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芽同时奉了落夺之命寻找琴鹦的下落,半月以来身心俱疲,最后只得求助乌黛枭。同为掌印长老,四统领的命令龙芽不愿求助他人,只是她深知乌黛枭的信息来源之广,天下间无出其右。
很快便得到了他的回信,指路夏虞城。
龙芽带人在城中打听:“这个乌长老,给个消息不清不楚的,夏虞城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四夫人。”虽然没有结果,但是乌黛枭的信息不会有错。龙芽决定先找客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没曾想碰巧这家客栈和言之华两人竟在同一处。
这一天两伙人在大堂相遇,龙芽见曹风华和言之华相互夹菜,好不亲热。气不打一处来。
龙芽故意端了一碗汤,路过曹风华身边时装作脚下不稳,手里的汤溢出,言之华早有提防。赶紧起身全部替曹风华挡住。
龙芽看了一眼:“这时候见你挺身而出,怎么在那晚成了缩头乌龟了?”
言之华知道龙芽是在为琴鹦抱不平,如果当夜自己没有扔下她,她就不会掉下悬崖,孤身一人生死未卜。
曹风华闻言起身看着龙芽:“姑娘此言何意?”
“就是字面的意思。”龙芽正面曹风华丝毫不慌。
就在二人僵持间,客栈外人声鼎沸。
几人见状赶紧出去查看,见夏虞酒坊的管事带着一群壮汉,和几个穿着粉衣的女子争吵。
在围观看客的口中得知,粉衣女子为城中花房的采花女,领头的叫风二娘。
城中花房每月要给夏虞酒坊提供新鲜的花瓣用来酿酒,可是这一个月竟没有办法交出一瓣,原因是所有的杏花竟然在一夜间全部枯萎掉落,现下花房要赔给夏虞酒坊十倍赔偿金。风二娘解释道所有的积蓄都用来采购了新的花苗,无法立时赔偿,夏虞酒坊却不依不饶,两方争持不下。
“这十几年,花房一直与夏虞酒坊合作从未出现任何纰漏,此次是我的过错,只是希望贵坊能给我宽限一些时日。”风二娘言辞恳切。
管事答道:“情分是情分,生意归生意,东家的话,一切契约来办,没有花瓣就赔银子,此事无可再议。”
花房姑娘闻言众说纷纭: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对,就是,我们合作这么久,难道我们还能故意刁难不成”
“太过分了,二娘都已经低声下气的求你们,居然还拒绝。”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不用赔钱吗?”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七嘴八舌里飘出。
龙芽和言之华同时注意到了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顺着声音寻去,是来自中间的一个采花女,龙芽和言之华等人改变方位,绕到中间众人的前方,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几人的面前,正是琴鹦。
言之华刚想上前,曹风华立刻拉住了他。
“那是琴鹦!我不会认错。”言之华看着曹风华欣喜道。
曹风华紧紧抓住言之华:“我也认得那张脸,只是她现在并无伤痛,却没有回去找你,你不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言之华闻言觉得有理,龙芽可没有这诸多顾虑,立刻上前拉住长相类似琴鹦的女子:“四夫人,我总算找到你了。”
只见那女子一脸茫然:“你是何人,你认识我吗?”
龙芽抓住女子的手:“我当然认识你,你是四夫人啊?”
