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岂敢言论当朝司空?”
曹昂尚未发怒,典满出声骂道,一瞬间局势紧张起来。
陆议面不改色,淡定的坐着,曹昂却突然大笑:“袁绍外宽内忌,不足挂齿。”
“只需三五年,北方尽归我曹氏所有。到时只需亲率五十万大军出南阳,攻荆州,一支十万精兵出庐江,攻江东,东南可定!”
陆议摇摇头说:“孙伯符虽然有勇无谋,但江东周瑜用兵如神,未尝一败。张昭、张纮、鲁肃尽皆名士,江东不易取。”
“荆州蒯越、蔡瑁皆为智者,刘景升坐拥精兵三十万,天下谁能阻挡?”
曹昂大笑不止:“周公瑾天下名将,我亦喜之。若孙策在世,我惧三分,如今孙权为政,周瑜还能有权力吗?”
“至于荆州,刘表守成之犬,蔡氏、蒯氏百年士族,岂能与其毁于一旦,势必相助我军。”
说着,曹昂又笑道:“戏志才、荀彧、贾诩、荀攸、郭嘉等智者数十位,皆算无遗策,王佐之才。”
“典韦、许褚、夏侯惇、吕布、曹仁、夏侯渊、于禁等上将百员,区区南方,眨眼可定!”
陆议闻言一言不发,他一直在思考曹昂的第一句话,孙权能否容忍周瑜,若是连周瑜都不能容,他陆氏又怎能安稳?
“敢问将军认为战争取胜之道在何处?”陆议已然是对曹昂感兴趣,如此一问便是考验。
曹昂不慌不忙,他可是来自后世,读的书比陆议见过的都多,自然胸有成竹:“夫决胜之策者,在乎察将之材能,审敌之强弱,断地之形势,观时之宜利,先胜而后战,守地而不失,是谓必胜之道也。”
这些话出自后世的大唐名将李靖《卫公兵法》,陆议自然没见过,但曹昂可是唐朝的粉丝,对于这些了然于心。
“将军此言甚是,可与卫霍二将军,淮阴侯比肩啊。”陆议对曹昂有着崇拜。
此时,陆儁刚想说话,只见陆议直接跪下:“弟子陆议愿拜先生为师,深修兵法。”
曹昂眉头一皱,他如今不过二十四岁,也只比这个年轻人大了不到十岁的样子,如何能够收徒。
况且徒弟就相当于儿子,怎能随便收人为徒?
“伯言,将军乃曹司空之子,怎能随意收徒,还不退下!”陆儁故作恼怒的说着,实则给陆议一个台阶下。
“陆伯言!”曹昂脑海中浮现出这三个字,仔细的望着陆议,他想起来了,三国时期吴国的第四位大都督陆逊便是叫陆伯言。
他年轻的时候莫非叫陆议,想着想着,曹昂前去扶起陆议道:“伯言聪慧,这个徒弟昂收了。”
陆议兴奋极了:“徒弟拜见老师。”一旁的陆儁也是微微一笑,他不得不投奔曹氏,但是若是陆议是曹昂的徒弟,前途无量啊。
“我听说陆氏有人叫做陆逊,聪慧异常,不知伯言可曾听过?”曹昂故作不知的问着陆议。
陆议却叹了口气道:“叔祖去世之时,曾对我言“议字恐有妄言之意,今孙氏难容,当更为逊字,不卑不亢者也。”故我也叫作陆逊。”
“既然是季宁公之言,伯言不妨以后就叫作陆逊,也让季宁公泉下有知。”曹昂还是觉得陆逊这个名字好听,便说着。
陆逊点点头,随后望了望陆儁,这陆儁也是聪明人,点点头说:“曹将军,如今孙氏兵马众多,我陆氏代表庐江士族献出私兵六千。”
“哦?六千。”曹昂以为能有三千就不错了,没想到有六千,而且还是保守的说,毕竟他们要留一部分看家护宅。
曹昂大喜:“陆郎中客气了,我父司空父缺少几个小吏,三五人就有陆郎中举荐了。”
“在下遵命,多谢曹将军。”陆儁客气的俯身说着。曹昂也不以为意,毕竟陆氏是名门望族,举荐的倒也饱读诗书,虽然没什么大才,但是当个刀笔吏足够了。
既然他们提供六千人,曹昂当然也要让这些士族吃点甜头。
河北,袁军大营,曹操坚守不出,只是骚扰袁军,又连连派人夺了袁绍的粮草,让袁军苦不堪言。
许攸作为袁绍的多年的朋友,又是几大军师之一,营帐就在后方,他今日心情不好,喝了点小酒,有些醉意。
“老爷,老爷。”一位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进入了大帐。
许攸抬眼一看,怒骂道:“许文,你不在邺城看家,来此作甚?”许文是许攸的老管家,深得许攸信任,于是让他看家。
“老爷,二公子和三公子他二人喝酒不小心打死了两个流民,审配竟然将二人逮捕,还封了许家。”
许文哭哭啼啼的说着,许攸勃然大怒,他只有三个儿子,长子许闰是小妾生的,是庶出。二子和三子才是正妻所生,独得他的喜爱。
许攸急忙起身,朝着袁绍大帐走去:“本初,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没想到他走进大帐,沮授、郭图两人也在,袁绍眉头一皱,多有不喜。
“本初,那审配拿了我的两个嫡子,你要为我做主啊。”许攸喝了些酒,较为放肆,仍不知所谓的喊着本初。
审配和郭图同属一派,急忙道:“主公,我和审正南来信,他说过此事,是许子远的两个儿子打死了人,所以才收押。”
“既然是杀人犯了法,抓便抓了!”袁绍挥一挥衣袖,冷哼着:“下去吧,别耽误我议事。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许攸还想再说什么,两侧的卫士居然直接将许攸架了出去。此举让许攸新生恨意:你袁本初负我,我又岂能容你?此处不留爷,我便去曹孟德那里去,虽然他只是宦官之后,若是听我的,怎能得不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