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那兴南别院一夜间满门皆被歹人屠杀,付之一炬。这罪魁祸首便是永夜城四统领落夺,此人何其歹毒狠辣。可叹兴南别院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曹文儒续道。
“竟是永夜城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琴大侠一生英明神武,锄强扶弱,却落得如此下场,可哀可叹。”
琴鹦听到这些人谈论兴南别院的事,这些人大多都与爹娘毫无交集,此刻却一副熟人老友的面孔,自以为站在正义一边,便洋洋得意嘴脸,讽刺可憎。
“琴姑娘身世飘零,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不是吗?”有人提出质疑。
曹文儒哂笑不屑道:“我本也是像大家这样认为,见她独身一人漂泊江湖,便好意收留,怎知却是祸水,此女不知廉耻勾结那雕心雁爪落夺,设计偷袭害我父女被俘,在永夜城受尽屈辱,我二人卧薪尝胆终于逃出,才有机会将此女奸邪恶毒的真实面貌公之于众。如今看来,那兴南别院之祸不过是故技重施。想来,定是这两人暗通款曲,琴鹦为了神脉经和那歹人落夺苟且通奸竟丧心病狂的杀害自己至亲,可怜琴大侠一生光明磊竟有如此不孝女,怎能不让人痛心!”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琴鹦忍无可忍,一把撤下盖头:“胡说八道,曹文儒你自己品行不端,贪色忘义,欺男霸女,今日我要撕了你假仁假义的面具。”
琴鹦瞬行至曹文儒面前一掌打在曹文儒的心口,曹文儒没有防备,登时脚下不稳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曹风华在不远处趁其不备,一把将琴鹦身上遮住身形的披风拉住撤下。琴鹦的孕肚显露无疑。
“看那肚子,不会是怀孕了吧。”
“那还有假,真是不知廉耻啊,这是永夜城歹人的种吧。”
“呸!不要脸”
“被说中痛楚,想要杀人灭口。”
众人义愤填膺的扶起曹文儒将他护在人群中,曹文儒强压住翻涌的内息,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穿戴护心甲,否则此刻一命呜呼:“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这女子的本来面目,来人!”
一蒙面男子跟在两个中年男子的身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礼堂,前面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位是平原城布庄老板。
曹文儒在众人面前盘问道:“堂前的新娘子,你可曾见过?”
布庄老板上下打量一番:“见过,见过,如此容貌精绝的女子,老夫平生罕见。当日她和她的夫君来到店中,出手阔绰,买走了店中至宝‘金缕丹衣’,因此,小人的印象特别深刻,绝对错不了。”
“好,那女子的夫君,可在现场?”曹文儒问。
布庄老板环顾四周,仔细查找,从言之华的脸上移开,转向别处,摇摇头:“没有,那男子年纪不大,但周身萦绕寒气,眼神摄魂杀气逼人,我一眼便能认出,不在此处。”
曹文儒又来到另一个和他一同进入的人面前:“兄台可是越州双剑,王将王大侠?”
“正是在下。”
“听闻先生曾独闯永夜城,与众恶人周旋并全身而退,如此侠肝义胆真是我辈之荣”曹文儒奉迎道。
“哪里哪里,惩奸除恶乃我做人准则。不值一提。”王将推托着。
琴鹦看这二人阳奉阴违,矫言伪行的样子不屑一顾,那王将明明是被铁游豪擒住,实乃阶下囚,当日人间狱他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丢下琴鹦等一众江湖人士独自逃命,如今居然被封为英雄称颂,可笑至极。
“王大侠,这女子你可曾在永夜城见过?”曹文儒指琴鹦。
“她,我怎能忘记,当日我亲眼看见她和那永夜城的四统领亲密无间,为了博她一笑,多少无辜的江湖人士丧命于白眼狮王之口。”王将咬牙切齿。
琴鹦怒不可遏闻言放声大笑:“恬不知耻,颠倒黑白,当日你背弃众人,以我和一众江湖人士为饵独自逃生,多日不见,你的脸皮厚度倒是见长。”
“你!住口”王将急躁。
曹文儒将他拉住突然义愤填膺道:“你个妖女,仗着奸人落夺,在永夜城作威作福,多少江湖中人,命丧你二人之手,还不知悔改,如今还想靠美色迷惑言贤侄,莫不是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我们这些正派之人岂能容你。”
“杀了她”
“妖女!”
