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水衙门2
单靠这一种敛财方式，与他的开销相比远远不及。本事是学会的，胆子是练大的。渐渐地手越伸越长，甜头是越嚼越有味。先是统筹全区学校建筑工程，美其名曰是为了工程质量，全区包括村级民办小学几百所小学签合同他都非亲自过问不可，至于豆腐渣工程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以至于清水学校的房子去年建新房今年成危房的现象彼彼皆是。后来发展到清水区教育系统的大宗买卖他都亲自把关，而且绝不让别人插手，前几年也有人在清水区教育组的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清水有个金连才，雁过拔毛不再来。”
权是钱的催生济，钱是权的保护伞，权能生钱，钱能买权。金连才正是掌握了这其中的奥妙，恰到好处地运用了“钱”与“权”的辩证统一关系，虽然人们颇有微辞，甚至举报信接二连三的飞到检察机关，可枇桴撼大树大多是自不量力，偃旗息鼓而告终……
文仲站在离大槐树不远的地方，一边听着那群老头儿的闲聊，一边思索着那些老头儿带有愤怒的讥讽，他不想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也不愿参加那些无聊的议论，老头儿们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也只是借着他们的话题，回味着清水区教育的一些发人深省的现象，尽管老头儿们的议论有言过其实的成分，但也确实有针贬清水教育时弊的倾向性。
有人说，在金连才眼里常常把人分为四等：会塞钱为他捞钱提供方便的是能人，眉目传情令他销魂的是美人，扎实工作埋头苦干的是傻人，敢说真话正直无私的是坏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三年，金连才便成了“兜里装满钞票，床上抱着情人。”的社会名流了。教育局这个历来被世人认为是清水衙门的“水”也不清了。
突然，人们的议论嘎然而止，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文仲觉得有些好奇，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教育局的女会计走来了，难怪大家都鸦雀无声呢。
这个女会计，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姓蒋名艳华。人如其名，风姿绰约。白白净净的鸭蛋脸上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对闪闪发亮的大眼珠掩映在长长的睫毛之下；两排洁白如玉的鱼牙，整齐均匀地排列在那张樱桃小口之中；一头乌黑发亮的披肩长发，时时散发井井有条的诱惑；一米六五的身高，三围都恰到好处，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不仅人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她那善于捕捉男人心理，迎合男人需要的投怀送抱的技巧，加上她那浓妆艳抹的一身耀眼的打扮，常常会叫男人不能自已。
那蒋艳华原本是一个小学的教师，一向不甘寂寞。常常以她那漂亮的资本攀龙附凤，为自己弄到了不少好处。对清水区教育的封疆大吏，她当然不会放过，拿出看家本领，竭尽献媚之能事。对于这送到嘴的肥肉，金连才正是求之不得，一来二去，两人如胶似漆情深意笃。为了朝夕相处长相厮守，金连才干脆将她调到教育局当上了财神爷。
二人明里是上下级，其实暗里是情人，出双入对，这一点在整个清水古城早已是尽人皆知的旧闻，只是不说而已。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开始还有人指指点点，后来说的人多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又没有谁把他们按在床上，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的丈夫都睁只眼闭只眼，愿戴绿帽子，别人又何必去摸那个老虎屁股呢。
蒋艳华只是从旁边路过，并没打算在那里停留。当她走近了的时候，人们一下子都沉默不语，她马上意识到刚才的议论一定与她有关，非常知趣地走开了。
她一走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这时突然有人说：“这个狐狸精怎么没双规呀？”
“是呀，没有这个女人说不定我们清水教育的水要清得多。”有人附合着。
“哪有不吃鱼的猫呀？这么妖冶的女人躺在你的床上你不心动呀？”人群中有人反问。
“不要脸，那次出那么大的洋相仍然屡教不改，爱得好深呀！”
“狗屁，什么爱呀？一个是为了”权“和”钱“，一个为了”色“，那个女人不是有名的攀高老手嘛，只要她认为用得上，哪个没被她迷过，那金连才没当教育局长时他们怎么没有爱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金连才也不是好家伙，他不发调令，她能调到教育组当会计吗？到省城去买书，他不喊她，她能去吗？责任还不是在金连才嘛。”
人们提到的到省城买图书，是说的那年国家对峡口市进行普九验收。普九验收有个硬性规定，生平图书必须达到三十册，早就和金连才有联系的鸿达图书城的经理易卜生得知这一信息后，紧锣密鼓地运作。那金连才是多么精明之人，这将又是令他销魂的一次天赐良机，驴肉和熊掌二者可以兼得，既可以得钱，又可以得色。于是满口应承，最后敲定在“十一”黄金周赴省城购买图书。按理说峡口市图书有的是，何必要舍近求远呢？然而，谁不知道省城更上档次。
“嘟！嘟！嘟！……”
“十一”这天早上四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企盼电话的金连才的手机终于响了：“怎么搞的，刚起床呀？”
“不是，我的车已经快到峡口市了。”易卜生按照事先约定亲自开车来接。那易老板心里明白，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到达峡口市，趁着夜色的笼罩让金蒋二人钻进车内，虽然她们已是公开的秘密，但也要尽量避免招摇过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车就停在文化广场的大槐树下。”金连才紧接着就拨通了情妇的电话：“华，起床呀，车来了。”
“怎么才来呀，我早就洗漱好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慌呀，你不慌，到了宾馆我也不慌。”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嗲声嗲气。
“好，好，好，到时向你赔跪。”金连才知道那是情妇在撒娇，在挑逗，放下手机赶忙起床。
对于金连才和蒋艳华的风流韵事，那易老板，人虽然不在峡口市，也略有耳闻，每次来时，总少不了那个女人陪同，酒桌上那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明眼人一看就知个中奥秘。易卜生商场老手，久闯江湖什么样的没见过呀，做生意哪有不捕捉对手的隐私和嗜好呢。遵照金连才的吩咐，易老板把车停到大槐树下。
车刚停下，那易卜生就赶忙拉开后车门，他知道这对鸳鸯是不会分开坐的，老道的他非常熟练地把车内反光镜角度作了调整，为他们在车内亲热尽量提供方便。
汽车驶上高速公路，风驰电掣般向省城飞奔而去。两个多小时之后，一辆奔驰牌轿车“吱”地一声，停在了小天鹅宾馆。易卜生赶忙从车上下来，为他们拉开车门。金连才挽着蒋艳华春意荡漾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径直朝宾馆内走去。
如何订房间，一向精明的易老板这下也犯起了踌躇，开一个房间吧，又怕这两个财神爷说他吝啬；开两个房间吧，明知他们是不可能分开住的。仔细一想，管它呢，就是浪费也打掉牙齿肚里吞，一咬牙就开了两个相邻的豪华套间一晚上就是两千多。安排好他们的住宿，易卜生又到餐饮部预交了一大笔餐费，然后就对他们说：“吃饭请到一楼的餐饮部，那里的订金我已经付了，你们看还需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