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嘴里嚼扯,竟完全把荀芳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扯下来,一张光洁白皙的面容顿时出现在面前。苏烈一呆,正要说话,这时一股极苦的味道从牙缝里传来,他忙不迭地将面皮吐将出来。
荀芳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羞辱,珍贵的人皮面具也被他嚼成一团彻底废弃,怎么不恼怒?她是个心气高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当下目眦欲裂、气断肝肠,竟昏死过去。
苏烈也吓了一跳,以为把她气死了,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真的不知道人是可以被气死的!”
杨赫睁开眼,看看背过气去的荀芳,心中好笑,“她只是暂时昏过去,还有呼吸。你先别急,等我运功冲破药力再说!”
苏烈轻应一声,便不再开口。眼睛则仔细打量荀芳的面容。
现在再看她,面色柔嫩白净,只有二十来岁年纪,弯眉微蹙,细长的睫毛翘起,怎么看也是一个年轻美人。心中忖道:可惜了一副好面容,却长在肥胖的躯体上!
正在这时,门外的春杏已经苏醒过来,她揉揉脖颈,嘴里嘟囔道:“哎呀,好痛……我……我这是怎么啦?”
苏烈大喜,忙喊道:“快进来帮忙……不,捂住鼻子进来!”
春杏这时也反应过来,恼恨道:“那个胆大的李婶在哪?我要撕了她……”
“别撕了,我已经帮你撕了,你快进来救救你家小姐!”
春杏看屋里小姐和那李婶还有一小孩都东倒西歪的,顿时明白,赶忙捂住鼻子进来,“快,用桌上清水泼我们脸上!”苏烈喜道。
夜已深,残月如钩。
依稀的月色下,几十道黑影跃过王府高墙,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利刃,几个巡逻的卫士齐声喝道:“什么人?站住了!”那群黑衣人并不答话,飞快冲到近前,挥刀便砍,登时就有几个卫士被砍翻在地。那卫士首领吃了一惊,忙道:“有刺客!快报王爷……”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嗖嗖两声厉响,那卫士首领便被两枚乌黑的钢钉射中眉心,哎呀一声翻身倒在地上。其他卫兵大恐,纷纷吆喝着急忙后退,王府大院顿时乱作一团。
东楼处,春杏已经把杨赫和苏烈救起,正要说话,就已听见外面喊杀声四起,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杨赫赶紧把身上衣衫穿好,抹去脸上墨渍,急奔出门。苏烈觉得那人皮面具有趣,虽然皱巴巴的,也拾起来塞入怀中,跟着走出去。只听铮铮之声大作,十来名黑衣汉子手执兵刃,已和众卫士动上了手。苏烈大惊:“啊哟,是不是长秋令的人来了?”
杨赫眉头一皱,说道:“来得真快!”她简单地吩咐了春杏几句,就一起回房,带上相应的什物,拿出自己的佩剑,重又回到书房,冷声道:“且杀了这贱婢!”
苏烈见状,心有不忍,说道:“你们先去救穆王,这里我来应付,定叫她跑不了!”
杨赫自忖她身上秘密甚多,或许可以问出什么,于是说道:“你先把她绑了,如有她同伙前来营救,立马杀掉!”说完,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给他。苏烈答应一声,就找来绳子把仍是昏迷的荀芳双手牢牢绑住,然后手握匕首站在一旁。
杨赫和春杏都手握宝剑,来到东院外门,见几个卫士正在与两个黑衣人拼斗,黑衣人武功甚强,霎时之间已有两名王府卫士尸横倒地。杨赫拉过一人问道:“来了多少人?王爷那边还好吗?”
那卫士道:“人很多,数不清楚,前院和东西两院都打成一团了,穆王在中院,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
杨赫料想中院应该是王府重兵之处,一时倒也无妨。看到黑衣人凶狠,她柳眉倒竖,轻喝一声加入战团,一柄剑如出水蛟龙一般,以一敌二与他们战在一处。
苏烈这时也弯着腰躲在楼廊处观看,见杨赫身形矫健,手中剑更是神出鬼没,片刻之间就杀掉一人。众卫士精神一振,纷纷助阵,把剩下的黑衣人围在当中。眼见的就要生擒那人,不想远处又来了几个黑衣人,片刻之间杀进重围,而王府也有不少卫士杀将过来,几十人刀光剑影杀成一片。
苏烈见场面混乱,不敢多看,缩身进了书屋,忙将门关上,正要取门柱子支撑,突然迎面一股大力涌到,将他推得向后跌出丈余,匕首也掉在书架后面。这时有四名黑衣汉子冲进书屋,大叫:“穆王在哪里?穆王在哪里?”一名三十来岁的虬髯汉子一把抓起苏烈,问道:“穆王在哪里?”苏烈吓了一跳,忙向外一指,说道:“穆王在中院,这是侧院,怎么会在这里?”两名黑衣人听后便向外奔出,剩下两人并不离开。虬髯汉子这时看见地上的荀芳。问道:“她是谁?是死是活?怎么倒在地上?”
苏烈暗叫不好,如若被荀芳同伙把她救起,肯定自己小命玩完。于是便骗道:“她是个下人,是个疯婆子,犯了羊癫疯病,你们别惹她,赶快走吧!”
虬髯汉子不信,扯着苏烈的衣领来到荀芳身边,定睛一看,便笑道:“这么美的疯婆子,怎么惹不得?老子今天艳福不浅啊……”
同来的另一个黑衣汉子也走过来,侧头看了看,“只是这身躯肥大,和这面相不搭配啊!”
虬髯汉子笑道:“你哪里知道,她这是穿了厚袄,如若剥去这身厚袄,你就知道她有多么美妙了!”
“哦?”那黑衣汉子一听,也是色心摇动,蹲下身来就要来解荀芳身上的衣裳。
“你们干什么?她是长秋令的人!”苏烈见黑衣人要剥荀芳衣裳,顿时大急起来。虽说荀芳伤他最重,但眼前男女情色败坏之事他是绝对不能不管的。不由分说道出荀芳身份,盼他们看在自己人的份上住手!
“折辱长秋令的人是什么后果,我想二位都清楚吧”。不管他们是不是长秋令的人,苏烈还是补充了一句,毕竟说起长秋令,连杨赫都要变色。
是啊!长秋令出,鬼哭神嚎,誓达目的,不死不休!
长秋威名,天下震耳。
言罢,二人果然一呆。
“长秋令?”那黑衣汉子伸出的手有些迟疑,二人面面相觑。良久,他们打量了下四周,看看苏烈又看看荀芳,特别是荀芳那瘫软如泥的身体和那秀美的容颜,顿时眼中精光一露。黑衣汉子诈笑道:“你这小鬼头,一会说她是疯婆子,一会说她长秋令的人,鬼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我只当前面那句话是真的!”然后朝那汉子使了个眼色。
“就是!这小鬼头满嘴胡言,信不得,信不得的,看我把他杀了,我们一起把这妇人探查探查,哈哈……”
虬髯汉子举刀向苏烈砍去,心想:“这里再没别人,杀了你这小鬼谁来探究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