“杀了妖女,为民除害。”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拔出兵器对准琴鹦,言之华挡在琴鹦身前:“各位,各位不要冲动,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鹦儿不是这样的人。请容我查明真相,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言公子,不是我们不信你,证据确凿,你已经被这妖女的美色蒙蔽了。”
“是呀,你看她腹中还怀着永夜城恶人的孽种,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大家一起上,拿下妖女,为冤死在永夜城手下的江湖朋友报仇雪恨。”
“这其中定有误会,大家听我一言,有我在,今日谁都别想动她。”言之华毫不退却。
“言公子已经被蛊惑了,拿下妖女最是紧要,大家一起上!”曹文儒趁机煽动发言。
众人一拥而上,刀刀杀向琴鹦,为保护言之华,琴鹦将他推至一边,幻行步瞬行来到礼堂外的玉帛庄中心的“朝奉校场”,因为她的身体刚刚才恢复不久,行至不远距离气力不济,倚在校场的石柱旁调整内息。
众人从礼堂中追杀而来,将琴鹦团团围住,琴鹦脸色惨白,四周江湖人士各个面目狰狞,跃跃欲试。
言之华挤过人群刚要上前照看琴鹦,却被曹风华拉住:“言哥哥,此刻她已经人人喊打,若你执意和她扯上关系,不光是你自己前途尽丧,性命不保,这玉帛庄上上下下也会受到牵连,而你将成为言家的罪人。”曹风华苦口婆心劝道。
言之华将曹风华的关心看在眼里。但此刻校场中央那个孤单的身影才是自己全部的心中所系,那日是琴鹦这一生悲剧的开始,他恨自己没有陪在琴鹦的身边,这一次,就算付出所有,也不会再让琴鹦一人独自承受。或许到此刻言之华才真正明确自己的心意,此生挚爱仅那一人尔。
言之华拉住曹风华紧握的手:“风华,你的情意此生无以为报,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这一世,我只想守护鹦儿。”
言之华突觉腰间一凉,便全身僵硬不能动弹,他看向曹风华。
曹风华红了双眼:“言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从琴鹦踏进永夜城的那天起,你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琴鹦看到言之华就站在面前不远处的人群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身旁手牵着曹风华,郎才女貌,他二人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而自己或许在落夺死的时候就该和他一起下地狱,或者在那夜兴南别院大火就应追随至亲而去,便不会经历这般痛苦。
琴鹦额头大汗涔涔,脚下虚浮。明明已无生存的意义,但却不想就此死去,起码不愿死在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之手。
琴鹦挺起胸膛直起身,睥睨众人:“一群乌合之众,你以为凭你们能抓的到我吗?”
“妖女,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快快受死吧!”鸿刀门大弟子上前杀向琴鹦,琴鹦幻行步瞬间到他身后,一脚将其踹飞,进而砸伤几位无名弟子。
琴鹦这一脚威慑众人,这鸿刀门大弟子在中州也算小有名气,那些知其厉害又自愧不如的弟子便不敢轻易上前。
“妖女,休要猖狂!”一大汉飞身至校场中央。“在下十辆银,我大哥八两金死于永夜城,今日我要用你的血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那十辆银善用一把皎月银钩,琴鹦和他过了五招,便注意其破绽,银钩尖虽锋利,但它的刃背全无攻击之力,琴鹦抓到破绽,施以无线蜿蜒掌抓住银钩背刃,随即一掌打在十辆银的肩头,他摔飞两米之外登时吐血昏死过去。
随后又有三名声望不俗的大侠掌门倒在琴鹦掌下。
曹文儒见事不妙,赶紧出来主持大局:“此女子武功乃那永夜城魔头的亲传,大家切不可轻举妄动。”
琴鹦思虑僵持的时间越久情势对自己越不利,当下应先行撤退:“哼,是非曲直,他日自有公断,一个个赫赫有名的大侠,自以为是的公正,不过是受人利用排除异己的刽子手,滑稽可笑。”琴鹦故意出言讥讽,想找机会再施展幻行步逃离。
“她若真的想逃,只怕我们无人能跟上,把她牵挂的人捏在手上方为上计。”曹风华识破琴鹦的意图,低声提醒那个之前带两个证人进入礼堂的蒙面黑衣人,至今无人知其真面目。
那黑衣人将人群后关注琴鹦的戚夫人擒住,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拎到校场边:“臭丫头,你看这是谁?你连她的命也不管了吗?”此人声音嘶哑,明显不是人口发出,倒是像腹语。
琴鹦看着来人黑纱蒙面,但他开口的刹那便认出他的身份:“真是祸害遗千年啊,杨春成,放了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