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夺闻言竟笑开了,又突然冷下脸,将琴鹦的高抬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搂住她的身子。
“记住,他们的下场就是因为太弱,你要变强才能活下去,等你足够强大,到时候是想不受伤害,还是伤害别人,都由你来决定。”
“所以,是你吗?”琴鹦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落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以微小的,近乎难以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
翌日,天刚亮,琴鹦就被落夺唤醒,两人来到前堂习武。
琴鹦见小范公子的尸体,还停放在原地:“先等一下。”
只见琴鹦从后堂拿来了铲子,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挖地,又将那尸体掩埋安葬。
“现在开始吧。”琴鹦累的满头大汗。
“我送你的丝帕呢?”落夺注视琴鹦的脸。
琴鹦闻言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在这里,要做什么?”
落夺轻轻拉住琴鹦手里的丝帕,琴鹦也记起那日不慎落入龙泉就是因为这东西,便突然收紧手。
两人拉着丝帕僵持住。
“怎么了?”落夺没料到琴鹦不放手。
“你别自作多情,乱想。”琴鹦仿佛被窥探了心事,又羞又臊。
落夺嘴角一丝轻笑:“我没多想,我应该多想吗?”说着将丝帕抽出,小心翼翼的擦拭琴鹦鬓角的汗珠儿。
琴鹦心绪不宁,赶紧从落夺的手里夺回丝帕收好:“谢谢”
“开始吧”落夺给琴鹦演示,他的手在出招的瞬间弯成蛇形,这一招琴鹦是见过的。无线蜿蜒掌,印象中是叫这个名字。后来她又在铁游豪和曹文儒的身上看到过,铁游豪也就罢了,那曹文儒是怎么学会的?种种问题在琴鹦心中萦绕,没有头绪。
“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这掌法共有八八六十四式,我要你在半月之内,等我们重回永夜城之前你要做到融会贯通,知道吗?”
琴鹦乖巧的点头。
这一路上琴鹦每日练习,在落夺的监督下,掌法日益精进。这一日两人途经距永夜城不远处一个名叫夏虞城地方。
两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坊门口。
“远行闻夏虞,万里亦故乡,我却是处处无归乡。”
在琴鹦伤怀之际,一个采花女看到琴鹦立刻上来打招呼:“阿寸,是你,你回来了?是阿寸,阿寸回来了!”
她这样叫一声,引起了其他采花女的注意,大家一同蜂拥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
“我是黄英呀,和你住在同屋的。”
“我帮你治伤换衣,我叫李菁,你还记得吗?”
“花房保住了,多亏你托人送回的血。我们酿出了杜康酒。”
“这一批杏花的收成很好。你什么时候回来跟我们一起呀?”
“风二娘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家?”
琴鹦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叽叽喳喳吵的头疼,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抱紧落夺的胳膊。
众人这才注意到面前黑衣男子,只见那人年纪轻轻,样貌俊秀清逸,只是眸色深邃冰冷,浑身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气魄,让人敬而远之,望而生畏不敢上前。
“你们认错人了,各位请自便。”说着落夺拉起琴鹦的手不顾众人进入酒坊。
两人来到二楼的一处临边的雅座。从上而下可见街上的全部景色。那群人还聚在那里,久久才散去。
“莫名其妙的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她们是什么人?”琴鹦一头雾水。
落夺却心知肚明,他是故意带她绕路来到此地,为确认琴鹦失去了她曾为阿寸的一切记忆。无妨,她是谁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客官好,这是二位的酒,请慢用。”小二儿端着玉壶和两个夜光杯放在两人面前。
“你弄错了吧,我们还没有点单?”琴鹦解释道。
“这是东家吩咐请二位免费品尝,请慢用。”说着小二儿便退下了。随后陆续上了十二碟下酒菜。
落夺斟满两杯,取一杯细细品味,以自己血入味的杜康酒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杜少伶酿酒的功夫倒是没有退步。
琴鹦见状也不再矜持,美食当前,大快朵颐。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琴鹦吃饱喝足。
只见落夺端坐,看着自己不言不语。
“怎么,我脸上沾东西了?”琴鹦不自然的抹了抹脸。
“住店。”
回答琴鹦问的第一个问题。
说着落夺便独自一人下楼,琴鹦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着,总觉得落夺的反应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两人在隔壁的客栈住下,落夺端坐在床边。
“你是要休息了吗?”琴鹦一边喝茶一边道。
“好看,你的脸。”
琴鹦这才意识到:“那是我半个时辰前问你的?”
