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晓陪着林宛儿出门前往城外大兹寺烧香祈福,刚走出府门,迎面就遇到堂兄林奋。林奋问明他们去处后便直接离去。
大兹寺乃是成都府的一家大寺院,始建于魏晋时期,距此已有几百年历史了,寺院规模极大,香火鼎盛。据说玄奘法师曾在这家寺庙受戒过,并在此讲经学律四五年时间。使寺院更是远近闻名。
只是陈晓问林宛儿为何突然想要去大兹寺烧香拜佛,她却是支吾不言。只道自家与这寺庙颇有往来,母亲在成都府时亦常去进香。陈晓暗想反正近来无事,也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这大兹寺的规模极大,供奉的佛祖,菩萨,罗汉又很多。林宛儿极是虔诚,见佛就拜。陈晓陪着她一起也是一路跪拜。还陪她一起求了只签,陈晓想跟她拿来看看,她死活不肯,想来是一支姻缘签了,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在给寺庙捐了一笔不菲的香火钱后,接待僧人立刻换了一位大和尚出来,叫做无虚法师,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本寺戒律院首座,师兄无实法师是本寺方丈,此时无法脱身,不能亲自接待两位施主,请两位施主见谅。”
随即,无虚带着陈晓两人又参观了一遍寺院。这大和尚说话风趣,又对佛经颇熟,随时都能引经据典,引导着陈,林两位对这大兹寺又加深了许多了解。途中林宛儿还避开陈晓请大师帮她解了一回签,回来后满脸笑容。看来是个上上签了。
回去路上,陈晓看着满面欢喜的林宛儿,忍不住调侃道:“大小姐看起来心情很好啊,那大和尚定然说了不少好话吧?”
“你怎么知道!”
“都写在你的脸上了。我看你现在脸上就有三个字,‘上上签’”
林宛儿顿时脸色一红,心想,这大和尚确实是说的上上签的。
陈晓看她的样子越发想调侃她,便又道:“这佛是无私的。可是这和尚只是佛的侍者,又不是佛。大小姐捐了这么多钱,他定然是都拣好听的话说,你看他们师兄弟俩,一个叫无实,一个叫无虚。谁知他这话里又有几分是实,几分是虚呢。”
林宛儿一想也是,不由有点疑惑,又有点颓然道:“那我这签……这签是虚还是实呢?”
“签自然是实的,至于意思呢就得看解签的人了。不妨拿出来让我帮你解解看。”
“你会解签?”
“那是自然,我可是出了名的铁指神算专推吉凶祸福,相面摸骨立断贫富贵贱,江湖人称‘赛神仙’”陈晓信口胡扯道。
“真的假的?你真懂解签?”林宛儿看着一本正经的陈晓半信半疑,又取出身上的签文犹豫着看了看,最后还是递给了陈晓。
陈晓心里乐道,看我不把你忽悠瘸了。
展开签文一看,上面写道:“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
陈晓于解签之事其实半点不通,只不过见林宛儿自出了寺门便满脸笑靥,忍不住想要调侃调侃她,此时看这签文,他也是不明所以。
但见林宛儿定定望着他,又是小心又是期待般。陈晓问道:“小姐这签求的是什么,是事业呢还是家宅?”
“哼,明知故问!”
“咳咳……我见施主面带桃花,那这签定是为求姻缘了。”林晓微微皱着眉头,继而故意摇了摇头,把个林宛儿看的心儿都提了起来。
良久后,陈晓叹道:“这签嘛,只道金佩响,这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看是悬啊。还有这月移花影,月下影啊,虚无缥缈,捉摸不着,如梦似幻,我看也是悬啊。又是只道,又是疑是。这签恐怕……”
陈晓偷眼望着林宛儿,见她若有所思,又脸现担忧,之前的笑靥消失一空,顿时暗怪自己真是没事找事。本来人家好好的心情被自己胡诌一通,立刻愁容满面。
赶紧又清咳一声:“啊哈,我逗你玩呢,这签其实是一支大大的吉签啊。一般解签很简单,看最后几个字就行了。例如有的写‘可也’那就是可也,若写‘不成’那就是不成,类似的还有慎之,失之,得之等等。如大小姐这签,玉人来那即是玉人来,况且又是金佩响,又是玉人来,所谓金玉和鸣,乃是支上上签,大小姐不日即可遇良人,得偿所愿!”
