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回去?”血罂粟快步走进了隐卫营的正厅,可话还不及说完,就愣在了原地,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才好!躲什么来什么!正厅里面,正厅里面,子夜正跟风清水纠缠在一起,衣衫凌乱,显然是刚刚行完云雨之事,准备穿衣!
“呃,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我走错地方了……”看着风清水的目光向自己投来,血罂粟的肩膀本能的一颤,转身就要往门外逃去,却在下一刻,被风清水召唤出来的妖族植物堵在了原地。
“是谁?”风清水缓缓起身,眼中带着令人畏惧的怒意,拢了拢袍子,走到了血罂粟的背后。
“血罂粟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什么是谁?”身体里面的妖气已经空乏,知已不能强行逃走,血罂粟只得缓缓转身,朝着风清水尴尬的一笑,往旁边退了一步,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试图用装傻蒙混过关,“血罂粟不知陛下在这里,额,公务繁忙,多有冒犯,还请陛下……”
“我在问,是谁伤了你?”风清水眼中怒气更盛,猛的伸手,抓住血罂粟的手腕,轻轻一举,露出了他小臂上的伤口,她接受不了,绝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下午的时候,血罂粟还是好好的,只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就会被人伤成这样!他可是自己要召寝的人!虽然他拒绝了,但是,那也不可以!他逃的掉一次,还能永远都逃的掉么!她不信,从他曾经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就不信!是谁,竟然敢连自己的人都敢下手!这个人,她绝不放过!绝不!
“刚刚去跟人打了一架,一点小伤,没事。”感觉到了风清水的怒气,血罂粟微微一愣,心道,原来她竟不知道拒绝召寝是要被处于三十六刑的么?
“胡说!你当我是傻子么!这伤根本就是刑具留下的!”风清水的眼中已经蒙上了薄薄的水雾,唇里吐出的字也开始带上了微微的颤抖,她伸手,抓起血罂粟的另一只手,推开他的衣袖,看着他比另一只手臂还要眼中几分的伤口,眼泪顿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是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他凭什么这么伤你!凭什么!”
“没事的,陛下,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了。”血罂粟妖魅的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决定不把三十六刑的事情告诉风清水,只看了手臂上的这一点伤,就让她哭成了这样,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拒绝了她的召寝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她还不得用眼泪把她自己淹死?
“小伤?”风清水轻轻的咬紧了嘴唇,伸手,猛的扯开了血罂粟的衣领,指着他肩上深及肩骨的伤口,一字一顿地问道,“好,手臂上的伤是小伤,那么这里呢?也是小伤么!你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呢?也是小伤么!用不用我把你的衣服都撕掉,一处一处的问你是不是小伤!”
“陛下,请自重。”血罂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退后一步,低头躲避开了风清水的目光,他绝没有想到,他已经竭力与她保持距离了,却还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全身都是伤,更没想到的是,她会毫无征兆的扯开了自己衣领,更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当着子夜的面威胁自己,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光。
“自重?可以!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就自重!”风清水依然不屈不挠,直视着血罂粟的眼睛,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你若是不说,我就把你的衣服撕光,不自重给你看!”
“陛下何苦逼人太甚……”血罂粟感觉自己服下的镇痛药效力已经开始散去,身体上原本被强压下的痛感此刻又开始陆续的回来了,先是若抽丝,接着是如泉涌,在后来,却是如水汇成了河,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血罂粟陡然难看的脸色,一直不屈不挠的风清水顿时慌了,“血罂粟,你没事吧,血罂粟!”
“水儿,别碰他!”见血罂粟一副脸色惨白、几乎要晕过去的样子,子夜先是一愣,面色微变,飞身上前,伸手扯开风清水,代替她扶住了血罂粟,然后探手入袖,拿出了一个白玉质地的小瓶,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了数粒黑色的药丸,一古脑的塞进了血罂粟的嘴里,“他刚才服用了镇痛的药,感觉不出疼痛,此刻药效过了,你再碰他,他会受不住的!”
站在一边看着子夜扶着血罂粟就地躺了下来,风清水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她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是谁伤了他?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竟连知道谁伤了他的资格都没有么?白天的时候,他误以为是梦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绝不是假的,他先是喊了自己陛下,又是喊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没错的,可是,为什么,只是在知道了那一切不是梦之后,就逃走了呢?难道说,他拒绝自己的召寝,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畏惧么?难道他现在所受的伤,就是他畏惧而仍未逃过的事情么?
“你召寝他了。”检查过了血罂粟身上的伤之后,子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平淡,是非常标准的肯定句。
“是。”风清水一愣,坦然承认,她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事是需要她对子夜有所隐瞒的,但是对于子夜会知道这一点,却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你召寝他了,我还知道,他拒绝了。”子夜的声音又沉一分,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懊恼。
“嗯,他的确拒绝了。”风清水更是茫然,不解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血罂粟,见他从衣领露出来的中衣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心中又是一阵抽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