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急闪避开。
苏烈怒道:“你们趁人之危,是奸邪狂妄之徒!就算她是等闲妇人,也容不得你们这等渣滓玷污?小爷就是拼命也不能让你们得逞!”说完,就把随手拿到的东西往他们二人处扔。
屋内狭小,一时间书籍、墨台、笔架满屋飞舞。那虬髯汉子气急,一边躲闪一边挥刀,只是不是砍在桌案上,就是剁在书架上,甚是狼藉。
黑衣汉子怒极,对虬髯汉道:“怎么窝囊如此,连一孩子都抓不到?”那虬髯汉子又羞又躁,施展身形,终于靠近苏烈,提腿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脚,直踢得苏烈飞出丈许,摔到书架之上。书架撞倒,里面的书也摔的七零八落,苏烈只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般,气血翻滚“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那虬髯汉子大喜,连忙追将过来,举刀要砍。苏烈生死关头,一翻身,从书架空挡处钻过,正好把刚才掉落的匕首悄悄拾在手上。那汉子见他躲在翻倒的书架后面,自己身大钻不过去,于是握刀朝空格处刺下,苏烈再次移动,躲过这一刺,那汉子急躁,仗着力大,伸手就要把书架搬开。苏烈瞅他双手叉开,正露胸口,哪里还敢犹豫,握紧匕首就往他心口一刺,那汉子哪里晓得他竟然藏有暗刃,顿时“啊啊”两声倒地身亡。
另一黑衣汉子料想那虬髯汉对付一个小孩应是手到擒来,也不管他。于是淫笑一声,继续剥解荀芳的袄褂。袄褂解开,只见里面填塞了厚厚棉布,难怪她看上去胖大。只见眼前的女子身材苗条,内穿黑色短襟,腰间绑了两根银色丝绦,正是长秋令黑衣人一致的打扮。
“果然是长秋令的人!”这人心下一惊,欲待罢手,但又见她秀目紧闭,胸脯上下起伏,实在诱人。当下心一横,准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时书架边传来那汉子的惨叫声,他连忙回头去看,见虬髯大汉竟被那小孩刺死,又惊又恨,正准备起身,不想后脑勺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被人猛击了一下,紧接着他只觉眼前一黑,立时晕死过去。
“长弓射日,秋月凝波。宫中令中,剑气几何?孤梅晦影谁为净,惟洒热血举战戈!”
随着朗朗的长秋诀喊出,地下的荀芳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长秋令的人你也敢放肆,活的不耐烦了!”说完,手上使力,绑在手中的绳子纷纷断开,然后手指化作鹰钩,把那黑衣汉子气管掐断。
原来荀芳早就苏醒,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听得真切。只是身上迷药未解,且自己行功到紧要处,因此一直隐忍不发。
“你好啦?”苏烈透过书架看来,满是惊喜之色。
“小贼,我好了,你好吗?”荀芳嘴角微微一扬,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烈。
“我…………”苏烈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语塞。
苏烈自忖得罪她得罪狠了,现在她功力恢复,想到她提拽自己跟把玩三岁小孩一样,不用说,后果很严重,后果得自负!
荀芳慢慢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袄褂、袄裙脱掉,一身黑衣之下露出纤瘦的身形,“不是说我是丑婆娘吗?现在呢?”
苏烈嗫嚅道:“现在好看……”
她咯咯一笑,踱步来到书架边,“你以为躲在书架后我就会像这个糊涂汉子一样,抓你不着吗?”
苏烈摇摇头,缓缓地从书架里钻出来。嘴里叹道:“原来你早就醒了,难为我为你着急!”
荀芳一伸手,捏起他左手看了看,笑道:“小贼,你的手指又尖又长,长得挺好看的。”
苏烈苦笑道:“最多你把我的手指都斩断了,又有什么希罕……”一句话未毕,手指上剧痛连心,“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原来荀芳那两根手指拿住他左手食指重重一挟,险些将他指骨也捏碎了。荀芳脸上笑吟吟的,下手却如此狠辣,而指上的力道更十分惊人,一挟之下,有如铁钳。
苏烈这一下苦头可吃得大了,眼泪长流,叫道:“丑婆娘,你快快将我杀了!”荀芳笑道:“你不是说我好看吗?怎么又是丑婆娘了?”苏烈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任凭你貌若天仙,倘若一副蛇蝎心肠,又有何美可言?小爷只求速死!”
荀芳眉头微蹙,对这倔强小孩,一时倒感无法可施,毕竟他刚才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清白,这份恩情倒不能忘。隔了半晌。缓缓道:“你刚刚折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想我长秋令十一使的身份,竟然遭你胁迫,毁我人皮珍宝,你可曾想过会有此时?我说过我要生噬汝肉,但看在你为我清白而仗义出手的份上,我便将你的两只眼珠挖出来算了。”
苏烈道:“随你!”说完,眼睛一闭。
荀芳笑道:“很好,我先挖你一只眼珠。小贼,你的眼珠子生得可真灵,又黑又圆,骨碌碌的转动,挖了出来,可不大漂亮啊。”说着右手大拇指放上他右眼皮,微微使劲。
苏烈只觉得眼珠奇痛,但他硬是不作声,额头豆大的冷汗直流。
荀芳道:“没想到你这小贼如此刚气,倒惹得我不忍下手,也罢,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苏烈一睁眼,问道:“何事?如果叫我去杀杨赫姐姐,那万万没可能!”
荀芳放开了手,微笑道:“还杨赫姐姐?莫非你看杨赫长得好看,你动了贼心?”
苏烈正色道:“我虽年小,但也是刚直的男儿汉,为人行事但求正理。我帮杨赫是因为我出手害了她,是我错在先,是我欠她的。就像帮你保住清白一样,如果我不出头,你被奸人所害,我自认为也是我的过错。
但,即使不是我的过错,即使是等闲人家,如若袖手旁观、置身事外,那和帮凶有何区别?如果那样,会让我这辈子都不得心安!区区浮生,苟活于世,若贪生怕死,畏首畏尾,不敢仗义执言,与行尸走肉何异?因此,哪怕身死,我也要帮上一帮。
我家先生说过,男儿汉要有一份热,就要发一份光!一人做事就要一人当!”
荀芳听完倒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