短短几句话,林宛儿脸色立刻多云转晴,随即脸色羞红,索性放下车帘子,不敢再看陈晓。于是路上一下子沉寂起来,只剩下车轮声及马蹄声。
继续走了一段路,或许是嫌这路上太过安静,突然一声破空响,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飞出,朝陈晓这边射来,直接射中正在赶车的车夫。车夫啊的一声直接倒在马车上。
陈晓立刻拔出剑四下警戒。随即又是几支箭朝他这边射来,都一一被其避开,这时陈晓马上发现不远处草丛中躲避着十几个人。
此时来路被堵,敌人又有弓箭在手,唯有速速退回大兹寺方可。于是陈晓赶紧让林宛儿弃车上马。两人共骑一骑往大兹寺方向飞速跑去。
耳边嗖嗖几声又有几支羽箭飞过。陈晓此时环抱着林宛儿,搂着她平坦的小腹,心中却是升不起一丝旖旎的念头。林宛儿身体一僵,顺势也贴在陈晓胸前。
没多久远远的后面又跑出十数匹马来,想来是那些人换了马追上来了。陈晓暗道不妙,自己来这里并没有真正练过马术。现在还带着一个人,恐怕不用多久就会被这帮人给追到。
这帮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莫非又是鲜于越那王八羔子派来的,陈晓心里把鲜于越及他家女性同胞又是挨个问候了一遍。
陈晓赶紧离开官道,朝前面林密,石多的隐蔽地方跑去。跑了一段时间,身后仍旧能看到追赶的人。见到前面一弯拐角,过了弯后,陈晓赶紧扶林宛儿下了马。顺势在马屁股上扎了一剑,任其向前狂奔。
自己则是跟林宛儿找了块大石头,在后面躲了起来。
待到那些追兵的马蹄声过去后,陈晓也没敢抬头去观察,带着林宛儿朝着相反方向就迅速撤离。
只是跑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身后又响起了那些刺客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上当了。
此时陈晓也是暗暗着急,看着身边的林宛儿,看她平时娇娇怯怯,动不动就脸红。此时走起山路,密林来却不见怎么疲惫,只是身上衣裙被刮破了许多道道,两个人都是一般狼狈。
再走一段路,陈晓知道这下子不用再跑了。映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小山崖,离着崖底不是很高,也就十来米,崖底下一条湍急的大河。没错,又是锦江,这条河陈晓太熟悉了,前不久刚刚在这条河里巡游了一番。
陈晓暗道,TNND,老子莫非跟这山崖,河流八字相克,见崖就要掉,遇河就要跳。还是这山崖,江河与我八字相生。眼前这点高度,河水又深不见底,跳下去正好可以逃生。看来这山河是旺我的,老子日后生儿子取名是不是要带水或是带山呢?
来不及多想,陈晓对着林宛儿问道:“会不会水?”
林宛儿摇头。
陈晓上去直接抓住她的手说道:“待会儿下去抓住我,不要放手。”
林宛儿咬咬牙,点了点头。
于是陈晓后退两步,抓着林宛儿就要往河水里跳。
这时那些刺客刚好赶到。十几个人手持长弓利剑,眼看两人即将跳崖,其中一人手疾眼快,搭住一支箭直接朝陈晓后背射去。
只听“啊——”一声,却是林宛儿直接扑到陈晓后背上替他挡了一箭。鲜血立即喷到陈晓肩上。陈晓一惊,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那射箭的刺客,虽然蒙着脸,但是陈晓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此人额头上一条长长的剑痕自上而下,不用猜,有此特征又跟自己有仇的定然就是那陀二了。
林宛儿直接摊在陈晓怀里。陈晓抱着她掉入了河中,落水后顺着湍急的河水一下子就冲出了好远。
崖上十几人纷纷跑到崖边观看,只见陈晓仰躺在河水中,满脸不屑,一只手托着林宛儿,另一只手朝天空比了一个中指。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