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赵漺急匆匆地推开后院偏房的大门。
殷溪还有一干小道士正在李淳风的教导下,认真地做着算经,听到赵漺大声一喊也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鬼叫什么?成天风风火火的,还有没有正行?”殷溪瞪了他一眼,骂道。
“苏烈……苏烈大王……他……”赵漺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
殷溪众人却是一惊,忙齐声问道:“苏烈?苏烈怎么了?”
“他……他被人害了,流了……流了好多血!”赵漺大声道。
“什么?被谁害了?”众人顿时一怒,“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垂云峰伤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淳风却是不信,忙拉着赵漺的手,道:“你先……先歇口气,把事情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赵涵也是一楞,赶紧给哥哥倒了杯水递过去,说道:“就是,你莫急,我们都在这呢,把事情说明白先!”
殷溪却憋红了脸,很想赵漺一口气把事情都说出来,见他二人倒耐得住性子,也就不再说什么,眼睛却灼灼地看着他。
赵漺接过水杯,大口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还说什么清楚?今天长秋令的人来了,在大殿找太师傅谈话,这时候苏烈大王不知怎么,竟然也出现在那里,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得罪了那个……那个叫莫玉的金带太使,那个太使根本没有二话,唰唰两飞镖就想要了他的命!幸亏太师傅就在那里,饶是这样,苏烈大王也被一枚飞镖射中手臂,险些射穿了,那血流得……流了好多好多……”
“什么?竟有此事?那恶人竟如此狠辣?敢伤我……垂云峰弟子,大家同去同去,定要为苏烈哥哥讨个公道!”殷溪秀目倒竖,早已按捺不住,自墙壁上竟摘下宝剑握在手中,就要出去。
“对对!大家齐去,定不饶那恶贼!”众人一听,也是个个怒愤填膺,纷纷去院中找棍取棒。
李淳风却是眉头紧缩,沉声道:“大家先莫冲动!”说完,他问向赵漺,“赵漺,苏烈哥哥现在何处?那些长秋令的人又在何处?”
赵漺一愕,抓抓脑袋道:“我当时在外院,是听从老君殿出来的大师兄们说的,我想,苏烈大王和长秋令那群人应该还在老君殿吧!”
“这样啊?”李淳风摸摸鼻子,沉思了一会,对殷溪等人说道:“你们先把武器放下!我想里面既然有两位师傅在,苏烈哥哥应该是无性命之忧的,我们拿着刀枪棍棒去反而不妥!这样,赵涵,你过来!”说完,他招招手将赵涵喊过来,“赵涵!现在看你的了,想要我们这一干人扬眉吐气就靠你了!”
赵涵一怔,道:“靠我?”
赵漺和殷溪这时也省悟过来,齐笑到:“对!就靠你!”
赵涵愕道:“莫非你是说———”
“正是!”李淳风道,“你现在把那几个做好的宝贝随身携带,关键时刻使将出来,即使是再厉害的高手,遇到这宝贝,嘿嘿,不死也要叫他脱层皮!”
赵涵欲要点头,可马上又忐忑地说道:“那宝贝我只有三个,还不知道威力如何,且不能……不能保证它们个个都灵验!”
“不会吧?这么不靠谱?”众人顿时傻眼,赵漺却是一把拉住弟弟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子,叫你学木艺,你偏要学冶炼,现在让你学冶炼之术,却弄出些净没有把握的玩意,你说,你……你还是我们老赵家的人不?”
赵涵哭丧着脸道:“那玩意本就是炼丹之外的废渣,哪个会不去研究金丹,而去研究废渣呢?我也是出于好奇才收集了那么一些,运用冶炼之术把它们混成了这么三颗,一直没有机会试过,这……这怎么能怪我?”
这时李淳风赶忙把赵漺劝开,对赵涵说:“既然这样,也就是说,你那三颗宝贝只是没试而已,或许威力惊人,或许个个都灵,那也说不定,是吧?”
赵涵想了下,点点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
听到这话,屋内所有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现在先别急着去找苏烈哥哥,把情况探实了,我们再做进一步打算……”
“探什么实?”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众人吓了一跳,赶忙看去,只见二师傅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你们这些小混蛋,有点脑筋好不好?有我和太师傅在,轮得到你们出头吗?能耐没两下,添乱却是一流!哼,没有金刚钻之前,谁也别想揽瓷器活!还不给我散了!”
众人一听,都一窝脖,顿时泄了气。现在而师傅发了话了,再怎么激动也于事无补,只好三三两两叹着气,离开了小屋。
殷溪心有不甘,边走边翘着小嘴,小声嘟囔道:“有你和太师傅,苏烈哥哥还不一样受了伤……”
“你说什么?”二师傅大嗓门一喊,吓得殷溪赶紧跑出门,“没什么,就是说二师傅好威武!”说完,一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二师傅也是一声叹息,“还威武?都快丢死人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又懂得些什么?唉……”
老君殿的偏房内,苏烈和太师傅的交谈还在继续。
看到苏烈坚定的目光,太师傅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我和你二师傅早先已帮你打通任督二脉,而且你得我二人传授的垂云峰无上真力,本该在我二人的悉心教导下,练就绝世武艺的。奈何‘七年学艺,十年效命’的规矩是死的,连我也不能逾越。所以,我只能收你做个寄名弟子,不能亲授你武艺。”
说到这里,太师傅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苏烈清澈的眼睛,缓声说道:“不过每日夜间子时,我会在山后望龙台修习几趟拳脚再就寝,这十余年来从未断绝。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松活松活筋骨了。”说完,他饱含慈爱之意的眼眸里竟也闪出了亮光。
看着太师傅离去的背影,苏烈如何不明白他的深意,心下顿时感动异常。
太师傅是古道热肠之人,且待他最为恩重,对一个初识的少年,竟如子侄般亲切有加,人生遇此良师,如父如友,怎能不奋力向前、百折不回啊?
此一刻苏烈心中似有滚滚洪流一般,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