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闻鸡起床已经是静心的习惯了。穿衣洗漱完毕,直奔了厨房找食吃。
今日师傅法相没有贪睡,早早的就已经在厨房吃饭了。静心给师傅行了个僧礼,边坐在一旁,也开始吃饭。
昨日下山化缘去了?法相没有抬头,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
是的,师傅。昨日去了城里化缘,这个月庙里的香火不好,没什么人来,粮食快不够吃了,徒弟昨日去山下化到了一些。坚持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了。静心放下碗,毕恭毕敬的回答。
老和尚其实对静心很不错,身为师傅,从来没有因为犯错而打骂过静心。当时不知道为何,静心在法相面前永远是毕恭毕敬的乖徒弟模样,没有半点对待旁人的那副无赖劲头。也许源于对这位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的尊敬,但其中又掺杂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意味。静心总感觉自己的师傅不简单,身上总有一股自己道不明的气势,总之,让你在和他对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会处于一个较低的姿态。
一开始,静心本以为只有自己这样,可以在见了一次城主上官楚雄和师傅的对话后,完全改变了看法。上官楚雄贵为城主,见了自己的师傅也是变得和自己一样,别无二致的恭敬神态被自己看的是清清楚楚。自那之后,静心就隐隐猜测,法相师傅绝对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和尚。这位老人的前半生必定是精彩绝伦的,只不过遭了变故,落魄至金禅寺安度余生罢了。静心身为弟子,面对着养大自己的师傅,有过无数次的询问念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静心生生咽下。既然师傅没有对自己提起,说明他并不愿意说,那些过往中说不定有着师傅不想回忆起的伤痛。这世上有太多的生离死别,不是修个几十年的禅就能忘却的。
法相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这位老僧对世间的一切看的都很淡然,香火、粮食、金钱、美女似乎都只是微小的尘埃,不在乎,所以从不多问。他只是想知道静心的行踪,仅此而已,其他的,并不那么重要。包括静心和哪些人一起,做了些什么。世间混乱,到处是人来人往,来去匆匆。然而时光荏苒,在时间面前,在岁月的侵袭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老和尚吃完饭便起身前往主殿了,静心知道,师傅要开始每日的禅修了。十几年来,师傅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释迦的神像前静坐,沉默的修着禅道。日日如此,风雨无阻。
静心也起身了,径直出了寺庙,今日城主府可是有好戏要开场,得早点去,抢个好位置。
说回城主府,话说天快亮的时候,城主府突然是鸡飞狗跳。城主府二公子上官杰从府外走入,破口大骂。一路边走边喊,言语间似是针对昨夜接人的马夫阿福。门口的侍卫已经看呆了,做怎么回事?昨晚二公子不是被仆人背回来住处了吗,怎么这会又从外面回来一次?
上官杰做在内院的花园摇椅中,浑身酒气。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昨夜的酒喝得着实是过多了,现在还头痛的厉害。可气的是,该死马夫,竟然半路把自己扔在了路边,睡了一晚的石板路。今早醒来时腰酸背痛的厉害,自己堂堂城主二公子竟然在大马路上睡了一夜,要不是夜间气温骤降,石板路冰冷刺骨,自己这会还醒不来呢。喊来侍卫头目,让他把阿福捉过来,自己要看看,是谁给了阿福的狗胆,竟然敢如此捉弄自己!
不一会,阿福就被带过来,一脸的茫然,不明所以。俯身行礼问安,看不出丝毫异常。上官杰被他这幅表情惹恼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脚,将阿福蹬翻在地。大声斥问: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半路把公子我扔在了路上!你可知道公子我睡了半宿的大马路,现在可是浑身酸痛,舒服得很啊!来来来,起来!
阿福一脸的懵逼中,听得公子叫唤,赶紧起身过来。
又是一脚!阿福这次飞的更远了。上官杰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舒服吗?今天不给你点好看,公子我这马路可是白睡了!
睡马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自己昨夜可是亲手将二公子送到府上的啊。阿福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得赶紧和公子解释,不然按照公子的脾气,活活把自己打死都有可能。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翻身连滚带爬的到了上官杰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诉道:公子明见,昨夜小的可是亲自给您送到府上交给仆人、丫环的啊,门口的侍卫可是亲眼见到的啊。马三,你个狗日的倒是赶紧说句话啊!昨夜你值班时我送的人,你可是看到了!小人哪里敢把公子忘在路边,去睡那大马路啊!
上官杰一愣,望向了身旁的侍卫统领马三。马三之前已经吓傻了,这回听到阿福的求助才反应过来,立马单膝跪地,诚恳的对着上官杰解释道:公子,昨夜小的确实见到阿福驾着马车送您回来了。
回来了?上官杰盯着侍卫马三,看了一会,看他目光坚定不像有假,更加疑惑。自己昨夜被阿福送了过来,又怎么睡到石板路上?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城主府的防护中将自己掳走?不可能!即使有这样的高手,掳走自己后不会无所求,只是将自己扔在了路边睡了一夜。那这高手岂不是无聊透顶,只为了捉弄自己犯不着搞这么一套。昨晚截住马车就好,阿福哪里是对手,直接揍一顿岂不是更简单。越想越不对劲,心中发慌,有了不好的预感。
昨夜阿福送我回来过后,你们把我送到哪里了?上官杰焦急的问到。
马三一头雾水,老实答道:回禀公子,还是老规矩。昨夜阿福送您回来后,几个仆人、丫环一起将您送到了二夫人房里了。
不好!上官杰心中一惊,自己这是着了道了。转身飞奔起来,直奔着自己的夫人的卧房。
嗙的一脚就踢开了房门。赶紧冲进了房里。只见房中床上,一对男女被踢门的声音惊醒。两人一丝不挂,浑身赤裸。两人脸上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是早就料到如此,彼此张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西门傲!果然是你!上官杰从牙齿中挤出了这句话,面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