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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拙于学艺的北京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京作为中国的顶级城市,各方条件都优于其他城市,仅上海可以望其背项,然而北京人在很多方面,很多应该有所作为的方面,都没有什么作为。几百年以来北京作为中国的政治权力中心,文化中心,荟萃全国各地的英才汇聚北京,扎根北京。北京人没有很好的传承下来,只有八旗子弟的遗风。北京历史上,有很多传统的工艺,如景泰蓝漆雕,以及许多为宫庭服务的工匠手艺,它们曾经都是一流的手艺,然而现在全没落了。那些在历史上不同时期被应招至北京的手艺人带着高超的手艺来到北京,以至手艺的故乡人去楼空,然而北京人,却没有继承下来,这不能说不是一种莫大的损失。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北京人是拙于传艺的。要知道,在过去一门手艺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常言道,家财万贯不如薄技在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北京人不会不明白这二句话,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或许我们可以从北京人的性格上,去发现北京人学艺存在不利的那一面,在过去,艺不传外人,对那些各地来的工匠们来讲,北京人也都是外人,所以是不传的对象,而北京人性格豪爽,没有太多的心计。即使做了别人的徒儿,师父不教,自己也没去“偷”,要知道学艺的主要门径就是“偷”。即使是父子之间,“偷”都是有必要的,更别说没有血缘关系,再则,学艺要言传身教,是一个漫长的艰难的过程。对师父不仅要“孝”和“敬”,还要善于“卖乖”“买巧”。卖乖和买巧是学得手艺的原因,这两者北京人皆不具备,北京人只懂“孝”和“敬”。过去北京人很多都是世代为“主人”和杂役。对主人感情十分深厚,而不像外地人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数都很差,多怨恨。

如果说历史上的手艺人,当年手艺不外传的话,当他们扎根北京后他们的儿孙也北京化了,变得懒于学艺。北京是个享受的地方,这种环境是学艺的最大障碍。即使是今天的北京人,勤于早起溜湾那也是一种享受健身,不是为了学艺。学艺需要吃苦,需要把它当作是神圣的事业,养家糊口的手段需要多年的磨砺才能有所斩获,这些都与北京的风气不谐调。北京人所受的熏陶,就是眼界宽,嘴上会说,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不会动手干。

现代的北京依然是学艺最好的地方,但只要感觉自己是北京人的人学艺就差了许多,学艺不要北京人的自豪感、北京人的豪迈性格。因为学艺是从低级到高级是从做徒儿徒孙开始,到师兄,师父,祖师爷,所以它需要的是卑微需要江江人的温顺,两广人的献身意识,两湖人的小聪明,四川人的吃苦耐劳。北京一直是学艺条件最好的地方,但是北京人没学到真手艺,北京的烤鸭全国有名,工艺讲究,说实话,那手艺并不怎么样,恐怕只有北京人,说得再广一点只有北方人才喜吃,上海人、苏杭人、广东人、温州人、湖南湖北、四川人,对这北京的骄傲,只当特色品尝一下,十有八九都不会喜欢这烤鸭。如今全国各地的大师又都在北京挂起了招牌,让全国各地的人都在北京比吃比喝,相信不吃北京菜的北京人会越来越多,越往以后,人们越难抵挡美味佳肴的吸引。手艺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好手艺,就没有生活质量。温州人全国各地开美容美发店,广东人到处搞装修,山西的泥瓦匠,安徽的木匠,真真假假的湖北牙医。湖北的技术工人,说起来都有一点手艺,用四川人的一句话说:瞟学。这就是学艺的本领,那些小聪明的湖北人,有头脑的四川人,只要看一下别人怎么做,自己就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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