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柏舟醒的极早,自觉是昨晚饮多了酒,一阵阵头疼让她不得不起来去厨房讨碗醒酒汤。
“柏堂主这样子,是昨日便回来了?”一穿了洋红袄裙的女子笑问崔柏舟。
“正是,只不过昨夜回来的时辰颇迟,不好打扰大家,就直接歇了。”柏舟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就急急忙忙朝着厨房奔去。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行了,晓得你事成又去喝酒,傅维清这斯定是撺掇你使劲喝。呐,解酒丸,清衣做的。”边说另一只手边从衣襟里掏出个白瓷瓶,通透的不像话,可惜未曾描绘些花纹。
柏舟听到清衣就眼神里带了轻松,毫不客气的将瓷瓶拿到手里,打开瓶塞,取了药丸一口吞下“多谢雁姐了,却之不恭。”
“你呀,我已经是懒得说教你了,吃了药直接去堂上,有新活计等着你呢。”秋雁伸手戳了她还有些疼痛的额头。
“啊,如此这般的话,我吐了这药可来得及?药尚未见效,这头痛的很,不打扰姐姐了,先回去补觉。”说罢转身就走。
“诶,去菖林的。”
“我的头也不是很痛,雁姐要一起去听听情况不?”
听完了新的事情,柏舟突然想,若是自己刚才未曾鬼迷心窍的被菖林吸引,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吧。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那是菖林啊,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就算有给了自己选择,也不会不去的。
人啊,怎么可能给了选项就选择别的路呢,定是要按自己的想法走到黑。
菖林一向是京畿重地,在上京的西北方,虽已靠近边关地带,但四面环着的山正巧挡住了北方冬季刺骨的风,夏季的山上又是一片郁郁葱葱,可谓冬暖夏凉,城中菖河穿城而过,灌溉了万千良田,东南角的缺口恰恰和京都相连,官道修整之后更是成了北方进入上京的必经之地,历朝在上京建了都城的都极为重视这片沃土。
既然应了,就没有回绝的道理,次日一早柏舟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赶夜路。身份已经想好了,就是崔家的嫡小姐,为了家中出事的铺子而来。
自都城到菖林最多两日的路程,到了地方时恰恰是第三日的晚些时候,擦黑进了城门,直奔崔家的宅子而去。
宅子在当日就传了书信打扫干净,当晚住下倒是没问题,一行人也就将铺盖收拾了,早早歇息。
既然是为了铺子的事情,第二日一早,留下从小贴身伺候的浮光收拾宅院,柏舟就领着奴仆往铺子里去。
崔家是前朝便发家的,出了两位首辅并三位戍边大将军,任谁都称一声世家大族。
只不过世道变了,新朝建立,这些辉煌也不过是在骨子里的骄傲,比不得金银能供人吃喝。新的皇室是尝过金银甜头的,并不反对商人发展,崔家就趁着这股重商的风气置办了不少产业,六七十年里还维持着世族的底蕴。
今日的这家铺子原本由崔家三郎,柏舟的三叔父管着,可惜被族里旁支一掺和,整的不像样子,差点气得三叔母滑胎。
柏舟原是打算放手让他们自己闹,闹出事来自己还多了下酒的故事,也不枉他们曾说自己年轻又是女子,嘲讽着说自己撑不起家。
若非有这档子事,柏舟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来菖林一次,造化弄人罢了。
这铺子是家药铺,特殊之处是有一位擅千金方的老大夫坐堂,带的徒弟还有个女子,城中不少贵妇贵女爱请了他去瞧女子病,将整个药铺撑了起来,只最近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