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亲爱的黄猫阁下。
让我想想，今天是几号？
二十二号，光明神的曙光节……是个好日子。”
黄大虎表现出轻松又坚决的神态，在心里默默暗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啊哈，好吧朋友，以光明之主的仁慈名义。
我接受啦，成交了。”
阿巴罗一拍手，露出金牙微笑道。
呵呵呵，商人都喜欢假装沉思片刻，来观察对方的神色呢。
如果我刚才表示些许的动摇，他肯定会立刻还价。
一定要熟练掌握语言的武器啊……
片刻后，阿巴罗拿着黄大虎的购物清单，把一堆东西放在摆台上。
“朱砂石10枚，2先令。
孔雀石符匙12枚，1磅6先令。
石化石虱5个，10先令。
长牙鼹鼠的血4瓶，4磅。
雷霆贤者特制的子弹40发，4磅。
玉石小刀1把，1磅。
砗磲粉末2钱，6先令。
符纸一沓，2先令。
布袋12个，2先令6便士。
还有萨莱门之尘1瓶40磅。
月汐露1瓶，20磅。”
“是这些，我算算看呀，一五二五……总共72磅4先令6便士。”
黄大虎算出了东西的价格。
不知道这些报价是否合理，如果沐阳有其他的奇珍材料商，我一定要去看看。
货比三家才不上当嘛。
萨莱门之尘对付魔物的时候必不可少，月汐露可以快速缓解受到的外伤。
上一次被光之魔物灼伤，引起的感染差点要了我的命，或许我应该多准备一瓶……
“200磅……抵扣掉购买这些东西的钱，我该付给你127磅7先令4便士。
黄猫朋友，你喜欢孙风金阳币呢，还是赤金国的金贝？”
阿巴罗搓搓手指，伸向镀金盘子里没吃完的葡萄。
“孙风金磅吧，好人阿巴罗先生，请教你一件事啊。
沐阳城里的灰圈儿，在哪呢。”
“呵呵呵，你算是问错人啦，我这种做正经生意的人，怎么会跟那里的人打交道呢。
不过嘛……有个……顾客告诉我，灰圈儿的入口，就在牛背埠的某个地方。
据说只要说出正确的暗号，就有人带你去灰圈儿……”
“暗号是什么？”
“据说灰圈儿的暗号，是时刻变化着的，只有这样，才足够安全保密嘛。
毕竟那里的人，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哟……
所以像你我这种正经人，是不会得知的。”
阿巴罗摸摸下巴，眼睛盯着黄大虎不转。
“这也是有个……顾客告诉你的？”
“嗯哼，做我这种生意的人，什么顾客都会见到……
有些顾客特别健谈，还有些顾客呢。
像你一样喜欢提问题哟，我的黄猫朋友。”
“有什么办法……能得知最近的暗号是什么吗？”
黄大虎不想理会他语言中的暗示。
“对不住，这个我就不知道啦。
不过嘛……”
阿巴罗抓抓袖口，走到一个摆台旁，从木箱里拿出一卷纸。
“看看这个，是个……顾客，卖给我的。”
黄大虎接过纸卷打开，纸上的文字是中洲通用的变文。
“老爷子会在老地方和老面孔的人说些老生常谈的话。
时间定在阴历七十五号月馈节的晚上，带上你们的糕点，和老爷子拉拉家常。
提醒一次，若是没有糕点，勿论是谁，都见不到老爷子。”
在最下方，有人画了由三组菱形并列成三角的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
黄大虎完全不明白纸上内容的意义。
“那个符号嘛，据说就是灰圈儿‘暗号’，这篇纸上写的都是灰圈儿的黑话。
意思是，在月馈节晚上，灰圈儿的……生意会开场。”
阿巴罗若无其事地吃着葡萄，掏出丝绸手绢擦擦下巴的果汁。
原来这是黑市开场的告示……
这奸商还说自己完全不和灰圈儿的人打交道。
“那你还说自己和灰圈儿完全没有关系？”
“哎呀，黄猫朋友，你误会我啦。
我说过，这个东西嘛，是一名顾客卖给我的，连同另外一件东西，一共花了我一大笔钱呢。
这个顾客嘛，在赤金市场上飞来飞去，是一只到处采花的蜜蜂哟。”
市场上到处采花的蜜蜂？
什么意思？
难道……阿巴罗说的顾客是市场上那些偷人钱袋的……窃贼。
“你想告诉我，自己在收购来的偷儿赃物里，发现了黑市告示？”
真是个奸商，如果我把有关告示的消息泄露出去，或是打算去找告示的真正来源，他都可以把自己和灰圈儿的关系抛得干干净净。
毕竟是来自顾客的东西……说不定他还伪造了交易记录，来应付巡视官和税务官的检查。
“唔，我不会那么形容顾客……对我来说，所有的顾客都像圣徒一样高尚，像新娘子一样可爱，哈哈哈。”
“给我看看另一件东西。”
阿巴罗从木箱掏出一个竹片儿，竹片儿上刻着由圆点组成的图案，密密麻麻的图案挤在一起。
黄大虎觉得自己无法认出图案里隐藏的任何意义。
“这两件东西，我……买了，一共需要多少钱。”
可以确定的是，这件竹片儿应该是公告上提到的“糕点”，一种类似通行证的东西。
“60磅……
当然，五折优惠后，只要30磅，这份老爷爷的请帖和糕点，就属于你啦。
至于你要拿去干什么，和老爷爷有什么事情要谈，我可没兴趣知道哟。”
30磅……不知道买到这个消息到底值不值得。
刚刚到手的200磅，花得真快呀。
看来得多赚钱才是。
“15磅……我买了。”
阿巴罗眨眨眼，把用来装葡萄的空盘子放在摆台上。
“20磅，亲爱的黄猫朋友，和你做生意，最有趣的部分，就是我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真的需要什么。”
“行，我买了，希望你没有拿假消息骗我。”
“亲爱的黄猫朋友，你在我店铺里，买到过假东西吗，从来没有吧。
我怎么会欺骗一个烈阳圣主祝福的……乞丐先知。
更何况，诚实是我们这行的基础，我怎么敢卖假东西给你这种玄秘师顾客。”
阿巴罗怪笑道。
不过他说得有道理，向顾客卖假材料，的确会引来不可估量的危险。
把自己放在他的立场，也是断然不敢作假的。
“我不是什么先知，也从未自称烈阳祭司……”
在阿巴罗心中，神灵的意义，不过是又一种赚钱的借口而已。
也许自己应该换一身打扮，不要被什么乞丐先知的身份束缚……
“啊，对我来说，是不是先知都一样，你是个十分有潜力的顾客。
对我来说，这一点就完全够啦。”
“有潜力？有潜力！”
灰堆儿从纺车上跳下，它浑身是汗，身上散发出可怕的恶臭。
“得了吧，你这小怪物。
好人阿巴罗，告辞了。”
黄大虎揣好107磅7先令6便士，把购买的东西用布袋分别装好，心中已然有了方向。
月馈节，掐指算算，距今天也就三天时间。
在此之前，我应该做出些许改变，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太多不必要的关注……
对一个本该隐藏身份的玄秘师来说，这些不必要的暴露一定要杜绝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