管事的不耐烦:“哪里来的人捣乱,今天要说的是赔偿,认亲回去认。”
龙芽闻管事言语刻薄,当即发怒道:“你是什么身份,配在这里大呼小叫!”说着飞身一脚将那人踹到,他的身体笨重,压倒了酒坊内的几个酒坛,一时间酒坛炸裂,酒水翻飞,打湿了一地。
小二们觉得来人霸道,不敢轻举妄动,赶紧退到屋子里将瘫倒的管事扶起来。
管事浑身酸痛,捂着腹部位置:“你这个臭丫头,你可知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今日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就凭你!”龙芽毫不相让。
风二娘见状,左右为难。赶紧示意酷似琴鹦的女子,拉住龙芽。
“姑娘稍安勿躁,有话慢慢说。”
龙芽看在琴鹦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不依不饶。
风二娘趁机赔罪:“今日,我花房无理在先,只是现在我们实在拿不出银两赔偿,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便是。”
管事方才丢了面子,便故意想刁难风二娘,于是便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你能酿出杜康酒,否则便乖乖赔偿银子。”
在场人闻言一片哗然。龙芽及言之华等人却一头雾水。
围观的百姓给言之华做了解释。
这杜康酒是传说中的酒,相传杜康得仙人赐其一眼泉水,并在九日内找到三滴不同的人血,滴入其中,即可得到世间最香醇的美酒。
“太过分了吧,这只是个传说,怎么可能酿的出杜康酒。”
“是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采花女纷纷不平,埋怨道。
“杜康酒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声音从夏虞酒坊的二楼幽幽传出。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男子从二楼楼梯缓缓走下。手拿一把折扇,身着麻衣,腰间一个布包。脸色较常人红润细腻一些。男子的眼睛狭长,笑面,长相十分平和如春风拂面。
管事和小二等人赶紧退后:“这是我们东家。”
风二娘上前作揖道:“杜少爷,劳您大驾真是万分抱歉。”
此人名为杜少伶,乃是夏虞酒坊的老板,在酿酒的行业里受万人推崇膜拜。在这夏虞城更是被奉为神明般的存在。只是此人深居简出,常人不能得见其面。
杜少伶倒还算和善:“花房的事我略有耳闻,我是个按规章办事的人,既然违约在先,赔偿当是应得。但念在我们合作多年的情分上,我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们可以酿出我认可的杜康酒,此事便可一笔勾销,今后我们的生意照做不误。”
风二娘面露难色,这杜康酒只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真的酿的出来,说是不为难,实则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见那个酷似琴鹦的女子走到风二娘身边道:“二娘,杜少爷名满天下,自然不会存心为难我们,既然他说杜康酒可以酿,就一定可以。”
杜少伶闻此言知道这个女子故意抬高自己,如果她们酿不出,就是自己在故意为难她们,一个小小采花女子居然如此工于心计,且看她的相貌,秀丽端庄。觉得新奇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在花房见过你。”
龙芽及言之华众人,也在等这个答案。
只见那女子作揖道:“小女子代寸,近日才在花房做事。公子可叫我阿寸。”
龙芽急着拉住阿寸道:“什么?你不是琴鹦吗?”
阿寸拉开自己与龙芽的距离:“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杜少伶闻二人对话若有所思。像是想通了什么上前道:“阿寸姑娘,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这杜康酒的做法我可以传授于你,只是最终能否完成,还是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风二娘上前道谢。
“首先,你们要找到一汪清泉。就近取材,镇上的双龙古井引高山之泉甘美醇和、清澈透明正适合。还有最重要的是三日之内取三滴性情至纯之人的血滴入,便可酿造成香气扑鼻的杜康酒。”杜少伶指出要点。
风二娘携众采花女回到花房从长计议。龙芽和言之华,曹风华等人也尾随而至。风二娘也算热情好客,安排三人落脚休息。
说到性情至纯之人,镇上有一名秀才,不畏权贵,不慕名利,是个真杰士。风二娘亲自上门说明缘由,秀才一口应当应,当即献上第一滴血。
这第二滴众人苦思冥想也没有结果。
第二天一早龙芽不甘心缠住早起的阿寸:“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不认得我吗?你是哪里人,你有家人吗?”
“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而且,现在我有要紧的事做,姑娘请自便。”
“什么要紧的事能比得上四统领,他下令要找到你。你得跟我回去。”龙芽拉住琴鹦。
言之华突然出现:“她不会跟你回去,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恶魔身边。”言之华一把将阿寸拦在身后。
“臭小子,你还不死心,她是四统领要的人。”龙芽也不退让,拉住阿寸的一只手腕。
阿寸在二人中被拉扯:“放手!我根本就不认识二位,也不会跟你们走。”
龙芽闻言放开,言之华却不肯放手:“琴鹦,你不必害怕,我这就带你回玉帛庄,我们一起远离这些纷扰。”
阿寸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公子,虽然我们不想熟,但是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应珍惜怜取眼前人。”
说着阿寸的目光看向言之华的身后,言之华回头,看见曹风华端庄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言之华还想说什么,他想告诉她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自己与曹风华并无任何关系,但是话到嘴边,他心里动摇了,真的没有一点私情吗?