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你也怀了我的儿子?”落夺邪魅一笑。
“你做梦!胡说八道。”琴鹦闻言急的站起身反驳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脸心虚的走出去。走出石屋方觉自己行为太过激动。转身走回去正好碰到落夺迎头走出来。
“四……统领,您现在不想找我算账杀我了吧。”琴鹦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落夺微微低头,看着琴鹦眼睛争得很大,明亮皎洁如月,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不杀你,我和你聊的很愉快。”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弦羽出现打断两人:“四……四统领,曹公命我来请您,是归鬼层怠慢了。请务必赏脸过前厅一叙。”他说话时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要请我,还不够资格。不去。”
弦羽偷偷抬头,见落夺脸色清冷肃杀,不敢多言,正要转身离开。
“慢着,你看着有些眼熟,我之前见过你吗?”落夺突然幽幽的道。
弦羽支支吾吾看了琴鹦一眼:“我原是灵箭派门人,那日被擒,和四夫人一起上了斗兽台。多亏琴鹦姑娘,也就是您的夫人搭救,保下一条命。从此感恩戴德,日夜期盼四统领和四夫人夫妻和睦,如胶似漆。”
琴鹦闻言不禁感叹,你这小子不仅百步穿杨箭术一流竟还巧舌如簧。
“你叫什么名字?”落夺问。
“小人弦羽。”
“弦羽,你跟我过来,我有事交代你办。”落夺话毕拂袖而去。弦羽和琴鹦交换眼色后便跟了上去。
弦羽跟随落夺来到善人层,落夺伏案,写了一纸书信交给弦羽,命他立刻送到修罗层天霜夫人手上。
“你即刻便去,办好之后未时三刻回来复命。”落夺给了他一块鹰翅纹样的通行令牌。
“是。”
弦羽收好书信,拿着令牌通行无阻,恭恭敬敬的被修罗层门人引入天霜夫人的房间。
只见房间内青色薄纱缭绕,从屋顶上垂直而下,随清风浮动,弦羽走进室内不出三步,便已被遮住眼睛,看不清方向。好不容易越过层层轻纱,进入后堂。
只见一着青衣女子身侧卧在一张缠满纱布的圆床上。好像睡着一般。体态优美窈窕,玲珑有致。头发披散,两边用银蛇装饰固定。皮肤白皙若骨,两支手腕处各带五枚银环。睫毛微动。像一条美艳的王蛇一般妖冶气场摄人。
“这次送来的是活人的鲜血吗?还是个精气旺盛的毛头小子。不错。”那女子眼未睁开,说话慵懒。
弦羽闻言吓得忍不住浑身打颤:“是……是四统领派我前来,有信带给天霜夫人。”
天霜夫人闻言睁眼,缓缓起身,就那样光脚走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仿佛踏在弦羽的心上,碰!碰!伴着他自己的心跳声,玉足在弦羽的眼前停住。
天霜夫人身上散发一股幽香,脚腕上同样带着五枚银蛇纹样的银环,落在白皙的脚面上,行动中银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居然会主动联系我,把信给我。”天霜夫人道。
弦羽将信函呈上微微抬头,从缝隙中观察她的反应如何。
只见她突然眉头紧皱,一把握紧信,十分生气的模样。
“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坏蛋,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
天霜夫人气急摘下其中一枚银环,突然低头之间看到了弦羽手上的令牌,便叹了一口气,将银环带回手上:“滚!”
弦羽方才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当下也不敢逗留,赶紧离开了,想起方才那一幕还有些后怕。据说那天霜夫人手上带的银环便是她的杀人利器,每一只银环发出,便可像蛇一般环住敌人的颈项,将其绞杀;或可直接穿透人体,像剑穿出一个窟窿。
弦羽看着手中的通行令牌,多亏它救了自己一命。弦羽回到归鬼层,先去回报曹文儒落夺已经回到了善人层。
曹文儒听罢长舒一口气。但也不禁发出疑问:“这落夺不是来杀我,究竟为何来归鬼层?你是在何处找到他?”
弦羽如实告诉曹文儒。
“当时他是和何人在一起?”
弦羽回答:“琴鹦姑娘。”
曹文儒一听便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为了女人,什么四统领。我呸,还不是个男人。”当下立刻放心,让弦羽下去。
弦羽等到未时三刻,便上善人层向四统领复命。此时龙芽也站在落夺的身边。
落夺听他说完,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方形的手掌大小的玄铁盒子,每一个面上都有高低不同的小孔,且正中心的位置上镶有不同成色的琉璃玉石。弦羽曾在至宝图鉴中看过,此宝名为“六阶琉璃笙”
“你把这东西交到琴鹦的手上,说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切不可说明它的来源。”落夺将六阶琉璃笙交到弦羽手上。
弦羽思来想去:“若是琴鹦姑娘问起?”
