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你错了哦,他们不是不吃人,是在有比人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才不吃人。”一直跟风清水坐在一张桌子上的阮儿早已经吃的肚皮圆圆,因为没人跟她争抢,自然是吃饱的最快,她竖着小耳朵,听到了饭庄老板的话,坏坏的一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饭庄老板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装作跟他说悄悄话似的说道,“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们在逃难的路上,没有吃的,那些饿死了的人,都被我们当做粮食吃掉了……”
听了阮儿的话,饭庄老板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倒着爬到了一根柱子旁边,缩着头,发起抖来。
“你这小丫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风清水自然是听见了阮儿跟饭庄老板说的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妖魅的笑容,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膝上,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你这张不饶人的小嘴,倒真是跟蝶千舞相像的很。”
难民们在吃光了几十道菜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个露出了满足的神色,向后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一些小孩子也开始互相追逐嬉闹了起来,饭庄老板见已经没有人在吃东西了,这才敢爬到了风清水的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她把自己身体里的腐蚀草的种子取出来。
“看你还算老实,就饶了你吧。”风清水浅浅一笑,动了动手指,像是穿透了饭庄老板的身体一般,从他的身体里拿出了一粒外壳已经有些破裂了的种子,装进了自己腰间的一个小荷包里,伸手从衣袖里拿出那个镶着金丝的小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两锭金子,丢在了饭庄老板的面前,“剩下的,不用找了。”
看着饭庄老板如蒙大赦般的抱着金子跑下楼去,行千里轻轻的摇了摇头,“水儿,你还是不明白除恶务尽的道理,恶人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变得善良,你给他种下的仇恨已经不可消去,这样放他走,总有一天会被他反咬一口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是,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是愿意给他们一个弃恶从善的机会的……”风清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栅栏的旁边,眯起眼睛,看着在越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穿梭的人们,突然皱起了眉头,“嗯……看来……我却是不应该放了他……他把城卫军找来了……”
“城卫军么?”行千里缓缓的站起身,走到风清水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露出了一个妖异的笑容,“上仙族手刃刺客,城卫军是无权过问的。”
果然,不多时候,一个数百人的城卫军队伍就包围住了望仙楼,饭庄的瘦子老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望仙楼,向带领城卫军前来的越城城主哭诉了起来。
听完饭馆老板的哭诉,越城城主却并着急让军队冲进望仙楼,而只是带了两个领兵的城卫军长官一起爬上了望仙楼的四楼。
“几位便是今日三番两次在我越城闹事的人么?”越城城主在几人面前站定,义正辞严的询问道。
“闹事?我们何曾闹过事?”风清水浅浅一笑,并不起身,就只是眯起眼睛看向了越城城主,低声问道。
“进城时为难城门官,投宿时打伤我越城住民,吃饭时欺辱店家,杀伤一众护院,还敢说你们没有闹事?”越城城主怒视着风清水,低声斥责道,“依你的意思,什么样才算是闹事?”
“第一,我们进城的时候并没有为难城门官,只是向他问明了为何征收高额的城门税而已,花钱总要花个明白,难道问问也有错么?”不等风清水再说什么,子夜便上前一步,挡在了风清水的面前,“上仙族,在仙国从来都是免除一切税赋的,可是,在问明白原委之后,我们不但交纳了该交纳的城门税,甚至还多留下了一些,以示支持城主大人的善举,难道这也不对了么?”
“第二,在客栈门口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我们只是正当的投宿而已,是你们越城的住民前来挑衅,对我家妻主出言不逊。”子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气息,使得越城城主本能的打了个寒颤,“我家妻主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他却挥刀行凶,我无奈之下只好将他击退,却未曾取他性命,已是足够仁慈,城主大人却说我们欺辱他,难道越城的律法是与仙国的律法不同的么?”
“仙国律法第一条,上仙族拥有就地格杀刺客的权力,且不受律法制裁。”行千里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子夜的身边,柔声说道,“城主大人不妨看看,下面躺着的那些死人和这里躺着的这些死人,哪一个不是手执凶器的?恩,不妨再看看我们,除了我身边的这位兄弟身上有一把佩剑之外,谁身上还有武器?城主大人,您该不会是看不出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吧?”
“你,你是……”越城城主在听到了行千里的声音后本能的一愣,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子夜,千里哥哥,你们不要那么激动嘛,回去坐,都回去坐,城主大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理不在声高的。”风清水浅浅一笑,伸手碰了碰子夜和行千里的胳膊,仰起头,看着越城城主,“城主大人,不知越城可有特别的律法,说难民不能到望仙楼吃饭么?”
“自然是没有的。”自从听过了行千里的声音之后,越城城主的态度就收敛了很多,对风清水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在说话之前,还先恭敬的行了个礼,“越城对所有的住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即便是外来的难民,只要他们进了越城,在越城住了下来,便跟本城的住民一样,都受到仙国律法的保护,是自由而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