“休息,衣服,难脱掉。”落夺用手拉着自己的衣襟,脖子都勒红了。
琴鹦赶紧上前按住他的手:“别硬扯,我来脱。”
“现在回答你。”
“你还是别说话了,乱七八糟的。”琴鹦将落夺的腰带解开,帮他除去外衣,过程中,落夺表现从未有过的乖顺。
琴鹦突然计上心头,此刻岂不是除掉他的绝佳机会,琴鹦趁着帮他理顺头发的时机,双手越过落夺的肩膀,见他没有防备,手在他的背后弯成蛇形,无线蜿蜒掌蓄势待发。
岂料落夺突然用力抱住琴鹦,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我来帮你。”说着上手借开琴鹦的外衣。
琴鹦推搪着他的胸口:“我说的是你衣服,不是我的。”琴鹦哪里是落夺的对手,不一会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扒的一干二净。之后落夺躺在她身边抻开被褥将二人盖好。
琴鹦惊魂未定,听到了他的鼾声,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不再动手动脚。此人心机颇深,说不定是故意露出破绽,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琴鹦心中戒备,隐隐约约睡去。午夜时分,察觉到身边人有异动,难道他要对自己下手。
琴鹦装作熟睡的样子,感觉那人侧身面向自己,抬手渐渐逼近。琴鹦吓的突然警觉坐起抓住那只手。
两个人思四目相对,琴鹦被吓得气息不稳,竟忘了自己未着寸缕,胸前春光乍泄,感受到落夺的目光,才反应过来拿起床脚的衬衣,手忙脚乱的穿好。
落夺一直侧身将琴鹦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一副颇有些值得玩味的表情:“你这也太过热情些。”
“你住口!”琴鹦又急又气。
“找死的杜少伶。”落夺捂着晕沉沉头,喃喃自语道。
杜少伶知晓落夺不胜酒力,在他和琴鹦所喝的杜康酒里,加了少量的千日醉。以往不得不饮酒时,落夺都会将酒逼至穴位处,然后以内力再将酒逼出,此次大意才着了他的道。
杜少伶也是和落夺许久未见,又见他身边带了那个姑娘,还对人家不冷不热才想到这个恶作剧,想给他们制造些小情趣。这可惹恼了落夺。
当夜便杀到了夏虞酒坊,给杜少伶下达了新的任务:“我看你最近闲来无事,十日之内,去给其他四大长老送些杜康酒,不可延误时日。”
“这一去几千里,为期十日之内,必要我亲自跑方可完成。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啊。”杜少伶低声嘟嘟囔囔地抱怨。
“嗯?”落夺挑眉。
“属下得令!”杜少伶赶紧应承下来,好不容易让他吃了个亏,最好在他想出什么更毒的办法折磨自己之前,赶紧脱身才是要紧。
“另外……”落夺仿佛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杜少伶见落夺面色凝重,便收起之前玩笑的样子:“四统领还有何吩咐?”
“传话给他们,倘若有一天……算了。”落夺转身离开。
杜少伶看着落夺的背影,高声道:“属下定会将话带到。”
落夺回身存疑道:“你要传什么话?”
“倘若有那么一天,照护琴姑娘。”杜少伶抱拳,信誓旦旦的样子。
“这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无关。”落夺扬长而去。
杜少伶上床拉好被子,不禁笑出了声:“还是那副不干不脆嘴硬的样子,真是别扭。”
落夺回到房间内,琴鹦已经睡下,落夺坐在茶几旁,待到日出东升,才将她唤起练功。
几日之后两人回到了永夜城。
这次回来龙芽入内室将一些日常的事向落夺交代完毕,见到琴鹦并不是很亲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琴鹦叫住龙芽。
“您贵人多忘事,四统领刚走,转身就和别人亲亲我我,我哪里敢得罪。”龙芽阴阳怪气,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闻言琴鹦不解“你站住,有话说清楚。”
“说就说,当日你从后山归来,说四统领和阿寸已经坠崖身亡,之后就搬去了善人层,和那言之华出双入对。你这样对的起四统领吗。”龙芽也是个直性子。
“什么阿寸,什么出双入对,这些日子我一直和落夺在一起。你是不是生病了,说什么胡话。”琴鹦辩解。
“什么?难道当日真正坠崖的是琴鹦,那晚回来的是阿寸,然后她继续假扮琴鹦骗了我,一定是这样。”龙芽索性大胆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