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黄金岁月9
“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这是有人想找我的碴儿。”他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次文仲下定决心，要砍掉这个碴儿了，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否则自己将毁在他们的手上：“黎主任，从明天开始，你和司务长两个人停止工作，我不能再让你们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然老师们会对我失望。”
“没那么容易，我的干部是教育组任命的，你有什么资格罢我的官。”他也终于亮出了底牌，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是有侍无恐呀。
“那好，我会让你卷铺盖走人的。你不这样说，我还打算安排你俩做做别的工作，你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只好请你另谋高就了，清水中学这个小庙装不下你这个大和尚了。”文仲决心把这个毒瘤彻底铲除。
文仲知道要拔除这个毒瘤决非易事，教育组有人给他们做保护伞。文仲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向教育组回报，而是就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写了一份详尽的材料，直接上交到分管教育的镇长和教委有关领导的手里，由他们出面找教育组长解决。
分管教育的镇长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他一向对文仲的工作很支持，当他接到文仲上交的材料时，马上作出了反应。立即通知召开教育总支会议，会上他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接到清水中学教师的举报，清水中学接二连三地出问题，那个总务主任和司务长给学校制造了不少乱子，绝不能任其发展了。我的意见免去他们俩人现任职务，调离清水中学。”
“是不是有点儿突然，我们怎么没接到举报呀？”教育组长有意袒护。
“还用得着吗，那些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们态度为什么总是如此暧昧，上次的事故出了以后我就认为你们会动手术的，没想到你们一味地姑息迁就，又导致这次擅自出售学校大米，你们究竟想怎么办。我现在真是有点儿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与你们有关。我今天就等你们明确表态，看你们的态度。”镇长十分坚决明朗，不容置疑。
“这要看校长的态度，校长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教育组长既不敢得罪镇长，又怕得罪黎大主任，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文仲。
文仲早就有思想准备，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就趁机表明态度：“这两个人坚决不能留在清水中学了，否则这个学校将永无宁日。”
“校长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你们说过校长说怎么办你们怎么办，那好就按照校长的意思下调令吧。”镇长没有再容他们作出任何反应就当即拍板。
“那好，我们明天办吧。”教育组长想用缓兵之计。
“不行，现在就办。”镇长知道他们的小九九决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教育组长见木已成舟，再坚持已是无益，就喊来人事干部当场签发了调动通知。
回到学校，文仲有意识地召集领导班子会，当着大家的面，把通知递到那两位手里，文仲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那意思就是想告诉他们，不要以为自己有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不正派，不以工作为重的人走到哪里都必然要遭到人们的唾弃。
那一向阴阳怪气的黎大主任，见文仲动了真格，而且说到做到了，脸上象霜打的茄子，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你狠，你有本事，没想到栽在你手里。”
“你应该想到，任何一个存心不良的人，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句话叫心底无私天地宽，不要自作聪明，我还是忠告你一句，到新的单位要吸取教训以工作为重，与人为善。”文仲知道这时的他不可能听得进一言半语，但还是要说，既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别人听，文仲想借题发挥以教育他人。希望大家都能以工作为重，和睦相处，团结奋进。
他根本没有听文仲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文仲说的话，只是对在座的扫视了一眼就气冲冲地走了。
他走后，文仲又召集大家商量了主任和司务长的人选，由大家民主推荐的人暂时代理他们的工作。
就这样，清水中学近一年的阴风暗流总算是彻底正本清源了。文仲向广大教师又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正派与能力，为真正形成一个人心顺事业兴的局面，提供了组织保证。
随着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被清除，教师们也深深体会到在这样的环境里功过分明，是非两清，一个比干劲儿比贡献讲团结的局面渐渐形成了。
一晃一年就要过去了，一年一度的中考即将来临。历年中考都倍受社会各界关注，人们都习惯把升学率当作评价学校办得好坏的唯一标准，尤其是在升学教育占统治地位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学校更是把升学率当作自己的命根子。八九年中考是文仲调入清水中学的第一年中考，多少人都在拭目以待，文仲更是企盼着今年的中考能比往年有所进步，连做梦都想着中考。文仲在想如果不如往年自己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如此之浓的中考情结，支配着文仲决心对中考背水一战。
从一跨进清水中学的大门那天开始，做什么事文仲都想着初三。在安排任课教师上优先满足初三，落实教师福利时着眼初三，制定奖励制度时倾向初三，领导包年级他亲自蹲点初三。每次大型考试他都把清水中学的成绩拿来与兄弟单位的成绩进行比较分析研究；每次大型考试之后，他都要亲自召开各班的总结座谈会；每次大型考试之后，他都要亲自召开初三学生动员会。当初三教师遇到困难，他总是抢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当初三教师本人或家属生病了，他都亲自到家里去看望问寒问暧。用老师们的话说：“初三的师生在我们校长眼里就是宝，哪一任校长都没有他的工作做得细，做得扎实，今年的中考升学率再不上去，那就没整了。”
六月十二日中考结束了，从老师和学生的感觉看，似乎要强与往年，但没有揭晓，文仲心里总是没有底，天天寝食不安，有时甚至半夜里被恶梦惊醒。天天掰着指头盼中考成绩公布。
六月三十日市教委通知去抄录中考分数，本来文仲很想亲自去看个究竟，但内心极端矛盾，如果万一考砸了怎么办？于是，他派了教导主任和教导员两个人去：“你们去抄中考分数必须做到三点，一看哪个学校考得最好，上线人数最多；二要弄清我们和别人的距离究竟有多大；三要弄清我们的失误究竟在哪里？”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因为历年中考成绩都是名落孙山，今年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文仲这一天哪儿也没去，就等着主任们抄分回来，就连政府有个干部请客，他都婉言谢绝了。下午四点钟他就到学校大门口等着抄分的人回来。他去了，老师们也陆续去了，大家都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往年老师们对中考成绩大多是麻木不仁，今年人们把中考成绩与自己紧密相连，文仲心里虽然有了一丝安慰，但越是这样越是担心中考成绩成了外孙女穿外婆的鞋……老样子。那时不象现在，有手机联系方便，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