“你且可以这样答……”龙芽抢白道,显然是早已经编好了来龙去脉。
弦羽受命来到琴鹦的房间,只见空无一人。此刻琴鹦刚在曹风华的房间内搜寻了一番,除了一些女儿家的用品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难道她真的不知?
为避免打草惊蛇,琴鹦只能先回去,从长计议。走廊上,远远的便看到弦羽等在门口。
琴鹦开门将他带了进去:“落夺找你何事?”
弦羽心中暗道,果然面前的是琴鹦姑娘本人,她和那个归鬼层的假琴鹦互换了身份。看四统领的种种所为,只怕已经识破,要不要出言提醒,弦羽内心挣扎。
“你怎么了?是他交代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吗?”琴鹦追问道。
“不,四统领让我给天霜夫人送信,我已经顺利完成。”弦羽道。
“这便好,那你找我所为何事?”
“我在天霜夫人那里无意中发现她开启了一间密室,得到了这个宝物,你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玄机。”弦羽将六阶琉璃笙交给琴鹦。
琴鹦接过,一眼便认出这宝物。只要学过一些乐理多少都曾听过此物,但能打开此物的人世上少有,而琴鹦便是其中一个。
琴鹦仔细观察六面的孔洞,发现其中排列存在一些规律,每一面的规律之中蕴藏着一只曲调。琉璃移开便是吹嘴。琴鹦按照曲调吹出了六面每个调子。六阶琉璃笙应声大开。里面夹了两张缺纸。
琴鹦将缺纸取出,见第一张上有雄狮印记,琴鹦认出这便是当日在归鬼层书室内记录缺少的那一页。
琴鹦赶紧确认上面记载:丙子年,四月十八。长老李青奉命至兴南别院寻神脉经。岂料,行至兴南别院见其已突遭大火,上下无一活口。经多方查探风掌典在附近出没。判定此事与大统领有关。
琴鹦看到这里怒气不可遏制,马上查看下一张见上面印有狐狸标志。这是那一日修罗层的人员调动记录:丙子年,四月十八。风掌典奉大统领之命至兴南别院盗取神脉经,遭遇琴家上下顽强抵抗,遂斩草除根,将其全部抹杀,付之一炬。搜遍府中上下,未寻到神脉经踪迹。交令途中,偶遇孤女琴鹦,将她虏获,不料人被四统领劫走,风掌点受落夺一掌,身死。
琴鹦握着纸,已是满眼泪痕。她的手紧握记录纸张,力劲之大,将其握碎。
弦羽见琴鹦面色不对,关切上前。
只见琴鹦口中不停的念叨:“是他,是他,是他杀了我的爹娘。”
琴鹦冷静下来,看了弦羽一眼,只见他满是担忧:“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弦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离去。
琴鹦保持着弦羽离开时的姿势,整整一夜,那场大火和亲人们痛苦的哀嚎仿佛就在眼前。“铁游豪,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鸡鸣之后,琴鹦开始梳洗,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下定决心。
永夜城正举行着从未有过的巨大盛世。夜王异鳞闭关十年,神功有成今日出关。全体门下集结人间狱列阵,落夺和司恭谨分列两侧,待夜王降临。
琴鹦隐藏在角落里,看着庆典开启。
只见有二十名弟子站在祭坛中间,环列在一枚青铜鼎四周,时间一到,只见他们将胳膊伸出,拿出一把刀,一声令下,手腕划破,将血滴入青铜鼎中,当二十人的血融合,进入鼎下的通道,祭坛的四周突然燃起无名蓝火。
众人高声齐呼:“业火摇曳重燃,恭请夜王降临。”
突然祭坛蓝火冲天,在祭坛的上空相聚炸裂,骤起一团白烟笼罩整个祭坛上方,看不真切。
突然白烟开始顺着一个方向旋转,大风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可将一切吞噬。
只见白烟中飘下一位白袍老者,裙带飘扬仿佛云彩清逸。头发花白,长髯及腰。眼睛为青绿色,眼神锐利如刀。眼睛薄膜有鳞片状。飞身稳稳的落在正位的蛇纹石椅之上。落夺和铁游豪率众将手交叠在额前,行半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