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朕,朕不会让你死的!”心疼不已地抚摸着她带泪的脸庞,宵泽奕信誓旦旦地坚定对她耳语道。
待紫鸢哭累睡着后,宵泽奕才离开了幽煦宫。
他此时心中纷乱,对紫鸢告诉他的事情还不能完全接受。
那样的事太可怕,他不会让它发生的!
静养了一些时日后,紫鸢虚弱的身体总不见好,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俏脸上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半,形同枯槁的老人一般。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每到夜里,紫鸢的身体会泛起刺骨的疼痛,好似有千万根银针一起刺进她的体内,令人疼痛难忍。每每几次,几乎都是痛晕过去的。
看来,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就连这副身躯也开始抗议自己的存在了……
每次痛晕醒过来后,紫鸢的嘴角边总有一抹无比悲凉的笑花。
也好,赶快让她离开吧,自己再也不想忍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了……
“把孩子抱过来!”无神的眼眸撇向一旁随侍的宫女,紫鸢淡淡地道。
孩子……是她始终放不下的心结啊……
“娘娘,小皇子好像很喜欢你呢,您看他冲着你直笑呢!”宫女把孩子抱到紫鸢的身侧,瞧着小家伙开心不已的样子,宫女也笑逐颜开地说道。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的!”伸手把婴儿搂进自己的怀中,紫鸢神色平缓地遣走那个宫女。
“孩子,以后没有娘在你身边,你也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知道吗?娘好舍不得你……真的好舍不得……”纤手温柔地抚摸着婴儿柔嫩的脸颊,紫鸢万般不舍地喃喃低语道,一滴滴珠泪顺着自己的脸庞滑落到小家伙的脸上,小家伙却浑然不知,依然咯咯地冲紫鸢笑。
而正忙着照看一旁的儿子的紫鸢,丝毫没注意珠帘背后那一闪而过的阴鸷身影……
她那么想死吗?不顾一切想要已死来离开他吗?不!他绝不会答应的!
他是一代帝王,他一定会有办法留下她的!
明黄色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离开了幽煦宫内,转身向天牢的方向行进。
“把牢门打开!”宵泽奕大声地呵斥着开锁的狱卒。
“动作那么慢,滚下去!”等早已吓软腿的狱卒好不容易打开牢门之后,宵泽奕的脾气比之前的更为暴怒。
空旷的牢房内架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麒展烨被重重的铁链绑在了上面,动弹不得。
“说,朕的鸢妃是不是服用了什么剧毒的药物?”冷戾地站在被绑着的麒展烨面前,宵泽奕邪佞地开口质问道。
太医有替小东西诊过脉,她体内含有一种致命的剧毒,每过一段时日便会发作一次,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十分严重,疼两下也就过去了。但越到后来,病情会越来越重,疼痛难忍,仿佛用刀剐肉那般刺骨,当痛到那个人的承受力达到极限时,那个人便会必死无疑。紫鸢之所以没有立刻毒发,依太医的看法来说,腹中的胎儿暂时抑制住了毒性的蔓延,延缓了毒发的时间。但孩子一生下来后,毒性就会比之前更快的发作,且一次比一次难忍,若没有药物抑制住这股毒性的蔓延,紫鸢就会很快毒发身亡,就算华佗再世,恐怕也只能回天乏术了。
紫鸢每晚的疼痛叫喊声总是让他心疼不已。可是他不能冲进去紧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喊,一起痛……她必定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模样,所以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外面,双拳紧握,任由自己手掌心里传来的刺痛麻痹着自己为她疼痛不已的心。
“你怎么会知道?”蓦然抬起自己愤恨的眼眸,麒展烨冷笑地看着他,“我是对她下了药,使她完全失忆,忘记了你,她却只记得我,依赖我,喜欢我!若不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掳走了她,今日的她又怎么会恢复记忆,又如何会对我冷眼相向,从而让她无比的怨恨我!”
声音虽不大,但其中的恨意可以冲破九重天。
燕儿会出现在他的身边,那日掳走她的人一定是他!他好恨,好恨当时自己太大意,以为他真的暴毙了,没有亲自去皇陵中查看他的尸首,才会让自己落得被囚的下场!
“朕要解药!”宵泽奕脸色铁青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冲他暴喝道,“朕的皇妹被你用慢性毒药害死了,这笔账朕还未与你清算,难道你想让鸢儿以同样的方式死去吗?”
先解了她身上的毒,然后再想办法破除那个三年的约定。
他一定可以留住小东西的,一定可以的!
“既然你那么聪明,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毒害你的皇妹,我曾经的妻子?”麒展烨此时脸上的表情因为强烈的恨意而成扭曲状态,“这是你们宵家欠我们麒家的!我发誓要让你们宵家血债血还!我娶了她,一直在冷落她,并在她的药里加了微量的慢性毒药,慢慢下来,总有一天她会被我毒死!而燕儿的毒,至今还无药可解,压抑毒性的药物早过了服用的时日,就算现在服下去也无济于事,毒性已经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恐怕命不久矣!”
“住口!朕不许你咒她死!”宵泽奕脸色阴霾地抽起一旁的刑具,拇指粗的皮鞭虎虎生风地抽打在麒展烨的身上,立刻让他皮开肉绽,“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不救她?”
忍着被皮鞭抽打的剧烈痛苦,麒展烨发狂地冷笑了起来,“我是喜欢她又如何,既然我注定要死,我又何必要把她一个人孤单地留在这个世上。生不能同眠,死亦可以同穴。我们会在黄泉路上相见,做一对幸福的鬼夫妻!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燕儿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