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鹰落在了血罂粟伸出的胳膊上,尖利的爪子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手肘滴下。
似是感觉到了疼,血罂粟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翻身从秋千上跌了下来,单膝跪地便拜,“臣下逾礼,请陛下责罚!”
“只是逾礼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呢?”看着血罂粟的反应,风清水不满翘了翘嘴角,翻身,拢了拢袍子,眯起眼睛看向了他。
沉默,血罂粟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不知该怎么说,这种情景,太尴尬了,尴尬的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来面对风清水。
足足半盏茶之后,见风清水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血罂粟终于选择了逃跑,只见他伸手扯下长信鹰腿上的竹筒,从里面拿出了一方布帛,看了一眼,佯装是看到了急需处理的事情一般,朝着风清水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血罂粟还有紧急的军情要处理,不陪陛下了,晚些时候,再向陛下领罚……”
直到血罂粟落荒而逃许久之后,风清水才回过神来,愤怒,异常的愤怒!这叫什么事啊!勾引朕的可是你啊!勾引完了,你竟然,竟然丢下朕一个人,溜了!朕就那么没魅力么?朕这都准备好了被你吃掉了,你,你,你竟然溜了!就算你紧张也别这样的吧?就算你激动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难道,难道你觉得可以不用负责么?
气鼓鼓的从秋千上跳下地,风清水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花丛里狠狠的抓了一把罂粟花泄愤,大步走出了小院,“灵儿!”
“陛下。”听了风清水的传唤,再看到她有些凌乱的衣袍和头发,以及她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灵儿的脸顷刻间黑了下来,心道,看陛下这么生气,难道是被血罂粟大人占了便宜?怪不得刚才血罂粟大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呢,原来是在躲避陛下的追杀啊,唉,这下可麻烦了,不知道大祭司殿下和行殿下回来,会出什么事儿呢……
“回妖王殿!”风清水愤怒的挽了挽她那宽大的衣袖,一副要动手揍人的表情,“传旨,让血罂粟到妖王殿,侍寝!”
“是。”灵儿本能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僵在了原地,一副下巴掉下来了的表情,“陛,陛下,您,您刚才是说,让血罂粟大人,到妖王殿,侍寝?”
“有什么问题么?”风清水回头瞪了灵儿一眼,语带不善,不过,话说,她这个时候,说话还能语气和善了,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没,没什么问题。”灵儿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脖子,“陛下,是今晚么?”
“现在!立刻!马上!”风清水愤怒的跺了跺脚,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妖王殿的方向。
看着风清水离去的背影,灵儿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恍惚,不对,应该说是有点迷糊,难道说,是自己猜错了?刚才不是血罂粟大人占陛下便宜,而是陛下勾引血罂粟大人未遂?不可能啊!陛下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被拒绝呢!除非,除非是那个男人没能力,或者,压根就不喜欢女人!等等,难道,真的是这样?以前,好像听什么人说过,血罂粟大人对女人没兴趣呢,难道,是真的?
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把自己脑子里的诡异想法都摇出去,灵儿伸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打了两巴掌,“醒醒,醒醒,不管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陛下现在是召寝了,既然陛下召寝了,那么,到底发生过什么,就不重要了,反正,很快,血罂粟大人就是陛下的人了,嗯,或许,马上就不能再称呼血罂粟大人了,而应该称呼,血亲王也未可知呢……”
把自己脑子的胡思乱想统统丢掉,灵儿轻咳了两声,大步朝典录司的方向走去,陛下召寝这种事情,却是许久没有出现过了,除了上次陛下外出体察民情到时候,写过一封信回来召寝大祭司殿下之外,其他的时候,好似都是直接去哪个亲王的宫殿里的,而像今天这样,召寝一个没事侍寝过的人,可是头一遭呢!
急行了小半柱香的功夫,灵儿才到了典录司,亮了腰牌,进了典录司的正殿。
见是灵儿前来,典录司的主管嬷嬷先是愣了,便忙迎了上来,“灵儿姑娘安,今次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嗯,陛下召寝。”灵儿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哦?陛下召寝?”听了灵儿的话,主管嬷嬷顿时喜上眉梢,往前挪了两步,很是八卦的问道,“是哪位小主儿有这个福分?”
“陛下召寝,血罂粟大人。”灵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现在。”
主管嬷嬷愣了数秒,才似反过神来般的问了一句,“灵儿姑娘是说,陛下要召寝的对象是,副隐卫长,血罂粟大人?”
“是。”灵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拍了拍管事嬷嬷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妖王殿等你的好消息,越快越好,不要忘了,陛下在等。”
“是,老奴知道怎么做了。”管事嬷嬷点了点头,把灵儿送到了典录司的门口,满脸笑的灿烂,“灵儿姑娘,这召寝,按照什么封位的?”
“召寝妖王殿,你说呢?”灵儿没好气的白了管事嬷嬷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道,老东西,精明的跟狐狸似的,问我按照什么封位,不就是怕弄错了挨罚么!哼!
送走了灵儿,典录司的管事嬷嬷嘿嘿一笑,转身走回了典录司的内间,从内间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只长着几根彩羽的黑色斑鸠,咕哝着在斑鸠的耳边说了几句鸟语,便把它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