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顿时欣喜,“你算术功夫果然了得!不愧为文中子的学生,我再问一题……”荀芳见苏烈竟然答出,顿时欣喜过望,眼睛里都快泛出了泪花,正要说话,不想太师傅还要出题,当下一急,忙是插口道:“太师傅,苏烈他……他已经答出来了!”
老者哈哈一笑,对荀芳说道:“为师说的话自然算数,只是这位小娃娃数术了得,我还想继续考校一番,你……你可愿意?”说完,他又看着苏烈。
苏烈自幼跟老师学过数术算经,在此方面连王通都说他天赋异禀,在学室里,除了练字书法、典赋文章外,他的数术稿纸竟占了多半,许多演题算法都是独辟蹊径,几年下来,他的数术成就倒成了书院中仅次于先生的小博士,颇受人众人敬慕。因此谈到数术,倒不是他自大,等闲数术之题他还真是不放在眼里。见老者还要询问,也是不怕,微一欠身:“小子斗胆,请太师傅出题!”
老者颔首,脸上满是赞许之色,当下继续说道:“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
苏烈略一沉思,便答道:“此题当设既定之数,以碗饭为甲,以碗羹为乙,甲乙共三百六十四,三倍甲等同四倍乙,那么一甲当为三又四之乙,以此转入前设,那么……“苏烈脑中快速闪过,不一会便笑道:”寺内共有六百二十四僧!”
老者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大笑道:“果然是王通高徒,数术精湛若此,我算此题是拿着算筹一根根摆放,也倒用了两日,不想你片刻得出,倒是令我汗颜之至,着实佩服佩服,佩服之至!”
苏烈暗笑,心知他出的题均是《孙子算经》里面的“物不知数”的题目,其中解法他早已烂熟于心,且见他演算此类数术竟靠算筹,心中也是一哂。
见一向冷傲高峻的太师傅竟如此高兴,旁边的荀芳也是又惊又喜,忙插言道:“苏烈年小聪慧,且资质过人,望太师傅垂怜定要救他性命才好!”
太师傅哈哈一笑,大声到:“定要救得,定要救得!”
荀芳哪里知道,这太师傅虽然武艺高强,却在数术上无比痴迷,他与王通的认识也是由此而来。如有一道数题难住,他往往会奔波数百里,亲自赶到龙门书院请教,王通感其诚,也亲自授其课程,有时也来他这与他共同探讨探讨,一来二去,倒成了师徒学友。
现如今苏烈是王通亲传弟子,且数术成就如此之高,热衷数术的虚云焉有不高兴之理。他仔细打量着苏烈,说道:“既然是王先生的弟子,那老朽必会尽全力给你治上一治!不过,治好之后,当留在我这十日!数术解法你当教我一二!”说到这,他回头对荀芳说道:“芳儿,你先把药拿来喂他服下,我去找你二师傅!”说完,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荀芳登时眼睛大亮,赶紧把院中炉子上的药用碗盛好,端了进来。
苏烈见荀芳一身青衣,乌黑的长发随便挽了个发髻盘在脑后,秀洁的脸上挂着笑容,正亲切地看着他,他心中温暖,连忙问道:“荀姐姐,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找到我的?那长秋令的人你怎么摆脱的?我睡了多久?那个老者是你师傅吗?”
苏烈一口气问了很多,荀芳不答,她扶苏烈坐好,用枕头垫着身子,再端起碗用一柄银匙,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当她那纤细的手伸到面前时,苏烈却吧嗒吧嗒地落起泪来。
荀芳拿出手帕,替他拭去眼泪,笑着说:“傻弟弟,哭什么呢?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现在一切安好,先把你治好才是最重要的!”她用汤匙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几口,送到苏烈嘴边,“你呀,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多亏太师傅每日与你输功换气你才回醒过来……那日,我以一敌五对付罗彰他们,吃了大亏,中了他们的暗器,我自知不敌,不敢恋战,急忙往山里跑。他们知我受伤哪里还肯放我性命,就死命追赶。他们哪知,前面那山就是我太师傅所居之地——垂云峰,也就是现在我们所在之地。我从小学艺就再此处,山行路势我熟悉得很,尽管受伤他们也追不上我,反而引出了我二师傅……”苏烈轻咽着汤药,汤药的苦涩溢满口腔,他再次流下泪来。“荀姐姐,你伤在哪里?给我看看!”荀芳笑道:“已不妨事了!”她接着舀了一匙药,道:“我二师傅是个武艺高强之人,见我落难哪有不出手之理,只可惜逃了那罗彰!”
“后来我回到山中,简单包扎一下就去找你,还好我在长秋令里学过一些追踪之术,饶是这样也找了你很久……傻弟弟,没想到你竟然能把长秋令银带令使也给杀了,当真了不起啊!”说完她脸上尽显赞许之色。苏烈苦笑道:“哪里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拼死活命罢了!”当下把杀十五使的经过讲与荀芳听,荀芳听后也是轻呼惊险。
“傻弟弟,以后啊,一定要记得,遇事要冷静,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利用自己身边凡是可以利用的东西活命,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这次都怪我不好,低估了罗彰他们的兽性……”苏烈看着她的眼睛,满是关心和谆谆教诲之意,连忙点头答应,嘴里喃喃道:“荀姐姐,你对我真好!”荀芳笑道:“你是我的宝贝弟弟啊,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这里是垂云峰,我有两位师傅,刚才你见到的是我太师傅叫虚云,二师傅叫浮尘,他们都是武林中的隐士,我这一身武艺都是从他们身上学的。”
苏烈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荀姐姐,你带我到这来,是不是早就想来这垂云峰看看你师傅?”
荀芳笑道:“是的!雾嶂山我们要去,但去雾嶂山之前我必须带你来见见二位师傅!”
“为何要我见你师傅?”苏烈奇道。
荀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呀,现在还很弱小,需要逐步强大起来,日后才有群雄逐鹿的能力和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