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拍打着翅膀飞出典录司,陡然飞高,寻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便直直的冲了过去。
“血罂粟大人,典录司的圣嬷嬷有请。”斑鸠直直的冲到了皇宫后山的一处小湖,拍打着翅膀停在了半空里,对正在小湖里,试图用清凉的湖水让自己镇静下来的血罂粟尖声喊道。
“圣嬷嬷?那老太婆找我干嘛?”血罂粟眉头一皱,瞪了斑鸠一眼,声音里尽是怒意,他对那个老太婆可是厌恶至极,就是她,整天整天的惦记着往风清水的身边送男人!也不看看,那些没用的废物,是配得到宠爱的么!
“血罂粟大人去了便知。”斑鸠拍打了几下翅膀,也不等血罂粟再有什么反应,就重新飞高了起来,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看着远去的斑鸠,血罂粟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起几把水摸在自己脸上,往岸边走去,极没形象的骂道,“该死的老太婆,要是再敢跟我要人照顾那些王八羔子鳖犊子,老子就剁碎了她当花肥!”
召出一棵蓬蓬草擦干身上的水迹,血罂粟把衣服重新套在了身上,衣服上还有风清水身上特有的香味,让他有些忍不住遐思连连。陛下,应该已经生气的走掉了吧?呵呵,真是可笑呢,明明连做梦的时候,都在渴望着得到,可伊人真在身边了,却又不得不落荒而逃,这就是命吧?今天的事情之后,我要怎么面对她呢?唉,天命,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连让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资格,也要夺去么?
离开皇宫后山的时候,血罂粟已经恢复了他那一如既往的妖魅笑容,这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醒着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那种表情,或许,只存在于梦里,面对风清水的时候吧?
“圣嬷嬷找本大人来,有什么要事?”迈入典录司的大门,血罂粟微微的挑了挑眉,看向了已经等在了院子里的典录司主管嬷嬷,语带不善,“这次是要跟我要人保护哪位侍君回家省亲,还是要跟我告状哪个隐卫错抓了哪个往外通传消息的人?”
“恭喜血罂粟大人,贺喜血罂粟大人,这次,是陛下召寝。”典录司的管事嬷嬷笑的一脸灿烂,恭敬的朝着血罂粟行了一礼,那几乎挤在了一起的小鼻子小眼睛几乎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点,“陛下有旨,召寝血罂粟大人,妖王殿。”
听了典录司管事嬷嬷的话,血罂粟的脸顿时黑了个彻底,他当然明白召寝是什么意思,更明白,召寝妖王殿是代表了什么,这个他一直以来的梦,此刻,他却不能答应,那个守了十八年的君子之约,他,不能违背,他没想到,在自己逃走之后,风清水还是不肯放弃,心里有一点点甜,当然,更多的,却是苦涩,“去告诉陛下,血罂粟拒绝。”
“拒绝?”听了血罂粟的话,典录司管事嬷嬷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血罂粟大人,您是开玩笑的吧?您竟然说,您,拒绝?拒绝召寝?您,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知道,三十六刑。”血罂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淡然,口气坚决,“你可以去回话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带我去受刑,告诉灵儿姑娘,这种无聊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如果,陛下继续召寝的话,血罂粟的选择,还会是这样。”
“哧,真不知道您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典录司的主管嬷嬷倒吸了一口冷气,三十六刑是什么概念,她可是清楚的很,伸手摸了摸泛着冰凉的胳膊,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那些侍君们打破了头,挤破了眼珠子惦记的宠爱,怎得到了您这里,却成了这么一个样子,陛下那神仙一般的人,您怎么能说的出口拒绝!”
“做你该做的事,不要那么长的舌头。”血罂粟站在原地没动,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却是让典录司的一干小侍女本能的退后的了若干步,“如果再让我听到一个不想听到的字,我不介意,帮着你,永远的闭上那张狗嘴!”
听了典录司主管嬷嬷的回话,灵儿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拒绝妖王的召寝,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很清楚,如今,血罂粟宁可承受三十六刑,也不愿来侍寝,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典录司嬷嬷带话来说,以后,他也不会答应,这可让她怎么跟风清水回报才好!
“你下去吧,这件事不准外传。”灵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把血罂粟让典录司嬷嬷来传的话隐瞒下来,这种话,往小里,可以一笑置之,但若是往大里讲,说是藐视王族,治于死罪也不是不能的,血罂粟毕竟是王族的死忠,若为了这件事而让他丢了性命,可就是隐卫的巨大损失了。
“唉,陛下啊,陛下,那么多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凑到您面前,想得您宠爱的!您说你看中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以血罂粟大人的秉性,这次,恐怕您是当真要失望了。”
进了寝殿,给风清水回了话,灵儿便乖乖的立在了一遍不再做声,认真的观察着风清水的反应,却见风清水不怒反笑,不禁更糊涂了起来。
“切,刚才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不见他这么害羞!”风清水撇了撇嘴,显然并不知道拒绝召寝意味着什么,向后一仰,躺在了软榻上,“他人呢?”
“现在应该还在典录司。”灵儿稍微想了想,认真的应了一句,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陛下在听到血罂粟拒绝了召寝之后会一点都不生气,陛下是不是也太大度一些了?当然,她完全不知道风清水不知道拒绝召寝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