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刑。”子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血罂粟那费力的抓住他衣袖的手,郑重的站起了身,以行动拒绝了他的乞求。
“三十六刑是什么?”不巧看到了血罂粟乞求的目光,风清水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血罂粟不想让自己知道,为什么的呢?难道这皇宫之中,还有有什么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便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子夜,她知道,子夜是绝不可能欺瞒自己的,只要自己想知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用来惩罚拒绝召寝的人的刑罚,总计三十六种,每种都能造成巨大的痛苦,比凌迟碎骨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子夜深深的吸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跟血罂粟保持了两步的距离,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似是恨不得上去再揍他一顿才解恨,“若只使用一般的丹药恢复,而不辅以生命之术,少则半年,才能痊愈。”
看着血罂粟缓缓的闭上眼睛,逃避自己的目光,风清水只觉得心中的那仅有的一点期待也悄然消逝,原来,是这样,他受的伤,并非是被他人造成,而是,他自己选的,他宁可受这种足令人疼到生不如死的伤,也不愿与自己在一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给我个理由,血罂粟。”风清水把头转到一侧,不去看血罂粟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脸,“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出了风清水口气里的悲伤,血罂粟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自己不该来这里的,哪怕是忍一夜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现在让她知道了,问起了,自己要如何应对才好呢?封印的秘密绝迹不能告诉她,不然,以她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再让封印存在下去!
“告诉我,为什么!”风清水一个箭步上前,站在了血罂粟的身边,俯视着他,一字一顿的又问了一遍。
“因为……因为……”血罂粟知已不可能逃过,索性咬紧了嘴唇,暗下决心,长痛不如短痛,用她这一时的悲伤换她以后的周全,自己说一次弥天大谎又如何呢?
“因为什么!”风清水捏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条条鼓起,显然已是怒到了几点。
“血罂粟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给不了。”血罂粟咬紧了牙关,说出的话,字字违心,声声刺耳,“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跟别人共用同一样东西,我不屑。”
“好,很好,非常好。”听了血罂粟的话,风清水的拳头缓缓的松了开来,往后倒退了一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你说的没错,你要的东西,我确实给不了你,也永远都不可能应承你,我懂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那就多谢陛下了!”血罂粟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若非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出这种令风清水伤心的话的,可是,现在,此刻,他别无选择,为了她,他死都不在乎,还会畏惧痛苦的活着么?
“不谢。”风清水的嘴角滑过一抹看不出喜怒的笑容,俯身,扯下半截衣袖缠在手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布料,抓住了血罂粟的手腕,运起了生命之力,帮他愈合起身上的伤来,她突然感觉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可笑,自己前几日还用累死的话折辱成天仇,怎的到了今日,却是风水轮流转,换成血罂粟用来辱骂自己了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陛下,你……”感觉到了清凉的生命之力溢到了自己身上,血罂粟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手指微微的攥紧,颤抖不已。
“放心,我没有碰你,不会弄脏你。”风清水的话淡然如风,似是不带一丝感情,“你的伤,因我而起,我没那么不负责任,让你带着它招摇过市。”
血罂粟自嘲的笑,把头扭向与风清水相反的那边,因为牙咬的过度用力,连牙龈都渗出了血,这便是最后一次了吧?她的境界高于我,以后,怕是想再远远的看她一眼,都会变成奢侈了吧?
“可以了。”大约半柱香之后,风清水松开了握着血罂粟手腕的手,站起身,扯下了缠绕在她手上的布料,没有再看血罂粟一眼,径直向隐卫营正厅的门外走去,“子夜,让人送他回去。”
“门口有人,陛下自行吩咐便是。”子夜的脸色也难看的很,没有如往日般的应承风清水的吩咐,而是快步超过了风清水,飞身离去,“子夜可以接受陛下的胡闹,但是,子夜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请陛下记住这一点!”
看着子夜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风清水愣了一下,缓步走出门,吩咐门口的侍卫送血罂粟回去,然后,便徒步向妖王殿的方向走去,“子夜,在你的心里,我也是如此的不堪么?”
妖王殿。
灵儿正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走来走去,这天都黑透了,陛下怎还不回来呢?刚过晌午的时候说去隐卫营找子夜殿下,可是,这一找就到了天黑了,也不让人送个消息回来,到底是回来用晚膳呢,还是不回来呢?子夜殿下虽然有了封殿,可却是一直都住在偏殿的,怎的也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就在灵儿无限发愁,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子夜出现了。
见到子夜出现,灵儿习惯性的往他的背后看了看,陛下竟然没在?没跟子夜殿下一起回来?难道是陛下离开妖王殿之后没有去隐卫营,而是直接去了别的亲王的宫殿?可是,也不对啊?如果是去了别的亲王的宫殿的话,应该会有那个殿的仪官派人来告诉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