我正对面的那个房顶上,躲在烟筒后面的三个,我右手边,躲在户内窗户里的两个,我左手边,躲在小巷里的三个,收起你们手里的弩箭,那种破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招摇过市才好。”
风清水的话让为首的两人微微一愣,本能的看向了风清水,看不到境界,完全看不到,以他们已经达到了天之境初阶的修为,竟然会看不到她的境界!
妇人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此人不好惹”几个字顷刻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不管她是属于那个仙族的,但凡是力量达到了天之境的,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方霸主级的人物,纵使不是族长和长老,也决计不可小视。
“在下莫灵天,雪狐族二长老,敢问君为何人?”妇人的脸色微微难看,先一步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回头瞪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纨绔儿子一眼。
说这个人会欺辱自己的儿子,打死她都不信,人家动动手指都可以把自己的纨绔儿子大卸八块了,还欺辱,若是人家真想欺辱你,这个混小子怕是连人家的脸面都未必能看的清楚!
“你可以称呼我风主。”风清水睨了那个还在对她张牙舞爪的莫秦易一眼,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字,这种行为,在仙国,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俯视态度了,就像是在说,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在仙国,可以自称风主的女子,总计不会超过十位,不才莫灵天却都是认识的。”莫灵天的眉头微皱,想她已经服小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个人怎得还这般猖狂?在仙国,自己这雪狐族二长老的名号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怎得在今天,却是被这个看不出深浅的女人给无视了?难道说,她是那几位隐居世外,境界已达天之境巅峰的高人中的一位?
“是么?”风清水淡淡一笑,眯起了眼睛,“那你觉得我是你认识的哪一位呢?”
“前辈不是莫灵天认识的任何一人。”想及这种可能,莫灵天的后背上忍不住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态度也更加恭敬了起来,“不知前辈可愿赐晚辈知晓尊号?”
“我说过了,你可以称呼我风主。”风清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凝神看了一眼莫灵天,她的身上有旧伤,加起来总计二十余处,都是斧剑类造成的,可见,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她算得上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合格将领,但是,这些伤对自己来说都不算严重,若是以生命之术辅以灵药医治的话,都可以恢复,连同那处使得她无法再生育嫡子的伤,也可以一并痊愈。
“灵天就是想知道,前辈是哪位风主。”感觉到风清水审视自己时所造成的那种威压,莫灵天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了身体,“他日也好登门谢罪。”
“就像去风将军家那样登门谢罪么?”风清水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语带不善,她现在需要弄清楚,坑害风墨夕满门的主谋,到底是不是跟传言的一样,想这个莫灵天也曾是个不错的将领,这种坑害旧时并肩作战的同僚的事情,应当不会做出来才是。
“灵天不知前辈在说什么!”听了风清水的话,莫灵天的眉头微微一拧,面带怒色,“风将军虽一时糊涂,做了那不可饶恕的丑事,但十八年前,她却是死守闻风城的勇士!对于一个勇士,你可以杀了她,责罚她,但是,却不能否认她曾经做出过的功勋!前辈难道连这个都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